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莲看着神伤的魏文琰启唇道:“放心,死不了,最多睡个两三天,就会醒了。”
但是他们二人仍然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舞莲一把将魏文琰从床上拉起来:“王爷,我这人小心眼,王爷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否则,杀了她,就如杀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将舞莲拽到书房内,将她丢到地上,狠厉地吐出两个字:“雌蛊!”
舞莲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盒,放到他的手心里。“王爷,这雄蛊本就是因你才进入她的体内。切记,必须是你的血。”
他即刻掏出短剑划破了手掌,直到盛了满满的一碗。他这才松开手,将血一点点倒入那盒内,不到片刻,那蠕动的蛊虫便将血吸得一干二净,通体都变成暗红色。
舞莲自怀中掏出一方锦帕裹住他血淋淋的手,声音变得冷漠了许多:“王爷为了这女人果真是什么都愿意做,若是您待舞莲有那女人一分好,我都甘心了。”
他别开眼对着门外的唤道:“云起,带她去西边的厢房。”
见舞莲走出了书房他将手上的锦帕解开来,丢了出去。
云起看着案前愁眉不展的魏文琰启唇道:“王爷,舞莲这女人,只怕是个祸害。且王妃若是知道了你带个女人回府,怕是。”
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半响后他放下手中的刻刀,冷声道:“叫于期回来。”
“可是他如今正四处游历,怕是没那么容易能找到他。”云起为难地说道。
他并不相信舞莲这个妖女,如今于期是唯一一个他能信得过的识医之人。沉声道:“找不到也得找!”
于期虽年岁与王爷一般大,但是医术与医圣成原齐名。于期起先输了王爷一个赌注,在军中做过一段时间军医。只是他生性洒脱不羁,后就常常四处游玩,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这突然要找,让他从何找起,只怕要累坏了那群亲卫。
“思召!”
独孤慕语睁开眼后觉得身子十分地疲累,张口说话声音竟十分的沙哑。
思召闻声从房外进来,她已从榻上起了身来,睡了这整整三日,人都消瘦了许多。思召正欲上前扶住她,她却摆手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
她沙哑着声音启唇道:“为何我这嗓子这般的痛,咳咳咳!”
思召躲开她的眼神道:“小姐睡了三日,可能是饮水太少的缘故。”
怎么她又睡了三日,既然思召不说,那她也懒得深究了。只是她睡了三日,那她不是没有进宫给皇后和皇上请安,完了。
“思召,我岂不是没有进宫请安,那我不是失了礼,可如何是好。”她在地上焦急地跺脚。
自己病了躺了三日,反倒还关心起旁的事了,思召将她按到椅上坐着。“那不然就今日再去便可。”
她这才启唇道:“如此也可,对了,王爷呢?”
思召答道:“这个时辰,王爷该是在书房吧!”
“王妃寻本王作甚?”这时魏文琰踏入房中来,只是面容似乎有些许憔悴。
她上前欠了欠身子道:“你我今日进宫同母后请安可好?”
他厉声道:“不好!”
她不解地看着他,似乎是被她瞧得怕了,半响后她启唇道:“那便去吧!”
她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只是她总觉得他今日有些奇怪,似乎在刻意地疏离她。
她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袭檀色宫装,将长发发尽数绾起来,在发间缀了些钗饰。又仔细地打量了周身,这才满意地启步。
只是,她走到正厅时,却见到魏文琰身边立着个身着紫棠色留仙裙的女子。
“这是?”
她狐疑地看着那女子启唇。
“见过王妃,我是王爷的表妹,我叫舞莲。”舞莲挽上魏文琰的手臂娇声道。
舞莲,这名字她似乎听过,只是又似乎没有听过。罢了,她头有些疼,便启唇道:“王爷,我好了,走吧!”
今日这身檀色宫装显得她的气色好了几分,她的装扮也与常日的不同,隆重端庄。想必她心中是十分在乎母后的,他的心底躺着一丝酸涩。
将手抽了出来,与她并肩走着,他今日竟没有挽她的手,她心里有些许失落。
坐在轿内时他闭着眼似乎在想什么,她偏到他的肩上靠着,将手穿过他的手臂挽住他的手。他手上的是什么,她又仔细摸了几遍,最终将他的手拉到面前来。虎口处结了一处疤,似乎是齿痕。
“手怎么了?”她狐疑地问道。
他将头偏过来,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被一只刺猬咬的,特别痛!”
竟如此,她又仔细端详了许久,这整齐的疤有一处比较小,似乎是她咬的。她用舌舔了舔她的虎牙,确定无疑了。只是她何时咬的她竟全然不记得,看结的这痂似乎咬得很重。
她调整了一下靠的位置,算了,不想了,今日醒来一想事情头就疼。
只这么短短的一段路程,她竟能睡着了,魏文琰轻轻地抚上她清瘦的脸颊。最终还是轻轻地拍拍她的脸启唇道:“慕语,到了。”
她迷糊地睁开眼,赶紧起身,却猛地撞到了轿顶上。万幸,万幸,今日松霞替她梳了个高发髻。
魏文琰却在一旁笑出了声,她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他立刻又恢复了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只是这皇宫着实大了些,她走了估摸有半个时辰了,为何还未到。她好坐下来,魏文琰挽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快了!”
他果真没有诳人,接着走了半刻钟便到了皇后的长庆宫。他们步入殿内之时殿内已坐着满满当当的人了,嘉阳也在其中,旁的她不认识。
魏文琰携着她跪地拜道:“儿臣/臣妾见过母后!”
皇后抬手道:“起来吧!穆亲王妃身子可爽快些了?”
她欠了欠身子道:“回母后,臣妾好多了,劳母后挂念了。”
皇后朝她摆摆手道:“好孩子,上前来让母后瞧瞧。”
她依言欠了欠身子走到皇后跟前,皇后轻轻抬起她的脸端详了几番后笑道:“好标致的美人,就是瘦了些了。老七,你可要待你王妃好些,这样瘦,怪让人心疼的。”
有一番寒暄赏赐后,坐在嘉阳对面的那个妇人掩唇轻笑道:“看来穆亲王是及其宝贝他的王妃的,在这守着莫不是怕王嫂们和母后欺负了她?”
魏文琰忙启唇道:“如此本王便不打扰了,本王先去父王那处。”
她眼神怯怯的看着他,他走了她可如何招架得住这场面,这些人说话都是棉里藏针的。魏文琰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便退出了殿内。
皇后一一向她介绍了席间的那些个人,她一一地向那些人行过礼。原来坐在嘉阳对面那人是康王妃,笑起来总是皮笑肉不笑的,一双凌厉的眼瞧得人心里直发毛,她着实不大喜欢。
这时皇后揉了揉太阳穴道:“本宫乏了,你们带穆亲王妃四处走走逛逛吧!”
她们便纷纷退了出去,这时那个康王妃上下打量了她几番后似笑非笑地启唇道:“听闻穆亲王妃家还是一方首富,想必定然富甲一方。怎么着装这般的朴素?”
另几个王妃也都捂着嘴低笑起来,四王妃轻笑道:“可不是嘛,不知道的,还以为穆亲王妃只是平头百姓,哪里想到竟是亲王妃呢!”
嘉阳正要启唇,她拉住嘉阳的手。冷声道:“王爷与我素来不喜张扬。况且,只有暴发户才会穿金带银地露富。”
那四王妃气得将尖长的指甲抠入了她的婢女手上的皮肉里去。
嘉阳附到她耳边轻笑道:“四王妃家中本就是一夜暴富起来的,后来她父亲在朝中买了官做,又与淑妃沾亲带故的,才得以嫁给四王爷做偏方。后来正室偶感风寒没了,她才坐上正妃的。”
竟有如此缘故,那她方才不是正揭了那四王妃的伤疤,罪过罪过!
四王妃见她们二人在后聊得甚欢,便伸出了脚去。
她撇见了四王妃的小动作,便也不露声色。偏过头跟嘉阳说些什么,却暗暗地在腿上使了劲。
只听一众婢女轻呼出声,那四王妃竟摔得四脚朝天。
一旁的众人纷纷上前去关心她摔得如何,倒是嘉阳努力地憋着笑,别的人不知道,她却知道,所谓害人终害己!
四王妃爬起来后,直直地指着她怒道:“你!”
她无辜地看着四周,启唇道:“我怎么了吗?”
“哼!”那四王妃将手甩下来,怒气冲冲地向前走去。
魏文琰可是亲王,太子之后品阶最高就是他了。这四王爷生母只是一个良人,家中无权无势。而四王爷一没封号,二没战功,只是一个闲散小王。那四王妃莫不是疯了,才敢在人前指责她。
倒是那康王妃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瞧人时嘴角总是噙着一股虚伪的笑,似乎很是不待见她和嘉阳。
她们有意地落在后头,嘉阳看着她确实清瘦了许多,感觉一阵大风便可将她刮走了。“怎的成亲反倒瘦了这许多,你身子可好利索了吗?”
嘉阳语气里满满的怜惜。
她摸了摸脸颊,似乎是瘦了些,她有些不解地启唇道:“我也不知为何,昏睡了几天,醒来后感觉记性都差了。”
“慕语!”
魏文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过头去,他神情似乎有些许的不耐烦。
“文琰?”她轻轻地唤他。
他作揖道:“见过太子妃!”
嘉阳回了个礼,启唇道:“既然穆亲王来了,外头风大,你便随他回去吧!”
魏文琰挽过她的手,这外风这样的大,她的指尖都凉了。
她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淡淡地问道:“你与诸位王爷可有什么不和之类的,我日后好避开来,免得给你添了麻烦。”
“除了太子,关系都一般。”他沉默了半响后又启唇道:“离那些个王妃都远些,近日朝中不太平。”
如此,她突然有些后悔方才的行为,生怕给他埋下了祸端。她怯怯地启唇道:“只是,我方才戏弄了一番那四王妃。”
“嗯!”他看了她一眼闷哼了一声,他还不知道她的秉性吗。她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必是那四王妃招惹她在前。
如此说来,那便无关紧要了,她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