京中阳看着他们走完,才进门,悄悄记下官员的名字,事后便捅了出去。
不管两国私下斗得如何,现在表面上,云梦与大庸交好,所以说通敌罪名不妥,皇帝在朝堂上发怒,那几个涉事官员吓得求饶都不敢。
“棠儿。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朝堂上只有程棠,皇帝问他,也算是对他的考验。
“回皇上,臣以为。这件事,罪名不可太大,否则有碍两国邦交。又不可轻罚。应罢免官职流放,抄家,家中人员贬为庶民。一来震慑云梦,二来,皇上仁厚,念在他们为朝中办事多年,不取性命,这是皇上的仁心。亦告诫其他官员。”程棠早就想好的对策,就怕皇帝不问,而云升是云梦的太子,不能动他。
皇帝摸着胡子,思虑一番,看着朝下的臣子沉声问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二皇子的提议可取。”说话的事穆珀。作为文官之首,他说话,自然有人应合。
其实皇帝心中已经确认了,只是为君,有时不能太独断。
涉事官员只能谢恩,能保住一家老小的命,已经足够了。
王府。
秦沐瑶又活波乱跳的,心疼的毛病总是要隔上那么几天。
京中阳从侧门进来,由长旭引着进了正厅。
“参见王爷,王妃。”行礼是必须的过程。
“坐吧。”程连津摆手,京中阳作揖,顺势坐下。
“王爷,事情已经办好了。不知王爷答应我的事……”京中阳官职虽小,却与帝都发生的事息息相关,有些事,高官无法做,他做却很容易。
他一直想有一个靠山,可是程棠与程眦都瞧不上他,程连津乐意拉拢他,既给了他好处,又让能让他升官,何乐而不为?
“本王答应的事,又怎么会食言呢?”程连津看着京中阳露出一个笑容,眼神深邃,“只是这个选择你可想好了?要钱还是权?”
秦沐瑶只在一旁看着,京中阳现在的价值就是他的这个位置,如果他要权,升上去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位,没有现在的价值,程连津便不会再用他。他以为自己还能升职,却不知,没有了程连津他便什么都不是。
若要钱,那醉仙楼是开不下去,可是地基还在,内饰还在,只要稍微装潢,换一个名字,有程连津又有方家,其中利润自不必说,足够让京中阳一家富硕几代人。
“没有人不爱财。为官多年,家中却觉得拮据。”京中阳年过四旬,,心有雄心,他想升官,可那官不大不小,只能维持现在家人的生活,倒不如得了那客栈,赚些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升官的机会还会有,如果错过了这个发财的机会,才真的会让人后悔。
“既然大人有了主意,本王自然会安排好。”程连津放下茶杯,这个人还可以用。
“下官多谢王爷。”京中阳嘴角止不住的勾起来。
“哪里的话,以后还有麻烦大人的地方,大人不要觉得烦躁就好。”程连津笑容不比他少,将桌子上的盒子推了推,“这里面是酒楼的地契。今日就交给大人了。”
京中阳两眼冒精光,看着那地契便移不开,小步上前,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两眼,又将其收好,拱手弯腰:“多谢王爷。”
“大人快去打点吧。早来一天门,便多一份钱。”秦沐瑶最后才说话,温和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
京中阳最后行了礼,由长旭引着出了王府,确保没有被人发现。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自赐婚圣旨下来以后,穆均来过王府一次,再也没有出过相府的门。
穆荃有些心酸,又替他难过,又因为他不得所爱而开心,我的妹妹死了,娘亲也同死了一般,而你呢,什么都有,现在失了心中所爱,也是应该的。
或许是回来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亲人物是人非,穆荃心中只觉得委屈,心理变得扭曲,将所有的气都放在穆均身上,从小我就跟着你,你什么都比我出众,呵。现在不是了,我要比赢你,不算在军营,还是其他事情。
在之后,穆荃也只见到过穆均一次,他上的胡子长了出来,头发也不打理,一副颓废的模样。
他不见缪氏,也不听谁说话,就算穆珀说他,他也只是听着,并不改。
大婚的那天,穆珀哪里也没去,只派人送去贺礼,称病在家中。
巧儿的嫁妆都是从云梦带来的,皇帝赏了她一些,入乡随俗,成亲礼节都按大庸的来,早早起来准备,就等程连津带着把人大轿太接她。
两人虽然同一天大婚,但这里终究不是云梦,主角自然是程韵。
巧儿倒也不在意,因为她的夫君是程连津,好歹她嫁了自己喜欢的人。而程韵求而不得,有再多的金银珠宝又如何?还不是不比自己快乐?
程韵只呆呆坐着,由宫女给自己梳妆,目光呆滞,没有了灵魂,有的只是一具躯壳。
陵昀峰早早来了皇宫接人,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看见人来。他开心却又愧疚,随后又想着,只要他对程韵好,便能让她回心转意。文笔斋
这时,程韵穿着凤凰霞佩,又嬷嬷带着出来。
陵昀峰下了马,开心笑了。将程韵接了过去。
皇家人成亲那是举国的喜事。
而巧儿则是早早准备好一切,已经过了吉时都不见有人来接他。
云豫与云升就在门口那里看程连津来没来。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没有人。两人都不满起来。
可云升心中又有些开心,看他们兄妹俩出丑是让人最高兴的事情。
程连津来接亲的队伍到了,规模还不如娶秦沐瑶的三分之一,最好的估计就是那八人抬的轿子。
而且程连津本人没有来,只叫长旭牵着挂红花的马。
“楚王呢!”云豫捏着拳头,咬牙恨恨说着。
“王爷身体抱恙,卧床不起。”长旭也没有好脸色。看到巧儿一行人过来。只礼貌做了请的手势。
巧儿觉得奇怪,却没有掀开红盖头,这可是大忌。
云豫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妹妹委屈嫁了。他发火却被云升抓住,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的火焰:“这是大庸皇帝下的旨。大庸皇帝不怪罪。你能怎么办?”
这迎亲队伍低调,若不是从皇宫出来,只怕别人都以为只是小富商人家的婚事。
嬷嬷与侍女扶着新娘子跟在后面。进了王府的门再也看不到半点喜庆的红色,就连一个喜字也没有。
侍女看着都气,将看到的都在巧儿耳边说着。王府只比以往的更冷清,没有宾客,没有酒宴,就连一个丫鬟也看不见。
巧儿怒火中烧,可现在偏偏不能发火,自己都被接来了王府。若自己觉得委屈,告到皇帝哪里,反而让人抓了把柄。
毕竟王府该做的基本礼节已经做了,如果自己去哭诉,大庸皇帝不仅不帮自己,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安上一个抗旨的罪名。倒不如先忍忍,让我看看着程连津能狠心到什么地步。
正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在堂案上点了两只蜡烛。
巧儿刚进门,就听到鸡叫到声音,还没多想,就听到长旭高声道:“准备拜堂。”
“唰!”
巧儿甩开嬷嬷的手,自己将红盖头掀开,立体的五官配上精致的妆容,仿佛从画里出来一般。
只是眼中的凶狠与她的容貌极为不配,看着下人抱着的红色公鸡,长长的脖子上系着一朵小红花。
巧儿揪住鸡头,将鸡砸向长旭,长旭躲开了,公鸡叫了两声,甩着脑袋在地上转悠两圈,倒下去,便不会动了。
“大庸如此对待云梦国公主,不怕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吗?”侍女早就看不下去了,云梦国如此宝贝的人,竟被你们大庸如此糟蹋!
“楚王呢?他若没死,便叫他出来拜堂成亲,我是一国公主。他用一只鸡来拜堂,这是说自己不如一只鸡,还是说大庸的礼节差到如此地步?说出去,只怕成为天下人笑柄。”巧儿踩着自己的红盖头,眼睛盯着长旭。
“公主可知损坏御赐之物是何罪?”长旭看着地上的鸡,眸中透着精光,“这鸡是宪州进贡的鸡,它们以极品果蔬为食,山泉为饮。饲养在物资最为富饶的山上。就算如此,每年也只有七八只。”
“你个狗奴才!公主问你话,你说什么鸡?”侍女上去叉腰骂着长旭,还算清秀的脸上带着尖酸刻薄。
长旭脸一横,吓得侍女气焰短了几分,随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巧儿:“公主刚才砸死的鸡,就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宪州锦鸡。”
“就算是又怎么样,它也只是一只鸡,是个畜生。”巧儿侧了侧身,用余光不屑看了一眼长旭,“在宫中也是上了餐桌,皇上既然赐给楚王,不吃它,难道要让它在楚王府颐养天年不成?既然都是死,本公主又为何杀不得?”
“公主还是小心些。”长旭自认说不过她,也不在纠结那鸡。
“叫楚王出来,拜堂成亲!”巧儿些话说得霸气,很久没有拿这种凌厉的气势出来了。
“王爷病重,下不了床。”长旭还是只有这么一句。
嬷嬷一直低头站在旁边。先前皇家也有用鸡拜堂成亲的先例,这没问题。这鸡确实如长旭所说,珍贵无比,可巧儿说的也没错,鸡也是用来了吃,现在杀了,也没错。
所以,她还是不说话,站在旁边观察着巧儿的动作。
“你觉得本公主当真任由你们如此欺负吗?”巧儿看着门外晴朗的天空,冷笑两声,凉得身旁的侍女打了冷颤。
“还请云侧妃注意自己的身份,进了王府的门,便是王爷的侧妃。”长旭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