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无事,风平浪静,唯有双方对垒。直至出兵第三日中午,士兵们才将准备攻寨的大型带孔挡箭牌和简易攻城爬梯造完。卡斯命令士兵们用餐后休息片刻便准备强攻前寨。
一个步兵与一个弓箭手组成一小队,总共组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共同抬动一块大型带孔挡箭牌,向前寨门口逼近。这个大型的木质盾牌由大小相对匀称的木头竖着拼成一排,约莫两米高,一点五米宽,重量确实不轻,由两个人共同抬动估计也是挺费劲的,但是确实十分的安全。这种大型挡箭牌在攻城战的时候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能够有效抵挡城墙上敌军的暗箭,更别说山寨里基本上都是使用投石的匪寇了,说是杀鸡牛刀也不过分。
至于剩下的步兵,则三人一小组,每一小组配有一简易攻城爬梯,听候随时准备攻城。一旦带有爬梯的步兵开始强攻山寨,挡箭牌下的士兵也会配合进行强攻。
随着挡箭牌慢慢推进,山寨上的土匪早已发现山下官兵集结准备强攻,自打刚才开始,山寨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就没有停下过。山寨顶上匪寇人头涌动,远远望去,单单是山寨防御墙上方防守的匪寇就不下二十人,想必对方也是做好誓死抵抗,决不投降的觉悟了。
挡箭牌在慢慢推进的过程中,山寨上的匪寇试探性地投出零零散散的投石。投石是一种很古老的远程武器,只需简单的一根木棍加上一条粗绳,粗绳从木棍顶端的中间穿插而过,松紧可调。粗绳上还穿插着一块粗布,大小适宜的石块正是被包裹在这块粗布里,摇动木棍能带动粗绳上的石块快速旋转,当速度事宜且方向可控时松开粗绳即可将快速旋转的石块飞射出去。
自打维京时代始投石就已经甚为流行,一度成为军事用途。后来弓箭逐渐盛行,投石这才逐渐退出军事的舞台,但由于其杀伤力对防御力低下的村民和土匪仍然不减,因此仍流行于匪寇之间。
可现在匪寇用投石来对付躲在大型挡箭牌下的正规军,犹如挠痒痒般,无足轻重。挡箭牌慢慢推进,停留在山寨寨门下三十米开外,弓箭手透过挡箭牌上的方形孔,向山寨上的土匪射击。由于新兵训练时间有限,弓箭技巧还有待提高,因此大部分箭支落在山寨的木质防御墙上,只有寥寥几支箭射中山寨上光着膀子的土匪,致其当场毙命。
新兵弓箭技巧虽然不精湛,对匪寇的伤害有限,却对山寨上的匪寇起到了很大的威慑作用。匪寇惊吓之余纷纷躲在防御墙后不敢探出头来。卡斯见时机已到,当即命令山下的步兵抬着攻城爬梯,顶着木盾,开始强攻。
新兵越过挡箭牌开始往前冲,当即成为上寨上匪寇的首要攻击目标。大量的飞速旋转的投石划破天空发出“嗖嗖嗖”的尖叫声,随后砸在新兵的盾牌上发出阵阵响脆的碰撞声。盾牌虽然挡住了大部分的石头,但盾牌面积毕竟有限,只能挡住士兵的要害部位。小部分石头越过盾牌砸在新兵暴露在盾牌外的腿脚部,鲜血当即涌出来,被砸中的新兵应声跌倒在斜坡上,随即而来的便是无数无情的飞石,侵蚀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冲在前面的士兵在一波飞石后随即倒下两三个,躲在挡箭牌下的步兵填充上去,弓箭手仍然充当主力,继续压制山寨上投石的匪寇。当新兵靠近山寨时,将爬梯上端的两个粗大的钩子挂在山寨顶端,当即死死地将爬梯固定住。新兵将盾牌顶在头上用尽气力快速往上爬。山寨上的匪寇推不动带有粗钩的爬梯,只好将烧开的“水”顺着爬梯浇下去,爬在爬梯最顶端的士兵盾牌变得滚烫,非条件反射地松开烫手的盾牌柄。这一松手便一发不可收拾,滚烫的液体当即浇落在没有戴丝毫头部防具的新兵身上,随即而来的便是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严重打击了新兵继续攻城的士气。
战斗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主要输出任然靠挡箭牌后的弓箭手。卡斯虽对匪寇使用煮沸的“水”(因为卡斯认为区区匪寇不可能有足够的实力支撑用油做防守的高昂成本)用于防守不是很惊讶,但却对战况陷入僵局吃惊不小。
正当敌我双方的焦点都放在山寨的防御墙上时,威特与另一专门的辎重士兵驾驭着一辆辎重车,从山脚飞奔向山寨。辎重车由两匹毛驴拖着,身后是一带有两个滚轮的木质板车,板车上堆积着大量的干木树枝,这正是威特昨天托卡斯专门准备的。威特还在木枝掺杂了很多易燃物品,还将仅存有限的燃料夹杂在树枝中间,并将垒叠得高起的树枝紧紧地捆绑在辎重车上。辎重车的尾部早已被点燃,拖着木枝的辎重队显得很轻盈,飞奔在斜坡上。借着冲刺卷起的风力提供的充足氧气,火势慢慢在树枝上蔓延起来,并向辎重车飞奔的反向吐露着火舌。
威特提着一块粗大的盾牌为辎重兵和自己挡住随时可能飞来的尖石。射击的弓箭手见威特驾驭着火舌贴背的辎重车,正直扑而来,立即搬开挡箭牌为这辆“火车”让出一条足够宽的道路来。当“火车”从士兵们身边经过时,明显感觉到全身闷热难忍,汗水立刻从皮肤渗透出来,浸湿了衣裳。一刹那,感受过火神魅力的士兵们纷纷对威特及辎重兵肃然起敬。
当“火车”越过挡箭牌时,地势已经更加平坦,火势已经蔓延到整个平板车的外围,黑烟四起。山寨上的匪寇也注意到这边的不同寻常,当即有大量的石头投射向威特方向,砸在威特和辎重兵的身上。虽然要害部位被盾牌挡住了,但两人还是鲜血直流。
投石虽数量繁多且无情,但飞奔的辎重车却丝毫不减速,三十来米的距离眨眼即逝。眼看辎重车就要撞上寨门,车上两人当即向两边纵身一跃,滚落到地上,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个圈,留下了道道血迹。
俩毛驴眼看就要撞上寨门,当即双双抬起前腿准备刹住冲刺的脚步,可身后愤怒的火神哪肯轻留,早前绑好的粗绳早已烧断,借着惯性前倾,倒落在毛驴和寨门上。树枝中间包裹得些许燃料当即被引燃,大火迅速蔓延,覆盖两匹毛驴。毛驴浑身着火,野性大发,竟不顾周边情况肆意蹬蹄践踏,不少树枝因此散落开去,火势瞬间减弱。
计划赶不上变化,威特计划用树枝蔓延的火势引燃寨门的计划几乎落空,眼看计划就要宣告失败,谁知上天有眼,散落的带有火星的树枝四处飞溅。不知是哪支树枝溅落到地上的液体处,顿时火光冲天,大火在眨眼间就吞噬了山寨的一大面。飞速燃烧的液体冲上山寨上方,顿时吞噬了几个土匪的身体。火焰侵蚀着那几个土匪的皮肤,使其发出撕心裂肺的恐怖叫声,随后从上寨上方掉落下来,一动不动,直至化为灰烬。
威特眼看山寨外墙大火冲天,立刻明白那匪寇从山寨顶端浇下的并不是水,而是真正的滚烫的油!滚烫的油碰到火星,当即被引燃,致使大火蔓延。
山寨防御墙的大火进一步刺激了那两头毛驴,其中一头毛驴在疯狂乱蹬之时,不知何故,竟将被火势侵蚀得有些脆弱的山寨门蹬开。厚重的寨门“碰”得一声向后倒去,站在门后的土匪来不及躲避,被燃烧得发亮的寨门重重地压在地上,转瞬间那尖叫的声音变戛然而止。
蹬开门的那一瞬间,两“火麒麟”双双挣脱脆弱的缰绳飞奔进山寨,山寨内的土匪顿时惊慌失措,原本脆弱的组织系统顿时奔溃,各个土匪各自为战,杂乱无章。有些甚至从山寨门溜出来准备趁乱逃跑,却被迎头赶上的费斯德那新兵迎刃砍翻在地。
威特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早已落空,谁知接踵而来的变卦却让自己不知所措。先是火烧山寨,随后连山寨门都被瓦解了。当威特误以为自己在做梦时,卡斯可是清醒得很,他知道威特火攻成功了,虽然不像计划那样按部就班,但显然比计划要好得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卡斯当机立断,下令部队全面进攻,将匪寇全部围困在山寨内。
威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自己沾满血液的脸蛋,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一些,随后也抡起那把自己早已熟悉的炫黑斧,加入新兵的队伍中。
一土匪从山寨前门夺命而出,碰上迎面赶来的小个子少年威特,当即挥动手中尖锐的屠宰刀,向威特猛地刺来。威特胸口的心脏“砰砰砰”直跳,这是自己第一次以命搏命,紧张是正常的。面对土匪这一毫不留情的一刺,威特下意识地侧身一闪,随后抡起炫黑斧身甩手一拐,斧身迅速摔打在那土匪狰狞的面盘上,立即将对方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威特抡起的斧头正准备对着这根大木头劈下,见对方早已被自己击晕,也就没下得去手,转身朝山寨内走去。
只见山寨内躺着两匹烧焦的毛驴,发出股股肉香味,驴下还压着一两具同样烧焦的尸体,想必应该是那些可恨又可怜的土匪吧!
山寨门早已被爬梯攻寨的费斯德那新兵攻占,弓箭手从爬梯登上防御墙顶火势还未蔓延处,试图寻找制高点,打击敌方的有生力量。其他为登上爬梯的费斯德那新步兵蜂拥从山寨门进入,与惊慌失措的匪寇门扭打在一起。
威特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面对士兵背对威特的高大匪寇劈翻在地,随后又冲向附近的另一个土匪。浑身抽搐的肌肉使威特忘记了早已疲惫的身心以及各处结痂甚至仍在流血的伤口。
前寨地方不小,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战况进行的异常惨烈,每隔几秒都会有一个土匪或费斯德那士兵倒下。前寨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等费斯德那的士兵攻向主寨时,才发现通往主寨的铁索桥上的粗木板早已被浇油焚毁,唯一通往主寨的道路被截断了,战斗自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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