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备马?”云思邈突然狠狠的回头看着管事的,拉着还在发愣的程郑,就往外跑。
二人纵马狂奔至承王府,火势已经消下去了,只是承王府里却是一片混乱,就是刚赶回来的应欢,都失魂落魄的站在王府门口,就那么看着紧闭的大门,一副无措的样子。
“怎么回事?怎么都在这里?”程郑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王府大门,抬手要砸门,门却突然的打开了,程连津一脸怒意,却是满身脏污的走了出来,身后还有人架着,蓬头垢面眼眸紧闭的女子,竟然是秦沐瑶。只是那样子,像极了没有了呼吸的布偶,没有一丝生气。
“瑶儿!”程郑就要扑过去,被程连津一把推开了!
“给本王拖出去!”程连津的声音冰寒彻骨,直惊得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他。
“丢出去!”程连津就是咬牙切齿的又说了一遍,就见几个侍卫架着秦沐瑶,出了门,就丢在了地上,秦沐瑶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就那么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真的没了气息一般。
“瑶儿!”程郑顾不得别的,急忙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地上的女子,才发现她身上又多了几处伤,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又多了一条罪名!”秦沐瑶居然还能笑得出,就那么恍惚的看着程郑,笑容虚弱。
“程连津,到底是为什么?我警告过你,不要逼她!否则你会后悔的!”程郑冷冷的看着一身冰寒的程连津,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这样?这把火绝不会与秦沐瑶有关,可是为什么,所有的怒气又都撒在了秦沐瑶的身上?没看见她已经虚弱的,没有一丝气力了么?
“项氏秦沐瑶,本王念旧情,不放你离开,你竟敢用这种手段报复本王?”程连津一把推开了程郑,伸手拎起了秦沐瑶,看着她迷糊的眼眸,瞳眸立时猛缩,却是紧紧的咬住了牙关,猛一挥手,将秦沐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路公公也要和本王做对么?”
“老奴怎么敢?不过是郡主如此,皇上看见会不会心疼,老奴可就说不得了。”路全福看着秦沐瑶的样子,那个心疼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秦沐瑶会对付程连津,会对程家不利的。
“路公公,我带秦沐瑶进宫!”程郑不理会程连津的眼神,就那么强撑着,弯腰抱起了秦沐瑶,冷眼看了看僵直的程连津,跟着路全福上了,随后而来的马车。
“公公,郑自幼是您看着长大的,如今的所有,只有公公您能够成全了!”程郑上了马车,依然紧紧的抱着秦沐瑶,却是看见了路全福猜疑的眼神,由不得解释了几句。
“郑王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路全福不在多说什么,坐在了马车边上,看着秦沐瑶虚弱的样子,心疼的叹息着。
“怎么就闹成这样?”
“五弟是真的疯了!”程郑说着,却轻易不敢乱动,生怕碰触到了,秦沐瑶身上的伤处。
“郡主到底做了什么了?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呢?”路全福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皇上突然的下旨,要秦沐瑶进宫,却不是承王妃,而是忠勇郡主。
“这些年我们几乎都要忘记了,忠勇郡主了,而只记得一个承王妃。”程郑叹息着,似乎是自从秦沐瑶跟了程连津,人们就已经自动的,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从而忽略了秦沐瑶自己的身份了。
秦沐瑶低低的呼了声痛,之后就歪倒在了程郑的怀里,似乎是真的被痛晕了过去。
“瑶儿?快!赶快进宫,传召以瑾世子!”程郑沉声的吩咐着,追随在身边的随从,眼里是藏不住的焦灼,却没有注意到,路全福忧虑的眼神。
马车上因为有路全福在,经过宫门的时候,就没有停,而是飞快的往聚贤宫而去。
“父皇怎么……?”程郑看着前方,锁紧了眉头。
“自从找不到娘娘了,皇上几乎是日日都在聚贤宫守着。”路全福明白程义的心思,只不过帮不上忙,心里也是很急,却又无可奈何。
“不去找,能守出什么来?”程郑莫名的觉得,这事似乎是与云家有关,若不然云玲儿出现了,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而贤妃却没有了踪迹,会不会……
程郑不敢设想了,他很怕,若是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只怕是他也没有了活路了。云家在自掘坟墓,却还不自知呢。程郑的后背冒着森森冷汗,只能勉强抱住秦沐瑶。
“王爷,这是怎么了?”路全福也被程郑的样子吓住了,只不过,毕竟是经历过了风浪的人了,还能沉得住气。
“没事,公公觉得,父皇会不会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某一个家族?”程郑用力的闭了闭眼睛,还是不敢说出来自己的猜想。
“若是作恶多端,只怕是任谁也保不住他们的!王爷还是清者自清吧。”路全福眯起了眼睛,见到了宫门口了,赶紧的下了马车,回身命令几个宫人过来,帮着程郑抬了秦沐瑶进了聚贤宫。
“公公,本王进去,可是会令父皇不高兴了?”程郑还是有些疑惑,不敢直接往里走。
“郑王爷,您就是这一点不好,做什么都要顾虑,你顾虑的多了,机会也就没有了!王爷说呢?”路全福觉得程郑,越发的不似以往的洒脱了,总是多疑多虑,也就难怪皇上对他,心里会有些担忧了。
“她怎么就会是这样了?”程义看见秦沐瑶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之后就安排着秦沐瑶,还是住进了偏殿,让人去叫太医来,没想以瑾已经赶了来,也不多话,先给秦沐瑶疗伤去了。
“朕是不是太过纵容他了?”程义坐在了前殿,贤妃曾经最喜欢的,那把乌木的官帽椅上,歪着头看着进门来的程郑,长叹了口气。
“父皇!儿臣来了。”程郑是实在不知道该和父亲说什么,说弟弟的恶行?可是就没有因果么?他还真没有看清楚,因果是怎么回事。
“你来了呀!”程义轻轻地笑出了声,还真是的,竟然连贤妃都敢绑架了,想要要挟他么?那就真的看错了,贤妃的能力了,只怕是会气死那个人,而不是她自己。
“父皇,母亲现在在我府里。”程郑老实的告诉了程义,云玲儿就在他府上,以免程义想多了。
“她?在哪都一样,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程义清冷的看了一眼程郑,对于他,不过是念着父子情分,才没有贬低他。
“那就允许我,给她养老送终!”程郑觉得,实话实说,父皇和兄弟们,才能少些猜忌。
“养老送终?只要她愿意,朕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程义看了一眼程郑,觉得这孩子自从信了佛,就有些善良的过份了。云玲儿是那种安守本分的人么?若是的话,他也不会那么决绝了,就是这样,若不是他放水,只怕她也不能够离开,这皇宫内院吧?云玲儿,还真是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了。不过能够去找儿子,看来她还没有傻到底。
“她愿不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儿臣要她从今往后,都要安分守己。”程郑深吸了口气,看来自己没做错,实话实说是对的,父皇是英明的,若不然只怕母亲和妹妹,早就没有了生机了。
程义看着儿子复杂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儿子,可是要比云家的人聪明多了,至少明白放手的道理,云玲儿若是知道儿子的心思,最好是安分守己,他不会赶尽杀绝,若是不懂,那就怨不得他了……
“不是,瑶儿,你听哥哥的话,这一次就不回去了,哥带你离开,好么?”以瑾背过身去,不敢看秦沐瑶的眼睛。那一日,他和程连津在书房里,说的就是关于秦沐瑶,程连津说,他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怎么保护秦沐瑶,若是这样的伤害,能够让秦沐瑶好好的活着,他宁愿背上骂名!可是,以瑾看到的,却是他在伤害妹妹。
“哥,我们是的走了!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以瑾看着哥哥,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
“你敢离开,本王就会让你项家满门,给你陪葬!”程连津阴测测的,出现在了门口,就那么看着秦沐瑶,一把推开了阻拦他的以瑾。
“好啊!那就一起,陪葬吧!”秦沐瑶说着,突然就起身,扑向了程连津,只是由于身上的伤,秦沐瑶没有作到想要的攻击,就连程连津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那么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陪葬?想得美!项秦沐瑶,只有你给本王陪葬的份!看看你,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本王的王妃,都可以伤了你,还有什么本事,拉着本王给你陪葬?”程连津冷笑着,用脚踢了踢秦沐瑶,回过头来看着以瑾,眼眸冷厉。
“看来,项家人还真是忘性大啊!本王说过的话,你们都忘记了么?”
“程连津,你不要欺人太甚!”以瑾俯身去扶妹妹,被程连津一把揪住了衣领,拎到了眼前。
“我就是欺人过甚了,怎么了?年以瑾,别忘了,你我自幼一起长大,那又怎样?”程连津看了一眼身后的应欢,扯了扯嘴角。
“蕊儿不是一直要找,项秦沐瑶报仇么?今日本王就给你个机会……”
“王爷,还是算了吧!咱们可是来,要找母妃的,别在这里生气了吧!”应欢竟然没有过来,而是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地上的秦沐瑶,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