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早已经放弃了对神的敬仰。神话传说?那不过是人们虚空的心寻找的一份寄托而已。都市怪谈?那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然而事情总能出乎人们的预料。中国湖南省的某处空中一道金光划过,命运的齿轮已经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悄悄转动。...
“太好啦!我考进了!”少年捧着两本N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兴奋的跳了起来。
“终于又能和舒青在一起了,她会不会高兴呢?嘿嘿,得赶快回去告诉她才行。”
舒丹一路小跑回家,冲进家门大喊:“舒青!舒青!”
“吵死了,丸子,这么激动干嘛?”亭亭玉立的少女放下手中的书籍转头望向舒丹。
“欸嘿嘿,抱歉抱歉,看!我俩考上同一所大学了。”
舒青接过录取通知书,顿时面露喜色。
“啧~~我以为我终于能摆脱你了呢。”
“别说的这么绝情嘛,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的,你看我头发都快掉光了。”
说罢,舒丹就俯身指着头顶,还顺势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逗得舒青一阵好笑。
“哥哥你都十八岁了,你说你怎么还和孩子似的,这么不成熟?”
“你懂什么,这叫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舒青语塞一阵,索性不再搭理舒丹,打算继续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之中。
然而舒丹一把夺过书本,仔细端详一番。
“我去,‘梅花易数’,你一定是从老爹书房里拿的吧,以前就经常看他喜欢翻阅一些术数、道法之类的稀奇古怪的书,你怎么也受感染了?”
舒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回道“万物皆圆,万物皆理,万物皆数,法于阴阳,和于术数。这种大智慧你能懂什么?”
“啧,那请问八字先生,我的命数如何?”
舒青比划着手势,有模有样的说道:“本得干为天,互同干为天,动爻九五,变得火天大有,哥哥可是皇帝之命呢。”
舒丹喜得哈哈大笑,舒青见状则续说道:“但是呢,体干用离,被克,方才哥哥又是疾走回家,外再取离,离火卦气十足,哥哥近期怕是有飞来横祸啊。”
“停停停,舒大真人,我还血光之灾呢,都啥年代了,咱还是来点真实的,快把通知书收拾好,老老实实置身于科学民主的队伍中吧。”
“你!”
舒丹给舒青留了个鬼脸拔腿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使得舒青好一会儿才平复体内翻滚的气血。
而后将手机扔在枕边,躺在床上,举着录取通知书,舒丹心中充斥着莫名的感觉,他突然想到,他和舒青身世极为神秘,亲生父母皆不详,只知道十八年前被舒安国抚养,关于身世,舒安国也守口如瓶,甚至十六岁之前兄妹俩一直以为自己是舒安国亲生儿女。不过丹青并不在意是否亲生这件事,舒安国是知识分子又是退伍军人,人生境界很高,又待丹青如至亲,丹青跟着舒安国,生活里尽是充实和快乐。
不知不觉,万般思绪皆飘散,舒丹身陷梦中,他梦见有许多模糊的人影对他欲言又止,舒丹并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无比的怀念,好似阴阳两隔的亲人一样。舒丹想伸手去触碰这些人影,但是手指再不能往前半分,这咫尺的距离好似天堑一般。突然熟悉的声音透入到他的精神世界。
“哥哥你怎么了?”
怎么会有舒青的声音?
“哥哥快醒醒。”
啊,我好像......睡着了。
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舒青的俏脸,只是剑眉上翘,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心。
“咳,干什么呢?怎么一脸我要牺牲的样子?”
舒青松下一口气,把手伸出至舒丹脸颊,犹豫半分,还是将手缩了回去。舒丹先是突然心悸,而后感受到眼角的温度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这下可要被你笑话了,女侠,求求你嘴下留情。”
舒青莞尔一笑,起身催促道:“快起来,爸爸叫我们去书房。”
舒丹起身看了看放在枕边的手机:“嚯,都晚上七点了,我还没吃饭呐。”
“我也没吃,先去找咱爸,待会儿饿不了你。”
“那待会儿吃啥?”
“你再不起来就吃爸爸的大耳刮子。”
“......”
舒丹连忙随舒青来到书房,推门而入,先是陈列一旁的奇门术数,再是中宫之上杀得正酣的棋子,还有摆在主桌的诗词字画,最后才能在古色古香中寻得舒安国得身影。
“老爸!”
中年男人并没有为之所动,依旧在书桌上笔走龙蛇。
只见舒安国写下笔酣墨饱的一句
“内外圆通到处通,一佛国在一沙中。”
“可知下句?”舒安国雄浑的声音在这幽室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还没等舒丹缓过来,清脆的女声便应声接到:“一粒沙含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
喜色终于爬上了这张严肃的脸庞,显然有些讶异。
“日极则仄,月满则亏”
“物极则反,命曰环流”
于是舒安国喜出望外,连忙叫好。不过这一老一少的攻守,倒也使得舒丹颇为尴尬,舒安国见状将好不容易攀上的喜色又给藏了起来。
“咳!说正事,总共有两件事情要说给你们听”
说罢便示意丹青二人坐下。
“三十九年前,我十九岁下乡支教,可是微薄的津贴实在是养不活我这个大男儿,被迫生计,我选择参军入伍,奈何命途多舛,对越自卫反击战接着就爆发了,眼睛一闭一睁,没想到自己就上了战场,见证了多少忠骨被埋青山,好不容易才免疫了恐惧,熬过了战争。可是我们连却在最后撤退的时候中了越南鬼子的埋伏。新兵先撤,老兵断后,但是最后逃出去几个人我不知道,也来不及关心了,我的班长也在掩护我的时候......中弹了。”
说及伤心之处,舒安国轻轻测过脸颊,沉默片刻才收拾起情绪。
“枪林弹雨下,我只能拔腿就跑,左手肘关节中了颗子弹,把我打倒在地,为了活下去,我只能爬起来,不停地往前跑,伤口慢慢的由炽热变成寒冷,没过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小木屋内,房子不大,可能只有五十个平方,但是设置精致,就像现在我的书房一样,我检查了下自己,发现左手除了火辣感外竟然完好如初,好像什么都发生。”
丹青听得气血澎湃,瞪大了双眼,竖起耳朵,深怕漏掉一个字。
“后来,走进来一名美丽的女子,她身高偏小,五官精致,眉似卧蚕,慧眼如神,她说她是这里的主人,我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并询问她位置,她摇摇头只说在广西境内并未和我明说,但是当我询问她我左手伤势的时候,她抄起我的左手口中念念有词,再拧,点,捏了几个穴位,姑娘掌间恍若有金光乍现,一股暖从掌心流涌入沿手臂游走,接着左手的最后一点疼痛也消失殆尽,好不神奇。我顿时想到这可能是老一辈人口中的方士,我哪里还管什么面子,当即就是跪下求师,哪知那姑娘噗嗤一笑,婉言拒绝,再用柔和的力量扶我起身,她说我与她缘分未尽,以后定能再次相见,之后便送我出发,我也不清楚我是如何返回的部队,只记得那姑娘最后叮嘱我‘不可为外人道也 ’”
舒丹听了,张大了嘴巴,舒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之后过去十一年,也就是现在的十八年前,我已经定居湖南H市,某天半夜我正在家中歇息,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毕竟是有部队经验的,我立马行动到门前,那个时候没有猫眼,我只得抄起扳手轻声警惕的问道‘你是谁’,而门外只飘进动听的‘是我’二字,我认出了是谁,我永远忘不了那声音,定是那有通天本领的恩人姐姐,我当即推开房门,但她只留下一只竹篮在门口,竹篮里有三样东西,一是两名的婴儿,二是一封信,三是一纸符文。那两名婴儿便是你二人......”
“什么!”舒丹突然撑桌站起“这也太扯了吧!”正欲反驳的舒丹,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舒青也出声质疑:“爸爸,您真的没有开玩笑么?”
舒安国叹出一口气后苦笑道:“你们跟我这么久,觉得我像是开这种玩笑的人吗?”丹青顿时哑口无言,短暂的沉默后,舒安国接话道:“我拆了那封信,信中说要我收好那一纸符文,并且在成年之后,告诉你们身世的同时一起交给你们,我认为肯定事关重大,所以看完后烧毁那张信纸,将符文纸藏了起来。”
舒安国说罢起身,打开棋桌底下的开关,再从壁画后的暗格里取出来一个小铁盒子,小盒子上有坎、坤、震、巽、干、兑、艮、离八个字,再按干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的顺序重新排列后,打开了小盒子取出了里面的符文纸。那符文纸质地略像羊皮,摊开在桌上,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未知文字。
舒丹和舒青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十八年来对世界的某些认知恐怕要瞬间崩塌。
“那第二件事呢?”舒丹颤抖的声音响起,好像要抓住什么一样。恐怕只是想快点平复他激烈的心跳吧。
舒安国沉吟一会儿:“最近得到的消息,最近整个世界都不怎么太平,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你们去读大学的时候晚上一定要早点回寝室,注意安全,特别是舒青。”
“奇怪的事?”
“对,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我觉得我已经快不相信科学了”舒丹不禁好笑道。
“什么样奇怪的事情啊?”舒青出声疑问道。
舒安国抚玩了一会儿下巴,沉思一番后回道:“近年来有许多人报案者都称自己看到了神仙和鬼怪,甚至说日本有一个町的人目睹了神仙的降临,国内国外托梦者也比比皆是,为了防止恐慌和恶性社会现象,上头好不容易才将这些事都压了下去,但是局部地区封建文化逐渐盛行,甚至出现了不少邪教组织。所以你们离家读书一定要小心。这些话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千万不要四处张扬。”
舒丹和舒青面面相觑,实在不知如何表达内心震动的他们选择了沉默以对。
半晌过后,舒安国率先打破宁静:“好了,都差不多七点半了,还没吃饭呢吧,我去把早上的饭菜热热。”
于是舒安国把机关整理之后便离开了书房。
望着舒安国的背影,在面对今晚如此之大的冲击,沉默着的丹青在震惊之余隐隐感到兴奋,因为自己身处的是更为神秘,更为波澜壮阔的世界,那是别人不曾触及的值得用生命去追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