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打开照片文件夹,果然看到里面有很多她和古墨琰的合影,原来在巡江楼那天晚上趁她睡着的时候,他给她拍了那么多张照片。
照片中的她躺在他怀里,他一只胳膊挡着她的头,她睡得宁静而又安逸。
翻看一张张照片,幸福的感觉一点点将失落的心脏填满。
当看到一张古墨琰用手按住她的鼻子,拍得像猪鼻子一样的丑照时,许诺生气的骂了一下古墨琰。
“好你个古墨精炼,等你睡着,我在你脸上画个猪,给你拍照留言,哼!”
面对自己爱的人,女人都希望把最美的一面留给爱人,许诺也不例外,不经古墨琰的同意,她决定把那张照片删除了。
删掉之后,许诺想了一下又觉得可惜,人这一生,不可能永远都是光鲜漂亮的一面,留着一些搞笑的画面,也是一种回忆。
许诺又到回收站里去把那张照片找回来……
…………
当古墨琰赶到医院的时候,童雪已经从抢救室出来。
古墨琰走到童雪病房门口,杨威杨开立刻恭敬的道:“对不起,古总,是我们办事不利,请古总责罚。”
古墨琰目光冰冷的扫过两人一眼,“一会再定你们的失职。”
见古墨琰进来,童雪情绪失控的怒吼,“古墨琰,你凭什么囚禁我?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古墨琰看到童雪手脚被绑在床上,额头上贴了一块纱布,倔强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表情。
“古先生,童小姐从楼梯上滚下来,头上被磕出血,缝了两针,手掌的伤口再次撕裂,由于童小姐情绪很激动,不肯配合治疗,为了她的手尽快恢复,我们只好把她固定在床上,以免留下残疾。”医生开口道。
“手上该做的处理都做好了吗?”古墨琰眸光深沉的问。
“已经做好了,只要童小姐手不乱动就好。”
“好,你们出去吧!”
“是,古先生!”
医生带着护士离开后,古墨琰眸光冰冷的看着童雪,“就那么想当残疾人?”
“我变成什么样都与你无关,请你不要再管我。”童雪眸光恨恨的道。
“你变成这样,是因我而伤,我就必须管你,直到你恢复如初。”古墨琰的声音无比霸道。
“啊……啊……”童雪一下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古墨琰,我求求你,放我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知不知道每看你一次,从前那些美好甜蜜的画卷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不停的重复播放,提醒着我,我们曾经有多么相爱,现在我依然爱你如命,可是你呢,你身边已经有了温柔贤惠又美丽可人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儿子,你不可能再属于我,既然你已经属于别的女人,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的囚禁我?”
看着童雪满脸的泪水,古墨琰眼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疼痛。
古墨琰拿起纸巾给童雪擦拭眼泪,童雪泪眼朦胧的看着古墨琰。
“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真的很残忍,你明明没有伤我,却比利刃刺心更让我疼痛,你知不知道?”童雪说话间扯住古墨琰的西装下摆。
看着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扯着他的衣摆,古墨琰去拿开她的手,却被她反手握住。
“这只手一如四年前一样,让我温暖踏实!”童雪目光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古墨琰,“琰,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如果我说我还深深的爱着你,我不介意你有家庭,我愿意做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你不要紧张,我没有要霸占你的意思,你可以把你的身心都给许小姐,只要一个星期抽出两天的时间看看我,陪我吃顿饭,聊聊天,就可以了,好吗?”
古墨琰看着童雪充满期待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疼痛,慢慢推开童雪的手。
“你太累了,导致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早点休息,听话。”古墨琰说着给童雪整理将因她乱动而凌乱的被子。
童雪看着古墨琰清冷矜贵的俊颜,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你说得对,我神志不清,需要清静,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你放心,我会乖乖养伤,不再做任何傻事。”
古墨琰还没有回答,一道清亮的拍掌声响起。
古墨琰回头,看到穿着浴袍的许诺走进来,视线向下,见许诺光着脚丫穿着拖鞋,想着外面是接近凌度的寒冷之夜,古墨琰眉头瞬间皱起。
“诺诺,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能听到这么精彩的表演?哟,古大少爷,难怪刚才兴致正浓之时,你抛下我而去,原来你好这口,喜欢SN啊,你早说啊,别说这样,就是再高级别的SN,我也可以配合你啊!”许诺说着目光讽刺的看向被绑在床上的童雪,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童小姐,高明,实在是高明,以退为进,欲拒还迎以及苦情大戏,这些白莲花和绿花表们的惯用手段,童小姐把这几招用得真是炉火纯青,不愧是电视剧收视女王,简直就是本色演出,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童雪脸上满是羞愤之色,“古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处心积虑演了这么久的苦情戏,把自己弄得千疱百孔,不就是想要这个男人吗?恭喜你,现在你不用再辛苦表演了,我不和你争了,这个男人,我送给你,你就赶快恢复你的本来面目吧。”许诺冷笑道。
看着许诺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古墨琰眸光深沉了一下,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诺诺,时间太晚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古墨琰说着伸手去拉许诺的手。
“别碰我!”许诺像是受到巨大惊吓一般,声音凌厉而刺耳,看着古墨琰的目光里充满了痛恨。
“古墨琰,刽子手,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刽子手!”许诺手指颤抖的指着古墨琰,目光里满是恨意。
早上古靖凯说他不是真正害死许然的人,她原以为那只是古靖凯的辩解,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古墨琰的回收站里看到许然被人欺辱的截图画面。
打开图片属性,截图日期正是小然被人欺辱的那天。
并且是在和她通话之后。
表示许然那天被那三个群众演员欺辱,他是知道的,并且没有出手相救。
想到前一刻还和他互诉爱意,下一刻就看到他害她家破人亡的根源截图,许诺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看许诺脸上痛苦的表情,古墨琰心里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后悔不已,只想着把照片删除,却忘了删除回收站。
原以为这个秘密可以隐瞒一辈子,却没有想到终究还是要面对,真是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要接受犯错的惩罚。
“我们回去说!”古墨琰说着一把将许诺扛在肩膀上离开。
“不要,我不要回去说,我就要在你前任面前说,让她知道你有多么可怕!”许诺用力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紧紧抱住腰下不来,许诺双手死死的抓住门把手,气急败坏的道:“童雪,同为女人,我提醒你一句,这个男人是世界上最恶心的男人,他手段残忍,狼心狗肺,杀人如麻,嘴里说爱你,背地里就不择手段的害你,你就是喜欢一条狗,也不要喜欢他,不对,他连狗都不如,他是一只耗子,专做偷偷摸摸,背后捅刀的事情。”
古墨琰想把许诺的手扳开,无奈许诺拉得太紧,他根本就拉不开,目光冰冷的看着门口柞着的杨威杨武。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松开少夫人的手?”
“是,先生!”
杨威杨武立刻上前去拉许诺的手。
许诺虽然誓死紧握门把手,但她只是一个女人,哪里是两个男人的对手,更何况杨威杨武还是古墨琰手下训练有素的保镖,更是轻松将她的手从门把手上拿开,被古墨琰霸道的扛着离开。
“古墨琰,你个王八蛋,你放开我!”许诺对着古墨琰又踢又打。
古墨琰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往前走,电梯门打开,走进电梯。
许诺趁机抓住电梯的门,“有本事你就让电梯夹死我,反正再多我一条命,对你古大少爷来说,也没什么!”
“许诺,放手!”古墨琰眸光冰冷的命令。
“不放,有本事你就夹死我!”许诺目光猩红的瞪视古墨琰。
“你说得对,我不择手段,杀人如麻,对我来说,多你一条命不多,那么再多一条命也无所谓,既然你想死,我可以让你儿子……”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许诺却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迅速松开电梯的门。
古墨琰把许诺从肩膀上放下来,如预料中的一样,看到许诺充满震惊,害怕以及不敢置信的目光。
“你,你还是不是人?居然对自己的儿子说那样的话?”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古墨琰假装无赖。
“离婚,我要和你离婚,儿子归我,我一分钱都不要!”许诺声音坚定的道。
知道这样可怕的真相,如果她还和他有关系,那就是她的大不孝。
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和他有瓜葛。
古墨琰声音无比霸道冷洌的说:“想都不要想!”
“能不能想是我的事情,你现在没有资格牵制我,只要我提出诉讼,分居时间一到,法律自然会判我对,们离婚。”许诺冷声道。
“别忘了,你当初签了合同,你这辈子都没有提离婚的资格。”
许诺目光震惊的看着古墨琰,“合同不是被你撕了吗?”
“上了这么多年班,难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机器叫复印机?”
许诺心痛到无法呼吸,想到当时他深情款款的表白,并且把合同撕碎,宣布她是自由之身,如今却告诉她,那只是一份复印件,真是可笑至极,讽刺至极。
“还有呢?你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我的,请你一次性说出来,我都能承受。”许诺目光毫无温度的看着古墨琰。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比这些更让她伤心的秘密。
电梯门打开,古墨琰眸光淡淡的道:“回家说!”
许诺原本想拒绝,但一想到醒醒还在家里,想到他会拿醒醒威胁她,她就乖乖的走出电梯。
如果不是有醒醒这个软肋,此刻,她一定会选择和他同归于尽。
走出医院大门,一阵冷洌刺骨的风灌进许诺的浴袍里,把她冻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看着天空中透着寒冷光芒的皎洁月光,许诺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江城正式进入寒冷的冬天。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古墨琰已经醒了七个月,他们相恋四个月。
不,他应该根本就不曾爱过她,只是她单方面的付出了真心。
想到爱上他后,接连发生的种种,许诺心里钝疼不已。
古墨琰连忙把西装外套脱掉套在许诺身上,被许诺一把扯下丢在地上。
“不要用你恶心的脏手碰我!”许诺说着快步下台阶,迅速跑到她的车子前,打开驾驶座门坐进去。
看着许诺开车离开,古墨琰也迅速启动车子跟上许诺的车。
许诺虽然痛苦,难过,但想着家里的醒醒,她一理克制内心的伤悲,保持理智,开车不快不慢,不像来的时候,只想着找古墨琰算帐,一路上都是横冲直撞,差一点出了车祸。
古墨琰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许诺车后,半个小时后,两人一前一后驾车回到墨园。
许诺和古墨琰上楼直接走到书房。
许诺指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许然被人凌辱的照片,恨意让她猩红了目光。
“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小然?”
随着许然的去世,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对不起!”
这真的是他走得最后悔的一步棋,当时被报复心蒙蔽了心,只想教训许然,忘记站在许诺的角度考虑。
“对不起?我的家人因为你一个个惨死,你现在就对我说‘对不起’?我把你杀了,然后再对你说对不起,你愿不愿意?”许诺怒愤的大声怒吼。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的心理好受一点,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下。”古墨琰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瑞士用刀,按了一下,散发着锋利光芒的刀递到许诺的手里面。
许诺看着手中无论是质感,还是做工都十分精美的瑞士军刀,知道这把刀的锋利程度是绝对的剥铁如泥,目光里不禁闪过一道害怕之色,随后目光强装镇定冰冷的看着古墨琰。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古墨琰目光看着许诺,“我没有觉得你不敢杀我。”说着向许诺靠近。
许诺向后退了一步,“你不要过来,否则,我真的杀了你。”
古墨琰步步逼近许诺,许诺神色难掩慌张的步步向后退,突然,许诺脚踩到一个东西,向后看了一下,她脚碰到身后的花坛,也就是在她往后看的一刹那,手被人一下握住,用力向前捅。
“咝……”疼痛让古墨琰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许诺回头看到她的手被古墨琰握住,鲜血将他白色衬衫染红,顺着刀子往地下流,将洁白地砖染红,刺红了许诺的眼。
许诺害怕的试图抽出手,却被古墨琰紧紧握住,试图把刀子继续往里捅。
许诺连忙握住他满是鲜血的手,声音凌厉的大吼,”古墨琰,你疯了。“
“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是世界是最没用的字,可是除了它,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看到许然冥顽不灵的三番几次要置你于死地,我只想以牙还牙,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却没有想到会引起蝴蝶效应,一连发生那么多措手不及的后果,对不起,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想问题,更不该去插手你们姐妹之间的问题,可是,我真的怕,怕我不采取行动,我会失去你。”
看着古墨琰充满疼痛的目光,许诺知道,如果古墨琰不采取行动,也许就被许然得逞,去世的人便是她。
“古墨琰,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的死,能换来我爸和阿姨,小然的平安无事,我宁愿下地狱的人是我,也好过这么痛苦的活着。”许诺泪流满面的痛哭。
“诺诺,你不要自责,你好好活着,好好把醒醒抚养成人,让我亲自下去向他们赔罪。”古墨琰说着将许诺握刀的手用力往里又捅了一下。
顿时,鲜血如柱般涌出来!
疼痛让古墨琰松开许诺的手,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看到那么多的鲜血,许诺一下子被吓到了,慌了,迅速扔掉手中的刀子,跑到古墨琰身边,用手捂住他不停流出鲜血的刀口。
“我爸他们不想见你,你下去只会让他们更生气,你休想用死来解脱,死对你来说惩罚太轻了,在我还没有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之前,你不能死。”
虽然嘴上说着残忍的话,但看着古墨琰迅速苍白的脸色,许诺心里害怕极了,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害怕过,害怕他真的会离开。
当得知事情的真相时,她虽然愤怒,气恨,有一万个想要杀了他的念头,却没有真的要置他于死地的信念。
看着许诺脸上的眼泪,古墨琰温柔的为她擦掉眼泪,“别哭,我不值得你为我哭!”
“不要说话,我不想和你说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许诺说着动作吃力的扶古墨琰。
古墨琰不肯起身,“我不要去医院,就让我下去给岳父赔罪。”
见古墨琰这样说,许诺一下拿起地上沾满鲜血的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既然如此,我们一起下去给他老人家赔罪。”
“不要,如果你也死了,醒醒就成了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那样就太可怜了。”古墨琰声音颤抖,目光紧张的看着许诺,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被刀子划伤了脖子,后果将不堪设想。
许诺将刀子丢在地上,“那就乖乖去医院。”
“好,我去,我去医院!”
因为许诺的声音太大,惊醒了梅洛,当许诺打开书房门时,梅洛看到古墨琰满是鲜血的衬衫,目光充满了惊恐。
“少夫人,先生他……”
“你照顾好醒醒!”许诺交代一声,扶着古墨琰下楼。
许诺没有送古墨琰到童雪的医院,而是在本能之中送他到陈漫所在的医院。
让许诺没想到的是当值班护士叫来值班医生的时候,是陈漫跑了过来。
陈漫看到推床上脸上苍白,腹部满是鲜血的古墨琰,眸色大惊,看着许诺红通通的目光,来不及询问就把古墨琰推进手术室。
看着紧闭的手术室房门,许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内心复杂纠结不已。
她恨古墨琰,恨他间接害得她家破人亡,可是,她又深深的爱着他,她不想他有生命危险,爱与不爱的矛盾挣扎在内心拉扯,快要把她的脑袋拉扯爆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偏偏是他?恨不得,爱不得,她该怎么办?”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陈漫从抢救室里面走出来,许诺站起来,看着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古墨琰,声音强装镇定的问:“他怎么样?”
“刀口很深,差一点点就伤及肾脏,危及生命。”陈漫轻声道。
听陈漫的意思,许诺知道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心底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
把古墨琰推进病房,护士走后,陈漫看着许诺。
“发生了什么事情?古墨琰要当着你的面把自己刺伤?”
见陈漫说出刀口是古墨琰自己刺伤的,许诺看着她的目光满是震惊。
“这也能看出来?”
“刀口的受力程度不一样,可以发现中间有过停留,我猜测你们当时应该发生了争执。”陈漫淡淡的道。
“不愧是医院最有前途的年轻医生,连这些都能看出来,没错,的确是他自己捅的,不过是他握着我的手捅伤的,中间那停留的一次,我们也确实是在争执。”
“为什么?你们不是很相爱吗?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就吵到连刀子都用上了?”陈漫看着许诺哭得红肿不已的眼睛,目光心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