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我们家阿铭?”
赵继勇听了肺都气炸了,冲上来就要揍陈娟。
陈娟被吓得连忙躲到了赵继文的身后,她以前对赵继勇家虽然是极尽刻薄,知道赵继勇性格老实,被欺负了也会忍气吞声,但更清楚赵继勇要是真被逼急了,爆发起来还是相当可怕的。
当初赵继文以为吃定了这个三弟,逼着他们一家去住牛棚的时候,赵继勇就当场和他打了起来,被村子里七八个庄稼汉拉着才没闹出什么大事来。
现在见赵继勇急眼了,陈娟也是怕得不行。
“怎么,你还想动手?她怎么说都是你嫂子,长嫂如母,你就是这样对待家长的?”
赵继文也被赵继勇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吓了一跳,拦在陈娟的面前支棱着,板着脸的训斥道。
陈娟躲在丈夫的背后,阴阳怪气的说道:“难怪这赵铭一点礼数都不懂,原来有个这样的老子,老子敢打嫂子,哪天儿子敢揍长辈也不是什么怪事了,真是臭到一窝去了!”
她极尽嘲讽,就是瞅准了赵继勇不敢拿她怎么样。
“爸,算了,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
赵铭不想让这一家子恶心人的存在,毁了今天带父亲回村发请柬的兴致,拉住了父亲。
赵继勇在赵铭这个儿子面前,一下子就恢复了理智,哪个做父亲的不想维护自己在儿子面前的形象?
“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赵铭安慰说道,转过头,一脸冷漠的从车里取了一张请柬,丢到了赵继文的手里。
“后天是我妈的大日子,这是请柬,人我就算是通知到了,来不来你们自己选择。”
赵铭冷冷的说着,面无表情。
而他的眼角余光却看到了院子里堆积如小山一般的东西,全部是自己家昔日的生活用品。
赵继勇和张翠省吃俭用一辈子,勤勉节约,一块钱巴不得掰成两半来用,许多东西坏了也舍不得扔,缝缝补补又能用。
这些日常生活用品,承载了太多赵继勇一家的念想,当初赵铭让二老去城里生活,二老还想着把这些东西带过去,要不是赵铭强硬说那边已经置办好了,估计二老也舍不得把这些家当丢在这里。
后来二老进了城里生活,也时不时回来打理一下,常常都说,看到这些东西,摸到这些东西,就能想到过去,有一种生活的气息。
可现在,这些承载了赵继勇和张翠思念与过往的东西,都被赵继文一家如丢垃圾一样的丢在院子里,全部祸害完了。
别说是赵继勇了,就连赵铭看到这一幕,眼里也忍不住喷出火来。
这赵继文一家把他们一家当做什么了!?
但考虑到赵继勇现在正在气头上,赵铭还真不敢让他看到这一幕。
赵继勇本就有高血压的毛病,之前就因高血压晕倒过好几次,在城里检查了一次,休养了一段时间才算好点。
现在搬到城里,日子过得好了许多,赵铭和李秋瑶也经常买一些降压的药给他吃,这才控制住了血压。
要是让赵继勇看到这一幕,只怕老爷子当场就要气爆血管,气得背过气去。
虽然赵铭此刻也已经是怒不可遏,但他不敢也不能让父亲看到这一幕,刻意往那边走了两步,挡住了父亲的视线。
“谁要去啊?还不就是想图我家那几块钱礼金?呵呵,真以为自己现在是什么人物了,还在城里办寿宴。”
陈娟跳出来,继续嘲讽,
“我告诉你,我们家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们,想占我们家便宜,门儿都没有!”
赵继勇早就被这娘们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赵铭也懒得和这一家子贱种废话,搀着赵继勇的胳膊,就往村子里走去,免得父亲再看到院子里的狼藉,气坏了身子。
看着赵继勇父子往村子里走去的背影,陈娟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呸,什么玩意儿!”
回头见到赵继文一脸为难的神色,陈娟连丈夫都一起嘲讽起来:“怎么,你不会真想去参加那个什么张翠的生日寿宴吧?你脑袋秀逗了?那张翠是什么东西,贱人贱命,以前在家里就是给我做丫鬟的,你还想让我去给她祝寿?”
儿子赵龙则是围着那台奔驰S600,看了又看,根本不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你看这个请柬,不一般啊。”
赵继文起初对于张翠的寿宴,也是没什么感觉的,可看到如此精美的镂空设计,边缘还镶金带银,落在手里沉甸甸的,单单就是这一封请柬也便宜不了。
“呵,破落户打肿脸充胖子!”
陈娟拿过来一看,脸色也难看起来,心中狐疑。
难道赵继勇这一家子真发财了?
不然按照这请柬的规格,一张没有个百八十块钱可下不来!
再看赵铭离开前,手里拎着那手提袋,里面少说也有一百封请柬。
粗略的算了下来,这就是一万多块钱了。
发请柬就花了一万多,那这张翠的寿宴,岂不是只会花更多?
她接受不了!
“我觉得,这个寿宴咱们还是得参加的,要是赵铭真的赚了大钱,我们向他们借点,也能渡过难关,把生意重新搞起来。”
赵继文沉吟片刻,拍板决定。
陈娟讶然:“你疯啦?去给张翠祝寿?到那边,还不知道这家子会怎么说咱们呢,一家子去丢人?”
赵继文冷声道:“你懂什么?现在咱们家遇到这样的困难,你有别的办法?你要是有办法,我二话不说直接把这请柬撕了,怎么,你给我拿出个办法来!”
陈娟闻言,如打了霜的黄瓜,直接蔫了。
她要是有办法,哪还需要拖家带口跑回村子里躲债呢?
实际上家里的生意,也一直都是赵继文在撑持,她主要就是负责花钱败家。
要她花钱她有得是主意,要她找钱,那可就是为难她了。
“想不到,给有钱人当狗也能发财。”
陈娟狠狠地说道,再看看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咬牙切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