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大红烧红了半边天,整个小镇都被惊动了,看着这大火,跟本就灭不了,客栈两边的邻居忙从家里往外搬东西,房子也顾不得了,只能把家私先搬出来。
慕凌雪是被踢门声惊醒的,一醒来就闻到满屋全是烟味,冲到她面前的正是慕容刚,不容多说就抱着她往外去,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到处是跑来跑去的人影,慕凌雪突然想起住在隔壁的水竹来,在看看烧起来的地方,不正是水竹的屋子,当场就急了。
“放心吧,水竹被陈五救出来了,只是多吸了些烟,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慕容刚像看透了妹妹的想法,一边说一边抱着她大步出了院子。
慕凌雪松了口气,“好好的,怎么着了火?难不成是地笼有问题?”
慕容刚紧抿着唇,大步走到马车前,陈五把车门推开,慕凌雪顺势坐了进去,看到水竹已躺在了里面,才松了口气,在马车里打量了一眼,这才发现竟没有崔莺的身影。
她推开车门,“大哥。”
慕容刚的身子一顿,大步进了院子,慕凌雪见到大哥的举动有些怪异,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来,难不成是崔莺?
要真是崔莺干的,那她也太狠了些,水竹与她无怨无仇的,她就能这般,那这样的人连京城都不能让她多留在崔颢的身边了。
看着大哥迟迟不回,慕凌雪扯了被子盖到水竹的身上,冷风一吹,这才发现自己竟穿着一身内衣就被大哥抱出来了,自己扯了个被子盖裹到身上,看着喧闹的街道,还有提着水救火的人,不时的夹杂着客栈掌柜的的哭声,原本寂静的小镇竟热闹了起来。
半个多时辰之后,火终于灭了,慕容刚带来的侍卫各个是个力气大的,加上镇里人都过来帮着救火,终算没有烧到左右邻居家里去。
掌柜的跪在地上谢着大家,慕容刚交代了陈五几句,转身出了院子,见妹妹还场着车门坐在那等着自己,步子快了几分。
“冻到了怎么办?还不快回车里去。”他一跃身也跟着坐进去。
慕凌雪一边往里面移了移身子,急着拉着兄长问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是不是崔莺?”
事情闹的这么大,独独没有见到崔莺的身影,而且旁的地方不着火,偏偏就水竹的屋子着火了,让她想不想去认为是崔莺都不可能。
慕容刚怕妹妹伤心,但这事也不是能瞒下去的,“你放心吧,我让陈五给掌柜的五十两银子,够他在开一家客栈的了,还能有些剩余的钱买些里面的用品。”
慕凌雪咬着唇,“小小年岁就这么狠的心,她真是崔颢的妹妹吗?不行,得让人往京城里送一封信,把这事告诉崔颢,连害人命的事都做的出来,将来不好好这教也是祸害。”
“人早了就没有身影,让人往京城里送信和崔颢说一声也好。”慕容刚最担心的是怕因此事而让崔颢生了间隙。
慕凌雪冷笑道,“她做了这种事自是不敢留在这里了,我到要看看她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能呆多久,又能生活多久,天做孽犹可存,自做孽不可活。”
镇子这幺小,要找到她也不难,不过出了这样的事,这样的人找到了自己也难做断法,到不如让崔颢这个当哥哥的去想怎么处理。
若不是看在崔颢的面子,水竹又没有事,慕凌雪又岂会轻竟的放过崔莺,让她苟且活着也算是给她一条生路了。
“眼看着天也快亮了,咱们这就上路吧,好在东西都放在马车上没有拿下来,不然怕是也保不住了。”慕容刚到是松了口气。
千防万防,没有料到身边的人会下黑手,特别是妹妹身边的人,看来也是他太大意了。
慕凌雪的困意也上来了,要不是水竹躺在马车里,非要拉着大哥在马车上睡不可,脑子开始变的迷糊也没有功夫想这个了。
一行人走远了,躲在另一家客栈里的崔莺才把关上窗户,外面的街道也慢慢的静了下来,坐回到床上,冷冷一笑,没有烧死她,她到是挺走运的。
崔莺在水竹那里受了气之后,回到屋里就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胸口也堵的慌,索性坐了起来,起身出了屋,到了厨房之后发现里面有一坛子的食用油,心生歹念,这才有了水竹屋里着火一事。
好在出门的时候,蔷薇塞了五十两银子给自己,要不然现在还真不知道会怎么办呢,这五十两银子怎么也够等到有商队正好回京城去,不过到时要怎么跟大哥解释呢?
崔莺躺回床上,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那是自己的亲大哥,自是会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旁人。
折腾的天都亮了,崔莺带着一身的疲惫才沉沉的睡了过去,那一边,早有侍卫拿着慕凌雪写的信调头往京城而去。
中了药的凤谷然却是在次日的中午才到了小镇,寻最好的客栈住了下来,到此凤谷然就不往北方的军营而去,而是派亲信去打听消息。
病了一场,又加上在路上奔波,凤谷然的身子也不如之前,一到客栈之后就躺下养了起来,不由得想着那两晚偷宿的日子,微微勾了勾唇角。
往北而去的慕凌雪躺在马车里打了一个喷嚏,这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暗暗嘀咕哪个王八蛋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这时却也醒了,想着水竹还睡着,她也不放心,坐了起来,伸手往水竹的额头摸了一下,又试探了一下呼吸,这才笑自己太小心了。
摸着箱子,从里面掏出水壶,倒了一杯冷茶,连喝几杯后,才把窗子推开,只见外面的天竟然都黑了,还是大黑,但是队伍却没有停下来扎营,这样一看,大哥是想连夜赶路了。
肚子忍不住饿,又摸了两块点心吃了起来,又倒了茶,就着水竹的嘴喂下去,想不到水竹竟然喝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水竹也悠悠的醒了,见到是主子喂自己,急着要坐起来,慕凌雪按着她又躺回去,“现在都这样了,还这么管那么多的规矩做什么,好好的躺着。你没事就好了,不然可吓死我了,都是崔莺那个狠毒的,竟然干出这种事。”
水竹听了到不吃惊,“除了她也没有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从晕迷的那一刻,水竹脑子里就闪过崔莺,那时只知道不好,如今大难不死,总算是自己的福气,若在有机会见到崔莺,她定要把这个仇好好的还回去。
慕凌雪也不知道说什么,用力的抓住水竹的手,这个仇她一定也要替水竹报过来。
有了这次的事情,慕容刚连夜赶路,不肯歇着,一行人终于在七日后,到了北方的军营,原本赵子生要跟着一起来的,只是突然庄子上有了事情,赵子生晚走了几日,到是到军营的前一日,赵子生才追了上来。
看到崔莺不在,很是好奇,水竹寻着空当把事情跟赵子生说了,赵子生这才惊讶不已,想不到那样一个小女孩,竟然得如此狠毒的事情。
军营地处山脚下,整片的木头盖的房子,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直冒着的炊烟,大冬天里的,这些将士也就靠木头取暖,好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木头,随用随砍。
慕容刚带着队伍到了军营的围栏外面,就被士兵拦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慕容刚,“军营重地,也是你们能来的,还不快快回去。”
陈五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慕大将军在此,还不把来大门。”
士兵一见,忙跪下到地上,“见过将军。”
随后才忙着起身把木头大门给打开,这么一来,营地里的将士瞬间就得了消息,守在这里的副将吕梁领着众人迎了出来。
“末将吕梁见过将军。”吕梁态度恭敬。
一直在马车里面慕凌雪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怪来,水竹到是惊讶道,“莫不是皇后的弟弟?”
“皇后的弟弟?”这么年轻?
水竹猜到主子为何惊讶,笑道,“主子有所不知,国丈有十八个小妾,这吕梁正是第十八个小妾生的儿子,与睿王同岁,也难怪会这幺小了。”
慕凌雪扯了扯嘴角,想不到皇后的爹竟还是个好色之徒,娶了十八个小妾,听说皇上性子冷,怕是他的女人比皇上的还要多啊。
而且一个妾生的儿子竟能当上副将,可见吕氏一族的势头确实不小啊,那么大哥在这里的处境怕是就要更难了啊。
“主子,我看这个吕梁可不是好对付的,明明大爷要上任的信早就送来了,确还有小兵拦在外面,这可不是就给大爷下马威呢。”
水竹说的这些,慕凌雪也想过了,却不想去相信,如今水竹这么一说,看来不只是她,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边疆的生活怕是不会那么安静了。
前面的礼数过后,马车终于又动了起来,最后在靠山的最东侧靠边的房子处停了下来,慕凌雪淡淡一笑,这才刚到,就被安排到小角落里来了,那房子都快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