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声音道:“妙极了,天底下难找第二个,这是我兄弟俩的福气。武同春骇极,分明是两个怪物在对话,但两人像裂开的石榴般的分割嘴唇并没有动,声音也字字清晰,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真的碰上了鬼?声音又传出。
“根骨奇佳,貌相也合条件。”
“是天赐的。”
“胆子也大,毫无惊容。”
“根基定然不错,可以省不少力。”
武同春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老二,问问他的来路。”
“好!”
穿黑衫的上前一步,看来他是老二。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出身?”嘴仍然没动。
武同春猛然省悟,他曾听先辈谈过,武林中有一种失传的奇术“腹语,嘴不动而能出声。定是“腹语”之术无疑,想不到这种失传的奇术,出现在两个怪物身上,能练成这种奇术,功力之高自不待言。
事实上如果两怪不用“腹语”,那裂开的嘴唇,根本不能清晰发音。
黑衫老怪面对武同春,以“腹语”发话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相对的时间长了,恐怖之感便会减轻,武同春冷漠地道:“鬼脸客!”
“嘻!‘鬼睑客’,有意思。姓名?”
“没有!”
“没有拉倒。出身?”
“没有!”
“拉倒!”这倒相当干脆。
白衫怪上前接上了问话道:“你练过武?”
“晤!”
“什么程度?”
“难说!”
“嗯!是很难说,不过老夫可以测验得出来。”
“两位怎么个称呼?”
“从前有,现在没有了,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两位意欲如何?”
“碰上我兄弟俩,是你的造化……”
“造化?”
“谁说不是,我兄弟俩将合力把你造就成一个无敌高手,天下第一人。”
说来说去,两怪物是要收徒,武同春心里暗笑,有意自嘲地道:“两位是看上在下哪一点?出众的容貌么?”
黑衫怪接回话道:“对了,你小子一语中的,除了你的根骨,老夫兄弟正是看上你的容貌,非此容貌,不足为老夫兄弟之徒。”
怪人怪论,武同春啼笑皆非,想了想,道:“两位是想收在下为徒。”
“不错!”
“要造就在下成为无敌高手,天下第一人?”
“完全正确!”
“在下成为天下第一人,两位算第几人呢?”
两怪为之语塞。
久久,白衫怪才又发话道:“你小子口舌挺利的,老夫兄弟不计名位,算第几人都无所谓。”
“那得看在下愿不愿意!”
白衫怪眼睑翻转的突目一瞪,道:“什么?你小子不愿意?”
武同春不假思索地道:“在下根本不考虑”
两怪同时用嘴怪叫了一声。
就在此刻,蹄声踏踏,两骑骏马,疾驰而至,一见路中有人,齐齐勒住,马上是两名短打扮的壮汉,样子像是保缥的趟子手。
白衫怪用腹语道:“老二,做个样子给这小子看看,开开眼界。”
马上人一下子还看不清路中三人的面目,其中一人宏声道:“是哪一道上的朋友?”
黑衫怪跃起,一手一个,把两壮汉提离马背,双足在马背上一借力,升高两丈,动作快逾闪电。一手提一个壮汉,而能蹑空而起,这份力量,令人咋舌。
使人没有转念的时间,黑衫怪把两人互相一撞,凌空左右抛出,惨号曳空,两壮汉左右飞泻五丈之外,再没声息了。
在抓人的同时,马儿受惊发蹄向前冲蹿。
黑衫怪抛人之后,身形并未落地,凌空翻了二个跟斗,飞射向奔蹿的马双脚落在后一匹马鞍上,再弹,踏上头一匹马背,然后落地。
同一时间,惨嘶声起,两匹马仆了下去,刹时不动。
武同春头皮发了炸,能在一落之间踏死高头骏马,这是什么功力?黑衫老者一晃回到了原处,怪脸上当然看不出表情。
白衫怪用腹语得意地道:“小子,这只是牛刀小试,如何?”
武同春怒喝了一声道:“如果牛刀大试,岂非要杀尽天下无辜?这是丧失人性的行为。”
黑衫怪厉声道:“好小子,你想找死?”
白衫怪应和道:“想死太容易了,老夫只举手之劳……”
武同春突地想起“无我大师”说过与武林苍生结大善缘的话,除魔卫道以安良,这不是结善缘么?自己得了圣僧遗赠的“玄黄经”,应该有以报德,于是被压抑了的任侠观念,顿告复活了。
“呛”地一声,拔出剑来,右手持剑上扬指天,左手捏诀指地,这是“玄黄经”所载的古怪姿势。
内力陡运,剑尖白芒暴吐八尺,显示内力已到了某一极限。
两怪相顾骇然。
武同春冷峻地道:“两位还要收徒么?”
白衫怪道:“当然要,老夫的主意不变。”
黑衫怪道:“大哥,这小子有这高的能耐,岂不更加理想?”
白衫怪道:“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真是天从人愿。”
两怪这么一说,武同春心里不由忐忑起来,自己目前的功力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还没试过,两怪的功力从刚才黑衫怪表演的凌空抛人揣马,已见一斑,高到什么境地亦属无法预测,但一个事实不变,他不能使对方遂愿。
暮地,一声锐啸,破空而至,穿云裂空,震人心魄。
武同春暗吃一惊,难道对方还有同路人?黑衫怪惊声道:“他追来了,怎么办?”
他是谁?听语气是两怪的对头。
白衫怪道:“只有暂避风头。”
“跟他拼了算了?”
“下策,我们无法操胜算。”
“这小子怎么办?”
“以后再说。”
两条五短的身影,急闪而没,快同鬼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