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见新柔睡着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于是乎便合上门出去了,心里有些悲伤。自己没人关心,那种温情她是体会不到的。
医馆外边,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还没有走,代程明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小青有些好奇,于是乎便偷偷地攀在那墙边听了。
只听见代程明开口了,他说道:“柔儿身子骨娇弱,你们若是想要让柔儿回去吃苦受累的,那还是赶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而且,我过几日要把柔儿送回她京都的母亲那里了。”
阿馗心里一慌,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夫子!不要送走她!我不能没有她!”
代程明有些激动,不过那张严肃的脸还是没有改变。
“我陪她一起去。”那面具男子笑笑,洁白皓齿闪得让人不能忽视他。
代程明看着两个奇葩,他也有些乏了,哈了口气,甚是无奈。
乔大夫闻言立刻过来将那阿馗扶了起来,又道:“有话好好说,你这般让人家夫子更加不敢把女儿嫁给你了。”
阿馗挺倔强的,他认定的事情,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好么?
乔大夫:“好了好了,程明,你今儿就把话说个明白,到底把女儿嫁给谁?”
代程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沉声道:“我家柔儿已经有婚约了,京都叶家的公子是我女婿。”
此话一出,阿馗似乎要晕乎过去了。这么一个大男人,说晕倒就晕倒,乔大夫只得用力扶着他不让他倒下去,阿馗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道:“夫子,我可以努力的!我会做好多木活可以养活她的。”
代程明:“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请便。”
那戴面具的男子脸色有些僵,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件事他或许能够猜到,但是却没想到是真的。
他开口道:“岳父大人,京都叶家又如何?新柔要的幸福,我都能给,而且不比叶家要差。”
代程明:“哦?是么?”
面具男子:“小婿,自然是不敢欺骗岳父的。”
代程明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如此的张狂,如此的不可一世,这豪气的模样,但不像是个爱说假话的。
可是,新柔若是嫁给他了,真的能够得到幸福么?
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些云里雾里该如何辨别他的真面目。
小青吃了一惊,她也没有想到,原来人家都有婚约了,怪不得她会这么想着要回京都呢!
代程明一下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早就该拒绝他们的,可是自己到现在才想起柔儿有婚约了。
雨儿的事情啊,给他的冲击真是太大了。他一下子也顾不上柔儿了,那个孩子也是够乖巧的,不哭不闹,就这么静静的告诉自己要回京都,而自己竟然还冷言冷语的对她,想想,真是太不该了。
内心的愧疚让他有些忧伤,对不起雨儿就算了,他一定要好好对柔儿。
这时,门外几个人簇拥着进来,只见他们背着一个发丝凌乱的女子,那女子看起来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乔大夫在哪里!有人落水了,快救救她啊!”几个人喊道。
乔大夫立刻闪身出去,又指挥着他们把人带到那另一间房间去。
阿馗也立刻让了路,看来娶她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心里可是有她的,他不可能让她受委屈的。
看着几人忙忙乱乱的,这代程明也乱了手脚。
小青刚好撞见了那个女子,她有些害怕,不巧自己却被乔大夫叫进去了。
“过来帮忙,你们几个去我后院厨房烧水去。丫头跟我留在这里!”乔大夫吩咐道。
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是他还是可以冷静的安排好事情。小青不得不佩服他了,若是自己,早就炸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学着人家跳河?这下可好了,把自己呛了一肚子的水,这可如何是好?”一个男子说道,语气中似乎有些不满。
“不要,我可有什么好的?要是救得回来,那也还好,要是救不回来,咱们就是白忙活了。”
“唉……救人一命,也算是为自己积德了,等祖上显灵了,好歹也给咱们孙辈一些富贵吧。”
“不聊了,赶紧烧水去。”
刚刚进来的那几个男子熟络地往那厨房去了,仿佛这医馆里的一切他们本来就是熟悉得很呢。
代程明和那面具男子一同站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闷,而且还有些尴尬。
阿馗干站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而且,新柔呢?为何不见她了?
柳叶屯内,几个妇人相伴着说闲话,这不,刚刚路过小青家时,这笑声更大了。
丽娘有些烦闷,有什么好笑的?几个妇女婆,罗里吧嗦的,整日里没完没了的说人闲话。
可是,当一个妇女开口时,其他的几个妇女却突然安静下来了。
丽娘坐在家里,听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在低声说着别家的坏话吧?
“你们知道么?刚刚有个女子跳河了,还好被从河边回来的几个老男人碰见了,这几人也是跳进了河里才把那姑娘捞上来的。”一个妇女低声说道。
“什么?是哪家的姑娘啊?”
“谁知道啊!那姑娘头发乱得都把脸给遮住了,我们也看不清啊!”
“唉……这样子啊,那倒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呢!”另一个妇女担忧的说道,眉间也是一股的忧愁。
丽娘心里冷笑,要是真想死啊,会去跳河?那把菜刀脖子一抹不就行了么?
不过,另一个妇女又说道:“我倒是远远瞥见了,那女子似乎穿着灰色衣裳,看着也就是十四五的年纪啊。”
丽娘心里“嗑噔”了一下!那死丫头今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了?她……隐隐约约怎么觉得就是灰色的?
眼皮突然急跳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眼看着那几个妇女婆要离开了,丽娘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她觍着脸,笑问道:“婶婆啊,你们刚刚说那河里有人落水了?”
几个妇女相视一笑,道:“是啊,现在的女子不知道怎么就这么不检点,天天想着跳河,这跳就跳了,还要被几个男人救上来,这还不知道被吃了多少豆腐呢!”
丽娘脸色一僵,还是继续问道:“哎哟,瞧婶婆说的,可能人家也是不小心落水而已。谁还没个不注意的时候啊。”
老妇女:“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那个女子有点像是你家的小青呢!那身形也是瘦的不行呢!”
丽娘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道:“不会的,我家的那小青现在还在后屋玩呢!她这野丫头,可惜命得很啊。”
老妇女:“那就好,小青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可别被人给拐跑了。”
丽娘:“是啊,我日日教导她,她定然是不敢乱来的。”
老妇女:“是啊,谁不知道丽娘一向勤勤恳恳的,干活又勤快呢,这小青日后肯定也是随了你的。”
丽娘:“哎哟,只希望她能好好嫁给人家过日子不被夫家嫌弃就行了。对了,婶婆啊,这落水的女子现在在哪里?”
那老妇女叹了口气,又说道:“唉,一直醒不来,那几个人把她背到镇上去了,说是去医馆看看。”
丽娘心里更加着急了,她呵呵的笑着,仿佛有些无奈。
老妇人:“怎么了?你可认识那女子?还是家里有什么亲戚?”
丽娘连忙摇摇头,笑道:“怎么会呢!婶婆,我家那灶台还没有加火,我赶紧回去了。”
妇女:“快去快去,可别耽搁了。”
丽娘匆匆跑回去,那几个妇人不一会儿也各回各家去了。
丽娘一进门,只见那老汉拿着个布袋,她有些愣,然后又喘几口气,说道:“老不死的,你说小青那丫头去哪里了?刚刚那几个婶婆说的,我觉得就是那死丫头!”
丽娘心里一阵惶恐,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惧怕小青会死!
老汉:“别说了,刚刚不是说送到那镇子上去了么!我们赶紧去看看是不是她!”
丽娘:“好,我们赶紧走!不然待会来不及了!”
原来,这老汉刚刚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就开始回去准备东西了。她哑然,又感叹这老汉的聪明。
“赶紧去,要从那后边竹林跑去,不然让人瞧见了不好。”
“行行行,赶紧去吧!罢了,这包袱给我,我跑着去,你慢慢跟着来。”丽娘又继续吩咐道。
“好,她娘你先去,我后边跟上。”
“不过这包袱里装的是啥?”丽娘又好奇的问道。
“一袋粗米和一些米糠,我们就剩下这些东西可以拿出去了。”老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言语中充满了尴尬。
丽娘心里也是一顿,然后又点点头,确实如此,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了。拿了这袋米糠,家里的猪可能近来都要吃野菜了。
三餐温饱确实是难啊,那死丫头还如此的不懂事,她心里大概是凉了一半吧。
老汉:“好了,咱们家就算再贫穷,那也要把这几个娃娃拉扯大了再说啊不是?”
丽娘:“唉,我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