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心中百感交集,男子真的给自己留下一把匕首,虽然身处牢笼却还有一线生机,以己推人,也就是说,旁边的那只铁笼下方应该也会有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是留给被小六牵着的那少年的,只是少年没有发现,少年虽然最后徒手杀死藏獒,却也变得精神失常。
包括李浩然在内的三个被关入铁笼的少年,前两个都活了下来,其中以小六最为冷血,拿别人躯体喂了藏獒,而那名少年虽然杀死藏獒,也因此精神出了毛病。
小川跃下房顶,打断李浩然的沉思,将一块冷冻着的生羊腿丢在铁笼边上,李浩然伸手捡拾,疑惑道:“怎么是生的?喂藏獒的?”
“当然,藏獒吃饱了,就不会吃你了,我去了一趟镇上,但是根本找不来工具,我实在想不起来用什么东西能够杀死它,所以我找了一条锁链回来,等到晚上,咱俩一起勒死它算了。”小川接口道。
李浩然现在也饿得不轻,拿着羊腿不舍得丢给藏獒,恨不得将嘴凑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羊腿不能拿的太高,以免被外面的光头几人看到,李浩然越看越馋,正要凑上去咬的时候,小川又道:“别,给你留的有东西,那个是给藏獒的,别心疼了,给人家吧,最后一顿了。”
李浩然叹了口气,拿羊腿将藏獒引到这边,以免被光头发觉,藏獒趴在李浩然身边啃食,李浩然用身体挡着。看到小川又递过来一根煮熟的鸡腿,李浩然接过又道:“我靠,你哪来的鸡腿?”
“从看门大爷那里顺来的,那家伙是个老色鬼,那么大年纪了,还色心不死,我趁着他出去遛弯,才进去偷东西,临走时候还把门打开了,现在估计招了不少狗子进去。”小川笑着解释道。
“这个铁笼下方压着一把匕首,我来撑住,你把匕首拿出来,今天晚上看有没有机会把光头口袋里的钥匙偷出来。”李浩然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含糊说道。
“我靠,啥情况,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小川好奇之下,伸手朝下方摸去。
“小心点,很锋利的,此事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给你解释。”李浩然小声提醒道。
“草,还真是一把匕首。”小川手臂深入下方没拿出来,李浩然扔掉骨头,撑住铁笼,看着小川一点一点将匕首抽出。小川拿在手里低头打量,“好家伙,黑不溜秋的,还挺重的。”
“收好了,你先走吧,晚上再过来。”光头注意到这里有动静,派了两个监工走了过来,李浩然连忙催促。
“好,那你小心点!”小川说完,咬着匕首,退到墙后。
两名监工走来,看着藏獒正啃着的羊腿道:“这哪来的?”
“从你裤裆里掏出来的。”李浩然随口骂道。
监工看清羊腿,扭头离去,光头听到监工所说,疑惑着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李浩然,随后注视着藏獒口中的羊腿,看了一会儿,扭头吩咐道:“去把看门的老赵叫来!”
监工感觉到光头脸上有气,一路小跑去找看门老赵,没过一会儿,老赵跟在监工后面一溜烟儿跑过来。老赵估计正在办事,被监工扰了雅兴,过来时候脸色并不好,还带着埋怨,一直来到跟前,才趁着空闲捆扎自己的红腰带。
光头指着铁笼里的羊腿道:“赵叔,你是不是越来越糊涂了,我不是早就交代过了嘛,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老赵系着股腰带走到铁笼前,看了一眼,疑惑道:“不应该啊,所用冻肉都在冰柜里放着好好地,冰柜还有盖子,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
“你今天跑去哪了!”光头大声怒吼,吓了老赵包括身边的监工一跳。
“我没走远,只是吃过饭,想着门口溜达一下,我记得锁好了门,没想到回去时候,门开着的,不知道狗子什么时候进去了。”老赵弱弱的解释道。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光头皱眉看向老赵。
老赵重重点头,随后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光头看了一会儿李浩然,两个人四目相对,最终光头收回目光,走开了。
夜幕降临,又到了晚上,光头和监工在晚上都有喝酒划拳的习惯,今天晚上也不例外,月上三竿,几个监工精力充沛,围在桌前大声猜拳。
喝到一半,一个监工顶不住了,先行离去,监工没有走向所在的房屋,而是朝着那些童工所在的一排房屋走去。谁也没有在意,然而过了十分钟不到,先前离开的那名监工,撞撞跌跌的跑过来,李浩然本来只是随眼一瞥,看清楚之后,来了精神,监工手捂脖颈,鲜血不断地从指缝中涌出,监工还没跑到桌前,身体就开始不断抽搐,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围在桌前的监工见状,招呼一声,都急忙跑了过去,倒在地上的监工似有话说,但随着血液不断流失,最终围在一旁的几个人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倒地的监工跑来前,三个监工抓着砍刀冲了过去,此时,那栋房屋位置出现了大吼声,院中的狼狗也闻声而至。
“监工怎么会在那边受伤?光头可不在那里。”李浩然不禁在心里想道,先前赶过去的监工似乎围住了什么人,此时那边鸡飞狗跳,惊动了正在休息的监工和那些童工。
“拦住他,别让他们跑了!”说话的是光头,李浩然所在的位置,只能够听到声音,有房屋遮挡,仅凭借声音,并不能够确定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感觉很有可能是童工正在往外面跑。
“不对呀,这个计划明显和小川定下的不一样,难道说出了什么变故?”李浩然在牢笼里着急的不得了,可是也只能干着急,如果小川先去救走那些童工也无可非厚,不应该让那名监工有力气跑到这里再死去。
“如果不是小川,那到底是谁?”李浩然正在思考的时候,身后围墙出现动静,一扭头,却是小川过来了,小川脸上着急道:“光头不知道把钥匙藏哪了,我没找到,并且还差点被发现。”
小川拿着一根小锯条,看到左右无人,来到跟前,试图锯断锁链。李浩然紧盯着周围,那边的情况还在继续,甚至传来几辆摩托车猛轰油门的声音,随着几声吵嚷,摩托车声音由近及远。
时间紧迫,虽心中多有疑问,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开始凝固,两个人都急出了一身冷汗,小锯条使用起来并不容易,尤其是铁链容易来回晃动,努力了十来分钟,方才锯断一个口子,要想打开铁链,还要锯断另一个口子。小川锯得五指发麻,现在由李浩然接手,锯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过来了。
过来的是一名监工,小川连忙躲开,监工是专门过来看着李浩然的,走到桌前坐下,往铁桶里加了柴火,打着哈欠守着李浩然所在方向。没过多久,监工也困得不行了,李浩然一直在小心的继续努力,监工有些迷糊,再加上晚上视线并不好,监工并不明白李浩然在干嘛。
小川摸到监工后面房屋,消无声息的出现在监工身后,一把匕首已经放在了监工脖子上,监工依旧没有感觉到。监工生死一线,远处铁门方向忽然传来声音,监工疑惑的站了起来,扭头看向铁门位置。小川险之又险的收回匕首,隐于暗处,监工有感,扭头看向身后,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颈部,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
监工有任务在身,没敢走远,在距离桌前十多米的位置看向门口方向,之见光头带着十多名监工回来了,跟在光头身后的监工像是打了一场胜仗,兴高采烈,他们手里抓着的,正是试图逃走的童工。
为首的那名童工,李浩然还见过,正是早上被人贩子送过来的那位少年,现在少年脸上带着阴狠目光看着光头,只是被监工制住,所以无法动弹,刚才少年挨了不少打,身上没有一块肤色看起来是正常的。除了少年之外,监工还抓回来一名,少年和那名童工两人貌似认识,少年没哭,但那名童工哭了,此时正在哭着求饶。
“特么的,都这么大人了,让一个未成年人干死,死都死的这么丢人。”光头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无奈的开口道。
光头也很生气,重重的将砍刀插在桌上,招呼监工将地上尸体拖到一边去,随后准备动这两名少年。小六又出现了,这次没有牵着那个少年,小六脸上带着邪笑看向光头,“这么晚了,还这么热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过来干啥?”光头有些生气道。
“我宠物都快要死了,我过来再要一个。”小六指着李浩然冲光头说道。
“快死了?”光头有些不确定了问道。
“是啊,他不听话,我刚才差点咬死他!”小六说的很随意,这时候,李浩然才注意到小六的身上也带着血迹,小六似乎也受伤了,胸口上方的伤口一直都没有转好的趋势。
“他现在还不行,要不这个留个你?”光头指着那个求饶的少年道。
“那他什么时候出来?”小六看着李浩然又问。
“这两天吧,这种事没人确定得了。”光头看着笼子里的李浩然道,李浩然躺在笼中,一动不动,胸前不断起伏,让人知道他还活着,小六眼中带着失望,最后讨要未成,又离开了。
那名新来的少年由于想要逃跑,受到极重处罚,一条腿直接被打折,少年昏死过去,被监工拖走,那名求饶的少年,监工也没放过,照例暴打一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生死不明。
光头严惩过后,去了房中休息,监工散去,原来留下看守李浩然的那名监工照例留守,经过这档子事,监工困意全无,一直在桌前晃悠。小川没有离开,几次出现监工身后,都没找准机会下刀,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让监工发出动静,那恐怕就麻烦了。
李浩然也看的一阵焦急,坐起来主动道:“过来说说话如何?”
监工犹豫了一下,向铁笼走来,小川瞅准机会,在监工脖子上抹了一刀,小川第一次动手,经验不足,下手太轻,监工奋起反抗,后踢一脚,将小川直接踢飞。
小川咳血后退,匕首脱落,监工脖颈受伤,却并无大碍,没想到监工还是个练家子,监工走向掉落的匕首旁,弯腰捡拾匕首,却被身后忽然窜来的小六及时捡起。
“看住他!”小六指着小川朝那个人下达命令,那个人一跃而起,扑倒在小川身上,等待下一步指令。
一切发生的太快,李浩然依旧没有从刚才的情形中反应过来,小六拿着匕首,冲李浩然笑道:“没想到吧,我一直没走,就是怕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