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兰听到这婆子反驳自己,她觉得这些人真是好生无礼,既然求人,那就应该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好不?
真是此有此理,这等婆子,难怪一辈子也上不了台面!就活该被山匪拉入了那山寨里做一辈子的奴仆!
翠兰真是越想便越生气呢,她瞪刚刚那说话的婆子一眼,然后又说道:“自己没良心怎么还拿人家比较?反正这没做过这等腌臜事了。”
几个婆子一路逃出来本家就是不容易了,没曾想却还要被人这般数落,她心里更是难过了,其中的一个又怒道:“我们是不厚道了,可那主家也没把我们当人看啊,大家都不容易,又如何能随意说人家的不是呢?换作是妹妹你,你又能如何?”
“我!”翠兰被怼得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气红了眼,又无可奈何。
别人说的也对,若是她再继续说下去,恐怕这无理的人只会是自己吧!自己无礼,这恐怕会让双喜他们也厌倦自己吧,翠兰赶紧闭嘴了,她还是要权衡利弊的不是么?
她明白了主次,这对自己的脑子也表示赞美,哎……哪里能跟一个下等的婆子计较这么多呢,她要的不过是一份安心,所以她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是也还是没有和那几个婆子争辩下去了。
双喜看着这几个婆子,心里一阵怜悯。大家都不不容易不是么?她们也是那可怜的命啊,所以她看向她们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的柔情。
双喜娘亲更是同情她们了,她说道:“你们现在可是要往哪里去?”
几个婆子摇摇头,又亲昵地握住了双喜娘亲的手,哭道:“我等命贱如蝼蚁,去哪里,还不是给人做奴仆的份?与其回了那京都叶家,我们还不如在这儿流浪呢。”
“说的也是,你们这次回去没有办好事情,这主家若是责罚,你们定然是逃不了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被赶出来呢。”双喜娘亲同情的说道。
“是啊,还是妹妹想的通透。我们不求大富大贵了,只求能有个好地方可以安身立命就好。这做什么,也只求有一份光明磊落的活便好,这大户人家实在是太脏了,我们的手,也不知道沾了多少无辜生命的鲜血啊。”一位婆子坦言道。
双喜娘亲微微一愣,她是听过那大户人家家里事多,可万万没想到还会沾血呢!
“可是吓到了妹妹?我等粗人啊,自小便伺候在主子身旁,这每个月就靠着帮主子做事得些月钱,不然的话也怕是会活活地饿死了。这每每被主子派去做那些不道德的事情时,我们心里那是一个疼啊!”
“对啊……前一次奶奶还让我把那东院新纳的妾给抹了,我这手一抖没有忍心,所以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跑了。这奶奶未必还罚了我一个月的月钱。”
说得有声有色,双喜心里也不禁有些酸楚。不过,她也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问道:“难道你们这般随意糟践人命就不怕被官府抓了么?”
一个婆子不屑的吐了一口水,又说道:“官府?我家奶奶娘家就是京兆应,出了认命哪里需要说话。这官府早就默认了。”
双喜哑巴了,这京都真是乱啊!有钱有势就了不起?她内心有些气氛,又替那些人不值,这人命真是如同草芥啊!
“我们啊,就是命苦的份!天天想着还能有点儿什么出息?可别想了,人家只当我们是一条狗呢,这呼来唤去的还不能有半点的娇气,不然啊就要被主家责罚。聪明伶俐劲的,早跑没影了,现在就剩我们这些个为主家卖命的人了。但是主家也不会怜悯我们的,我们只要犯了错,也一样是要受到责罚的。”
“那你们现在也算是自由身了啊,以后找个好人家去了,也倒还落得一身清净。”双喜娘亲低声道。
“我们能跑去哪里?只想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寻个山洞住上就好了。”
“这哪里使得呢?这天地如此之大,它叶家也不是能只手遮天的啊?”
“所以啊,我们没有回去的打算了,只想找个好地方,然后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好了。”一个婆子含泪说道。
双喜也动情了,是啊,能好好过日子,这该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每天就看看太阳出来,晚上了再去那菜地里摘些菜回来准备第二天的菜肴,简单的幸福啊,她是十分地向往的。
“几位俊儿可是要去哪里?”一个婆子又问道。
“我们将要往那九州去,据说那儿是个好地方。”林子祥突然开口道。
几位婆子愣了愣,其中一个又笑道:“的确是个好地方,这每年往叶家里堆的珍珠说就是来自九州的呢,那粉粉的模样配在美人身上可是真的俊啊。”
“呵呵呵,那是,瞧那小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模样,饶是我这黄脸的婆子看了也心动呢。”
“得了吧,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羡慕起人家姑娘来了,小心夫人责罚呢。”
几个婆子又罗里吧嗦的聊了起来,双喜只是觉得这大户人家好生无聊呐。要是让她进去,她指不定觉得浑身难受呢。这也实在是无趣了些,心想着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自己还不一定能记下来。这挨打了也没人可以哭诉,只能忍着?别了,这些事,她定是做不来呢。
“几位是要去九州?可是九州那儿有什么亲戚?”一位婆子笑问道。
“我们没有亲戚,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而已。”双喜娘亲说道。
“啊?这好好的,怎么要离开呢?妹妹可要好好想想呢,这外头不比家里,样样都是勾心斗角儿,这一不小心可就要迈错了步子呢。”
“我们已经想好了,这其他的我们心里也是有数的呢。”双喜娘亲回道。
婆子见她一脸的坚定,她也不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求她能够好好的就是了。
“这日子啊,其实只要过的顺心就是。既然觉得不好了,那便离开再线一个地,说不定会更好呢。”
这些婆子见风使舵的速度简直是无人能敌,双喜扯了扯嘴角,又看着其中的一位婆子发呆。那婆子被双喜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便开口道:“这位小姑娘这般看着我,可是我这脸上有什么东西?”
“啊?没有呢!”双喜连忙摆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看着她发愣,可能是一时失神吧。
“这是我女儿,双喜。”
“哎哟,原来是妹妹家的姑娘呢,怪不得这模样这么俊。快让我好好瞧瞧了,看着亭亭玉立的模样,可真是好的很呢。将来啊,那是要嫁好人家的命呢。”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这屁股多圆,适合生大胖小子呢!”
这些婆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双喜脸都要红成熟虾了。她低下了头,又说道:“我只想永远和娘亲在一起,不想嫁人。”
几位婆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一位婆子说道:“不嫁怎么行呢?这不是摆明了要想死那些好郎君了么?”
“这……我!”双喜也还是个姑娘家,对于那些男女之事也还真是不懂,这被这些婆子这么一说,她倒想到了那些画面了,真是太羞人了!况且自己的娘亲还在这儿呢,她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了。
翠兰原本是想要闭嘴的,可是看到这些婆子开始有些不懂分寸了,她便轻咳了一声,说道:“人家可是个黄花闺女,哪里经得起你们几个老婆子笑话呢。”
“哎哟,瞧妹妹这话说得,这是多正常的事啊,妹妹怎么就这么大惊小怪呢?”
“你说谁呢!”翠兰炸了这些个婆子分明就是想说自己没见识呗!哼!
“几位姐姐莫要生气,这是我家弟妹,几位也多多谦让着些。”双喜娘亲说道。
“原来是妹妹的外亲啊,也难怪这性子离妹妹都有十万八千里了呢!”一位婆子不满的说了一句。
翠兰最不喜欢被拿来同其他人一起做比较了,她怒气冲冲地看着那位出言不逊的婆子,真是个难缠的老婆子~
“说得自己跟天仙儿一样!拿个镜子照照自己嘛,哼!”翠兰来了这么一句,这林子祥对她很是不喜,感受到了自家丈夫的不满,翠兰更是生气了。他凭什么不让自己说话?瞧他那怂样,自己都不想看到他。
那个婆子大概是被气得不轻啊,她也咬了咬牙,说道:“你这样子也美不到哪里去,我估摸着你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这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几了,你有什么好得瑟的?这远远看去啊,尖嘴猴腮的,真是活脱脱一个戴帽猕猴。”
“你!你你!”翠兰只觉得自己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她一下子就要往那婆子身上扑了,不巧却被自己的丈夫给拦住了。
“够了!”林子祥虽然有怒气,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
“够什么?林子祥难道连你也要帮着那几个婆子么?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翠兰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敢拦住她的,她连林子祥也一起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