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田永照落人幡龙山庄,曹二小姐该派得上用场。
武林公子又道:“还有话要说么?”
路云飞道:“没有了。”
武林公子道:“那区区该走了,不久再见!”说完,转身穿门而去。
路云飞心里疑云重重,武林公子一直没提到曹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输了气昏了头么?
“无情老人”的话有一半对了,他指点自己来此地是想利用自己救曹二小姐么?这着棋也妙,可以避免正面跟武林公子冲突,他惹不起他。
呆立了片刻,路云飞进人曹二小姐被绑的房间。
曹二小姐显然已筋疲力尽,闭着眼不再挣扎了。
路云飞站在床前,开口叫了声:“曹姑娘!”
曹二小姐倏然睁开眼来,一看是路云飞,脸皮连连抽动,口里又“唔唔”出声。
路云飞抓掉她口里塞着的布。
曹二小姐深深呼吸了一阵,蠕动麻木了的小嘴巴,两只眼不离路云飞的脸,久久才大声道:“你还不赶快放了我?”
路云飞好整以暇地道:“在下得先了解一下情况。”
曹二小姐嚷嚷道:“你先放了我再说不成么?”
路云飞笑笑道:“曹姑娘,这麻绳会难倒你?”
曹二小姐咬牙切齿道:“我被封住了功力。”
路云飞道:“谁干的好事?”
曹二小姐怒叫道:“田永照。”
路云飞为之一愕,想不到制住曹二小姐的是田永照,他不但脱了身,还制住人,看来本领真的不小,他既脱了身,应该会回唐家老店。
“你到底放不放我?”曹二小姐火了。
“当然!”路云飞漫应着。
“那你还不放,想打什么主意?”
“田永照人呢?”
“先放开我。”曹二小姐怒火冲天,大叫起来。
路云飞用手指捻断了曹二小姐手脚和颈上的绳索,由于她挣扎得太久,细皮白肉上全是血痕。
曹二小姐一骨碌翻下床,“呀!”地一声惊叫,坐在地上,一张脸红透了耳根。
路云飞赶紧背转身去,啼笑皆非。
原来曹二小姐裙带衣带全是松的,这一下床,裙落衣开,忙不迭地坐下地去,用手拉俺,那份狼狈就不用提了。
路云飞眼望门外道:“是田永照的杰作?”
曹二小姐厉声道:“我要剥他的皮。”顿了顿又道:“你不许回头。”
路云飞当然也感到尴尬,心里想:“田永照年已半百,如此轻薄一个少女,这种行为不可恕,的确该杀!”
曹二小姐系好了衣裙道:“你可以回头了!”
路云飞闻言缓缓回身,只见曹二小姐的粉腮红里泛青,眸子里全是杀芒,恨毒之情溢于言表。
“曹姑娘,事情怎么发生的?”
“我快到庙时,远远发现一个人奔了出来,投人林子,不久,武林公子追了出来,我就知道先头的人是谁了。
“这附近全有我们的人,我正要发出讯号,却见田永照从另一个方向折回来进人庙里,我追了进来,遍寻不着,进这房间,他躲在床底下向我偷袭……”
“所以姑娘就被他制住了?”
“我……我非剥他的皮不可。”
“他……侮辱了姑娘?”路云飞目射寒芒,那目芒,表示他的心中已经升起了杀意。
曹二小姐挫牙道:“没有.我一直是清醒的,只是……不知他在绑我的时候,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路云飞道:“他这么做该有目的?”
曹二小姐道:“我不知道他居心何在,他刚刚还躲在房里,后来像是听到外面有声音,他便匆匆地溜了。”
路云飞跺跺脚,脱口道:“你怎不早说?”
曹二小姐瞪眼道:“你要我怎么说?”
路云飞也觉得这句话说的不恰当,笑了笑,道:“是在下失言,对不起,曹姑娘能自己行动么?”
曹二小姐眼珠子一转道:“我功力被封,你能替我解开么?”
路云飞想了想,道:“不一定,各人手法不同。”
曹二小姐坐上床边,拢了扰乱发:“你可以试探着查查,也许能解得开,我记得他好像是……”用手比了比胸前、小腹处,又道:“有好几个部位被点。”说完,咬着下唇笑了笑。
她是头一次笑。
路云飞一看她手比的位置,根本就是男人不便出手也不便看的部位,心里不由嘀咕起来,再看她的笑容,似乎也很异样。
深深一想,省悟过来,她是有意造成某种情况,再想到上次正阳春喝酒的情形,更加证明了所猜不错。
“曹姑娘,这附近定有贵庄的人,你还是回庄去……”
“什么,你不肯替我解?”
“不是不肯,是……
“是什么?”
“不便”
“哈哈哈!一个闯荡江湖的人说这种话,是我愿意的,你有什么不便?”
“曹姑娘,在下还得争取时间去追人。”
“什么,你丢下一个失去功力的大姑娘不管?”曹二小姐脸色“曹姑娘在这一带地方,恐怕没有人敢多瞧你一眼,安全上可以完全不必顾虑,咱们后会有期!”
“你真的……”
路云飞双手一拱,转身出房,掠上屋面而去。
曹二小姐追出房门,一副气得想哭的样子,恨恨地道:“路云飞,你这无情的人,不识抬举,哼!我曹春锦想要的东西,非到手不可。”
路云飞又回到原先住过的小镇,但投了另一家客店用,那原来的鸡毛小店他受不了,他在门外悄悄的做了暗号。
他很关心丁兆雄的伤,但他不能回唐家老店,因为还没有找到田永照,他判断这早晚三郎会来找他的。
同时田永照在各方搜捕下寸步难行,他一定会回到唐家老店寻求庇护。
因为唐大小姐既然接下了他的投保,照规矩不但要维护他的安全同时还得设法完成这趟买卖。
枯做无聊,加上心情不好,路云飞交了酒菜,在房间里自斟自饮。
酒,似乎变了味道,跟平时不一样,喝在口里又苦又涩。当然,酒不会变味,只是喝酒的人心情变了。
他不是借酒浇愁,他心里不是愁,只是焦躁不安,他兴冲冲的由南上北,到唐家老店卖命,想不到刚一开始就砸了锅,
这信誉能挽回么?
突地,一个耳熟的声音响在走道上:“是哪间?”
小二的声音道:“喏!就是尽头靠右边的那间。”
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房门外。
“门没闩,请进!”路云飞抬起头。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大总管范江。
“大总管怎会找到这里?”
“当然有人指点。”
“请坐下来喝一杯……”
“不了,我还得赶回去照料店务。”
“我那拜弟丁兆雄的伤怎么样了?”
“还得休息些日子,路老弟尽管放心,老夫人亲自料理,绝无大碍。”
“大总管来此必有指教?”
“路老弟,快些吃喝,准备起镖!”
路云飞虎地站起身来,双目大张。
“起镖?”
“不错,唐家老店信誉第一,绝对不退镖的。”
“怎么,姓田的……”
“他除了重投咱们店里,再没别的路可走。”
“人呢?”
“你出店门便可接上起镖。”
路云飞激动不已,把牙齿咬了又咬。
“大小姐还信任小弟?”
“笑话,你打从踏进店门,便是自己人了,说什么信任不信任,说实在的,像这种大麻烦,以前还没有过,不是老弟的错,不必耿耿于怀,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确保这一路的平安。”
路云飞两眼望着空处,没说话,脸上呈现出无比坚毅的神情,他心里在自誓,如果再有人打歪主意,就大开杀戒,再有失闪,那可真没脸见人了。
“路老弟,怎么样?”
“结店帐,马上起行。”
“店帐老夫已代付了!”
“好!这就走。”.
店门外,有辆马车,车帘遮得很严,赶车的笠帽盖脸,但路云飞仍认出是二总管邱子羽。不用说,车厢里是田永照了。
一骑骏马拴在马辕上,是准备给路云飞骑的。
范大总管略略指点了一下,便转身离开。
路云飞解下缰绳。
邱子羽抬头抛了个眼色,吆喝一声,马车起行。
路云飞上马跟在后面。
出了镇,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后面,遥遥跟着两骑马,保持了同样速度和距离。约莫前进了两三里,两骑之中的一骑突然催马超前,疾驰而去。
吃一次亏学一回乖,路云飞可丝毫也不敢大意了。
事实上他的身份已经拉明,这样明里护镖,除非对方放弃,否则必然会找上,他不已留意到遥遥盯着的两匹马。
现在,既然一骑超前而去,预示着要有情况发生了,他一抖缰,催马上前,与马车并行弛去。
“邱总管,你认识刚才超过去的那人么?”
“蟠龙山庄的爪牙。”
“看来他们是不会放过。”
“理所当然。”
“邱总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你只护住车子,一切小弟应付。”
“嗯!我知道。”
车马继续缓缓前行,路云飞已打定主意,不惜流血以赴。
斜阳,古道,荒林,林边是块草场,官道穿草场绕林而过,这是最好的埋伏和动手的地方。
“邱总管,我们快速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