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女人,在你出‘珍珠楼’之际,把我劫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干什么。”
夏江道:“珍妹,人生的变幻,委实太快,四年来,我们都变了!”他在她的身侧坐下来。
象从前他们在水田村桃花林一样,他们坐在一起,只是现在,稍为不同罢了,他们现在是一对被受创伤的人。
她惨然一笑,道:“是的,我们都变了,变得使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
夏江喟然一叹,道:“珍妹,你记得我们在桃林分别时?”
“我记得,我送给了你‘断肠曲’……”
“是的,也献给了我你的心,当我失望时,我唱着那首‘断肠曲’,它给我生命的力量!”
她惨然一笑,道:“当你离去时,我哭了,我在那桃林嚅,哭了—夜……”
“听李大妈说,你常常深夜哭泣!”
“是的,我常做恶梦……”她笑了,这些过去的往事,温暖了她的心,可是,她的笑容,是多么凄绝!
他自然地跟着笑了一声,道:“做什么恶梦?”
“我梦见你被马踢死……被火烧死……跟别的女人结婚!也梦见有一次你见了我,理也不理我。”
夏江闻言,他忍不住又掉下了男人宝贵的眼泪!
她回看了他一眼道:“江哥,现在何必多流宝贵的眼泪?”
夏江暗然地点了点头,道:“可是,我跟别的女人真的结了婚?”
“可是,我却当了妓女!”
他们不期然地笑了起来,这笑,象一怀酸梅,见之令人酸鼻泪下……
他们开始沉默了,半晌,夏江道:“后来,你病了?”
“是的,我病了,我在病中,轻轻地叫喊着你的名字,也说:‘江哥,你回来吧……我为你病了,假如你再不回来可能你再也看不到我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可是,我给你失望了,我并没有回来!”
她凄苦地颌了一下首,道:“是的,我痛苦的呼声,并没有使你回来,我恨你,恨你当初为什么要走……难道,你对我一无爱意么?”
“不,我爱你!”
“可是当时,我恨你,……后来,我父亲跟那个女人走了……我只有等死,我当时说:‘假如我死,江哥,我要做鬼抓你’……”
夏江道:“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你爱我。”
她怆然笑了一下,又道:“不是李大妈及小牛,我可能死了,李大妈及小牛待我太好,他们为我煎药,照顾我,恩同父母。”
夏江道:“我以后会感谢李大妈及小牛的。”
“后来,我走了,我留给你一封信……”
“我看到了,李大妈交给了我。”
许素珍伤感地笑了笑,道:“我想等你回来,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可是,我不能让李大妈及小牛为我而受苦,因为在病中,李大妈为了买药,巳卖去了一份田产,为了要报李大妈及小牛的恩,我离开了水田村!”
“当时,你举目无亲,想上那儿?”
“我不知道,我想为别人做工,甚至给别人当婢女,我要赚钱还李大妈。”
“可是,不幸,我碰到了一个采花淫贼……”说到这里她脸色为之一变,又道:“他抓住我的弱点,看我是个举目无亲的人,他用花言巧语,骗我说可以为我找到工作,我看他是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我相信他,跟着他走!”
“那天晚上,他竟奸污了我,夺取了我的贞操,天啊,当我醒时,我哭得死去活来,我想自杀,可是,他却不让我自杀……”
夏江脸色一变,接道:“那个人是谁,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许素珍道:“他夺取了我的贞操之后,还把我卖给‘珍珠楼’以一百两黄金成交!”
“江哥哥,我当时的情形,你可想而知,我恨不得杀了那个人,可是,我不能够,我不会武功!”
“老毕母的安慰,以及告诉我,这社会上找事难,想赚钱不容易,她还答应我,如果我愿意住下,她可以再借我一百两。”
“你答应了?”
她点了点头,道:“是的,为了报李大妈及小牛的恩,我答应下来,我再借了她五十两金子,命人送到水田村给李大妈,并属咐那送金子的,叫他不要告诉是谁送的!”
夏江道:“我害了你。”
她苦笑地摇了摇头,道;“谁也没有害谁,这是命运,我当时在想,反正我贞操已经失落,你不会谅解我,我当了妓女,也觉得不错……”
夏江接道:“那奸污你的人是谁?”
“他以前是‘珍珠楼’的常客,名叫贾东民,可是后来他再也没去过‘珍珠楼’!”
夏江狠狠道:“贾东民,我会记着你这个人,也会把你这个人找到,碎尸万段!”
她慰然一笑,道:“江哥,在童年,我们有过美丽的向往以及幻想,当我们相恋时,我是多么希望做你的妻子……
“是的,我认为你是我的妻子,现在也是。”
她摇了摇头,道:“江哥,我们是一对不幸的人,你曾经再婚,而我曾经当过妓女,诚如你所说的,我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我已经把贞操献给了我所不爱的人,我不再是一个纯洁的乡村姑娘,而是一个出卖灵肉的女人,今日,我无法献给你所爱的,但愿来世,我会补偿今生之过。”
夏江道:“不,珍妹,我爱你,不管如何,我爱你!”
“你想在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我不想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