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李浩然三人看到警察突然冲过来,瞬间有点懵逼,本来内心就对警察有些恐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进来的警察按在地上。
“都老实点!”还是那句威严的声音,站在大厅空地上的是一位男子,看起来得有四十岁上下,头发极短,国字脸,一脸刚毅,说话声音极具威严,低头看向众人,脸上表情不怒自威,男子喊话之际眉头微皱,可能经常皱眉的缘故,眉心形成川字,额头形成三字,加上肤色较黑,如果额头上带个月牙,不用化妆就可以演包青天。
“你也蹲下!”男子一身警察制服,脚上穿着黑色皮鞋,走路发出哒哒哒的响声,来到中年人面前,厉声喝道:“你为啥不蹲下?”
中年男子比着李浩然三人要见过世面的多,依旧神情镇定,临危不乱的苦笑道:“我、我裤裆开了!”
“裤裆开了就可以不蹲下了吗,蹲下!”男子对其一声大吼。
中年人无奈,在一声大喝下,扭捏蹲下,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虽然看起来比较滑稽,不过三人此时都笑不出来,三人对视一眼,神情都很紧张,胖子还好,身上没带家伙,李浩然和小川身上可带的有匕首。小川手里的棍子早就被警察没收了,先前跟着中年人的混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看,砍刀放在身前的地上,低着头。
三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警察控制了场面之后,一个人身边基本上都站的有警察,李浩然和小川对视一眼,心神默契,微微颔首,随即开始做出小动作。小川缓慢的从怀中掏出匕首,悄悄地放入游戏机下方,警察让做的动作是两手抱头,蹲在地上,小川右臂从袖子里悄然退到怀里,摸过匕首,绕道后腰慢慢放在地上,随后屁股往下面一坐,假装摔倒,屁股朝后面一顶,匕首送进游戏机底下,小川做的比较隐蔽,未被发现之前,右手就已经伸回袖中。
小川做完一切,重新蹲好,冲李浩然点点头,但李浩然犯了愁,屁股后面距离游戏机还有一步远,这怎样也够不着啊。中年人蹲在地上特别不老实,左看右看,而胖子体型过大,目标也比较大,稍微动弹就被身边警察严厉呵斥。
“算了,试一下吧。”李浩然心中打定主意,故意向后一歪。
“你干啥呢?蹲好了!”身旁的男警察沉声厉喝。
“我腿麻了!”李浩然随口编了个瞎话。
“蹲好了!”男警察训完,朝着李浩然屁股上给了一脚,虽然没那么疼,李浩然还是故意装出呲牙咧嘴的样子,中年人看的一脸好笑,就差笑出声了,李浩然没好气的朝他翻白眼。
中年人还很嘚瑟的朝李浩然挑眉瞪眼,李浩然懒得搭理他,警察控制了之后,依次开始喊话站起,先搜身,接着过去做笔录。搜身是两名男警察配合,一位搜身,一位接过身上掏出来的东西放桌上,原本在休息区的沙发和桌子被拉过来临时充当办公桌。
中年男子带过来的有十来个人,此时正挨个过去做笔录,做完一个往外面拉走一个,外面停着警车,红绿灯闪烁,没有鸣笛。临时笔录做的比较快,疑惑着,十多名混混身上除了早已上交的砍刀之外,身上并没有多余东西,没一会儿,就会轮到李浩然,因为,李浩然刚才说自己腿麻了,现在警察好心之下,已经让李浩然站起来了。
李浩然暗自焦急,不过却没有任何办法,空地上还站着一位铁面无私的警察呢,正两眼炯炯有神的瞪着自己,似乎早已看穿自己心中的小伎俩,包括地上的那中年人,对着自己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浩然正在想着,怎样才能巧妙的将匕首藏进衣袖,只有这样才可以顺利将匕首放在某个地方,有了,李浩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李浩然随即开始大声咳嗽,随着咳嗽,不断地两手拍打胸前,终于趁着不注意,匕首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右臂衣袖。等李浩然感觉好了点,抬起头来,空地上的包青天正在瞪着自己,“糟了!”这是李浩然心中生出的想法,紧张之下,身上开始见汗,刚开始只是后背和额头见汗,这下可好,连手肘都出汗了,匕首直接贴在皮肤上,好处是待会检查匕首不容易掉,坏处是假如将匕首藏起来的话,不好拿出来。
包青天正盯着自己看,目不转睛,李浩然内心开始发毛,大气也不敢出,自己心虚,并不敢一直和包青天对视,干脆不去看他,自己不去看他,并不代表他没有看自己,依旧能感应到两道炙热目光射在自己脸上。
包青天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李浩然也在想着将匕首藏起来的地方,首先藏下面是不可能了,藏身上更不行,警察搜身搜的很仔细,既然不能戴在身上,那就只能藏起来。匕首非藏不可,刚才没有来得及将凶器拿出来,等下肯定会被搜出来,这两者的性质明显不一样,李浩然陷入沉思。
李浩然快速想着可以藏匕首的位置,自己对这里比较熟悉,所以并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从所在位置走到搜身的位置,中年相隔七八米,有一根承重墙,承重墙可以遮挡包青天,这是个好机会,包青天现在怀疑自己,借着承重墙掩护,得把匕首处理了。
“甩到门外?不行。”门口站着警察,外面也有警察,再整出来个袭警,罪名就更大了。
李浩然看着最后一位混混正在被搜身,陷入沉思,马上就轮到自己。
“两臂抬起来!”一道声音将李浩然拉回现实,混混听到口令,两臂上举,并由此联想到了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天花板的角落位置采用木料填充,如果能借着手臂上举,将匕首射出,钉在承重墙与天花板连接处的木料上,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匕首钉在木料上肯定会发出声音,得想个办法将声音消除才行,咳嗽不行,干咳声音大不了,那就只有喷嚏,可是喷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酝酿的,李浩然犯了愁。
“你,过来!”负责搜身的警察指向李浩然。
李浩然闻言抬头,发现包青天还看着自己,李浩然估计装作疑惑,向前走去,同时不断地调整者袖子里的匕首角度和深度,以免接下来出现失误。
“把手抬起来!”警察发话,李浩然快速抬起,袖中匕首借力射出,随即就是一声干咳,声音生硬,怎么看都感觉像是故意的。好在匕首正中木料,并没有被搜身的警察看到,反倒是包青天看到隔着水泥柱看不见自己,还专门挪了挪位置,兜里的烟,打火机,零钱全部被搜出来放在桌上,问了姓名,年龄等一些信息。
“再好好搜一遍他!”包青天的声音充满严肃,警察无奈,再一次从头搜到脚,这一遍要比着刚才仔细地多,“你最好老实点!”包青天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瞪着李浩然道。
“我嗓子有点干,该吃药了!”李浩然随口解释,不过包青天并没有给李浩然吃药的机会,直接让警察带上警车,手铐是上警车前带上的,车厢比较长,里面坐了两排审讯过的混混,李浩然上了车,三名警察也跟着上了车,随后车门合上,警笛响起,车辆启动。
车厢内亮着灯,两侧有窗户,不过只是个摆设,空间狭小,显得比较拥挤,感觉到拥挤的也只是他们这些混混,再怎么挤也不敢去挤警察。中途不知道哪位混混肠胃不好,无声无息的放了个臭屁,本来空气就浑浊,这下可好,臭气熏天,当警察也挺辛苦,太不容易,真难为了里面的三位警察,愣是一动不动的坚持到了开门。
车门打开,混混鱼贯而下,刚才在里面被熏那么久都没呕,现在下车之后闻到了新鲜空气,有两个坐在最里面的混混忍不住吐了,这明显是适应了臭屁之后所造成的水土不服。
一车人带着手铐被关在一大房间里,可能人还没到齐,或者审讯的警察还在路上,十多分钟后,所有人员都回来了,关在同一所房间,两拨人再次相遇。可能是中年人感觉两人都被抓了,有些同病相怜,中年人这次很友好的冲李浩然笑了笑,随后开始和手下小声说着闲话。
审讯马上开始,进展的非常快,不一会儿就叫出去一个人,中年人很快被叫走了,紧接着是几个混混和胖子,随后是几个混混和小川,最后剩下没俩人之后,终于念到李浩然名字。
铁门打开,李浩然在一位警察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审讯室,坐好之后,对面办公桌前坐了两个警察,一位负责拿笔记录,一位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负责接下来的问话。
负责问话的警察李浩然在游戏厅里没有见过,负责写笔录的还是原来那个,问话的警察扭头看了笔录一眼,随后开始询问情况,两人一问一答,李浩然无比配合。警察问的还是一些基本情况,比如打架的原因之类的,但问了简单问题之后,随即话锋一转,严厉开口,“有没有去过北乡?”
李浩然陷入为难,北乡当然去过,是被抓去的,不但关过狗笼、杀过人、最后连煤山都点燃了,发生这么大事情,上面人肯定会往下查,查到自己的可能性很大,李浩然现在想的是警察到底有没有自己的犯罪证据。
“问你话呢!”警察声音提高八度。
“去过。”李浩然快速回答,警察既然询问自己是否去过北乡,那就说明分明为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这是个坑,刚才的回答已经进坑里了。
“去干啥了?”警察又问,声音低沉,毋容置疑的语气。
“我被人贩子抓去了,去干活。”李浩然又道,反正就是不打算往杀人和放火上面扯。
“有人看到你在里面杀了看大门的老头,放火点了煤山,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事儿吗?”警察继续压低声音问道,夜能视物,清晰的看到警察的眼光像是两道利剑射来,李浩然看了一眼后就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
“这两件事我都没做过。”李浩然迅速摇头道。
“没做过?你还不承认是吧,还非要我拿出证据来?”警察大声喝道。
接下来李浩然也火了,大声吵着让警察拿出证据来,警察也恼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在这时,门打开了,进来了一个警察,刚才的俩警察退出门外,看到眼前人,李浩然愣住了,这家伙不就是和自己动过手的中年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