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了儿子的情绪之后,曲无容便让他留下来陪着沈无岸,又吩咐了金玉和良缘看着他,自己则是朝着徐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借一步到外面说话。
两个人在外殿里站定,曲无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皇上这个样子几日了?”
“这个……”听到她这么问,徐柯脸上露出一个歉疚的神情,“属下失职!自从那日皇上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之后,安嫔娘娘就遣散了这殿中所有服侍的宫女太监,自己接手了照顾皇上的事情,还不许任何人进入探望,所以属下……”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曲无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着眉头又问道:“那她有请太医进来为皇上瞧过病吗?”
“请了。”徐柯点点头,“是太医院里一位齐的年轻太医。”
姓齐的年轻太医?曲无容闻言眉头又深了一分,她怎么不记得太医院里有一位齐太医呢?难道是她不在的这三年里新来的?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不过她这会儿却没有心思追究那位齐太医的来历,想了想对徐柯说道:“那就麻烦徐统领去这位齐太医叫过来,顺便把柳老太医也一并请过来,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他。”
“是!”徐柯答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曲无容折回寝殿,只见小家伙正趴在床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沈无岸沉静的容颜,小脸儿上写满了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担忧。
她走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柔声问道:“离儿是不是很担心父皇的病?”
“嗯。”沈离点点头,看了看床上的沈无岸,又转过脸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地问道:“娘,父皇他会不会死啊?”
听到那个“死”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曲无容又吃惊又震撼,吃惊的是他小小年纪竟然就明白了生死的定义,震撼的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可能,他们分别了整整三年,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沈无岸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平复住心中因为小家伙的话,而引起的一阵惊恐和慌乱,见小家伙正等着自己的回答,她微微笑道:“当然不会!娘刚才不是已经跟离儿说过了吗,不管你父皇生了什么病,娘都会想法子医好他,所以离儿不用担心,你父皇一定会好起来的!”
见她说得这般笃定,沈离也恢复了信心,重重地点了下小脑袋,“我相信娘!”
“乖儿子!”曲无容爱怜地亲了亲他的小脸儿,见小家伙揉了揉眼睛,知道他这几天因为担心沈无岸的关系,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好,于是便跟他商量道:“现在娘回来了,娘会好好地照顾你父皇,所以离儿先回去睡一觉,晚点儿再过来看你父皇,好不好?”
沈离其实并不想离开,但他这会儿也是真的困了,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她的提议,“好吧,那娘先照顾着父皇,我去睡一觉就过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好!”曲无容点点头,“去吧。”
金玉和良缘带着小家伙离开了勤政殿,偌大的寝殿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曲无容在床边坐下来,仔细地端详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人。
虽说前几日在街上的时候,她也曾远远地看过几眼悄悄跟随在他们身后的沈无岸,但那个时候毕竟离得太远,她看得并不十分真切;如今熟悉的容颜就在离她咫尺的地方,她才蓦地发现,原来自己竟竟是那么的思念他!
在百辽国生活的那三年,每一天她都是靠着回忆和对他的想念度过的,因为这样一来,即使他们相隔了千里,他却一直在她的心里,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她想起过去三年里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晚上,自己也曾一遍又一遍地憧憬着若是有一天他们能够重逢,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会是眼前看到的这样,他就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却看不见她的容颜,也听不见她呼唤他的声音,就像是对她当初决绝离开的无声报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沈无岸的脸,心里想着你要是还怨我,那就起来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两下,不要这样躺着吓唬人好不好?
就在她的思绪百转千回的时候,殿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曲无容收回自己的手,转过头往门口看去,只见徐柯和柳老太医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贵妃娘娘,柳老太医来了!”
曲无容站起身迎上去,主动跟满头银发、步履蹒跚的老太医打着招呼:“柳老太医,好久不见了!”
“是啊,老夫还以为自己活不到再见贵妃娘娘的那一日了呢!”柳老太医不无感慨地回道,他年纪大了,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太医院的事情也很少过问了,若不是沈无岸念着他在宫里劳碌了一辈子,特别开恩让他在宫里养老,他早就应该告老还乡,给年轻后背退位让贤了!
“柳老太医言重了,我看您这身体还硬朗着呢!”曲无容跟他寒暄了几句,便把话题引到了沈无岸的身上,“我今天让徐统领把柳老太医请过来,是想请您给皇上诊治一下,看看皇上到底生了什么病?”
刚才在来的路上,徐柯已经简单地跟他说过了事情的缘由,因此在听到她提出这个要求之后,柳老太医便也没有多问,径直走到龙床前面为沈无岸诊起脉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在他给沈无岸诊脉的时候,曲无容这才有空询问徐柯道:“怎么只有柳老太医一个人来了?之前给皇上诊病的那位齐太医呢?”
“哦,是这样的。第一时间更新”徐柯也正要跟她回禀这件事,听到她问便回道,“太医院里值班的太医说,齐太医今天休假不在宫里,属下已经让人出宫去寻他了。”
曲无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询问完齐太医的去向之后,曲无容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柳老太医的身上,只见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又摇头叹息,看了一会儿,她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样?能够诊断出皇上到底得了什么病症吗?”
“奇怪啊,真是太奇怪了!”柳老太医闻言收回自己的手,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说道,“依照皇上的脉象来看,皇上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为什么却会昏迷不醒呢?老夫实在是想不到缘由啊!”
听到他的话,曲无容并没有露出吃惊的神情,因为她刚才也给沈无岸诊过脉,得出的是跟柳老太医相同的结论,正是因为她心中充满着以后,所以才会让徐柯把太医院里最为德高望重的柳老太医请过来,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中毒引起的?”曲无容想了想,问道。
柳老太医摸着自己的胡须思虑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太确定地回道:“这个老夫也说不准,如果仅仅从脉象上判断的话,皇上并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可是这世上有一些毒物并不走经脉,光靠诊脉是完全诊断不出来的,因此也并不能排除会有这种可能!”
曲无容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柳老太医可知道,这样的毒物都有哪些?”
“这个老夫得回去查查医书才行。第一时间更新”柳老太医说着站起身来,摇头感叹道,“这人老了,脑子里就记不住那么多的东西,不如你们年轻人记性好啊!”
听到他这么说,曲无容便让徐柯先把他送回太医院,等他查到了之后正好带回来,也省得让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再多跑一趟。
徐柯点点头,搀扶着柳老太医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曲无容叫来了在殿外候命的宫女,早在曲无忧被强行带离之后,原先在这勤政殿里当班的宫女和太监们就被徐柯给叫了回来,这会儿都在殿外候着,听见她叫人便走进来了两位人。
“娘娘!”在看清楚殿中的人之后,那两个人又惊又喜,连礼数都顾不上了,尖叫着飞奔进来,“娘娘,您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快想死你了!”
曲无容闻声抬头,就看见一脸欣喜的阳春和白雪朝自己飞奔而来,她之前只顾着担心沈离的安危和沈无岸的病情,倒是忽略了这两个丫头。
团聚的欣喜过后,曲无容才有机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你们两个不是应该一直守在皇上身边的吗?怎么我都没有见到你们?”
她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可把阳春满肚子的怒气都激发了出来,“娘娘您有所不知,那个安嫔居然说她要亲自照顾皇上,把我们所有的人都给赶了出去,人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根本就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说什么呢?”她话音刚落,白雪就忍不住踢了她一脚,“你要承认自己是狗是你的事,可别带上我啊!”
听他这么一说,阳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为自己辩解道:“那什么,我就是借用这句话比喻一下,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啦!”
白雪白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而是转过头问曲无容道:“娘娘,皇上到底生了什么病啊?那个安嫔说他是头风犯了,可是我们都不相信!”
“现在我也说不清楚。”曲无容轻轻地摇了摇头,“刚才我已经请柳老太医来瞧过了,他说皇上可能是中了某种毒,已经回去查阅医书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中毒?听到她的话,阳春和白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问道:“该不会是那个安嫔给皇上下的毒吧?”
她们话音刚落,曲无容就给了两人一个噤声的眼神,轻声斥道:“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这种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会惹祸的知不知道?”
阳春和白雪点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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