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与栗呼齐发,魏士廷退到八尺之外,长剑下垂,触地有声,左胸上方冒了红,脸孔立起抽扭,面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武同春双目圆睁,情绪翻涌如涛。事实证明,魏土廷所使的,真的是“无敌剑法”中最凌厉的一式。
魏士廷狂叫一声:“我输了!”
手中一横,勒向咽喉。
“呛!”武同春飞指点出,魏士延长剑掉地。
白石玉大声道:“魏兄何必效愚夫之行,死了未见得是英雄,印证武功,又不是打赌决斗。”
魏士廷黯然沮丧,他苦参了八年,满以为这一招必可供他吐气扬眉,想不到仍非别人一招之敌。
武同春激动地道:“请兄见台实告这一招的来历?”
魏土廷颓然道:“兄台何故要追问?”
白石玉代答道:“因为魏兄施展的这一招,的确是‘无敌剑法’,而这剑法是‘无双堡’的看家武功,这位冷面兄巧是少堡主武同春的生死之交,所以不能不问。”
魏土廷怔了片刻,道:“的确是八年前一位无名老人所传。”
武同春默察对方神情,这姓魏的不像是说谎,论外在的仪表,是个正派武士,但怎么会有这样古怪的事呢?当下放缓了声音道:“请兄台见示那位无名老人何故要传兄台这一招剑法?”
魏土廷苦苦一笑道:“哪是碰巧,说来……不好意思。八年前某日,在下与人比剑,输了,还受了伤,遇上那位老人家,谬赞在下资质不俗,主动指点了这一式剑法。”
“兄台还记得那位老人的长相么?”
“记得,花甲年纪,星嫖健朗,极有风度!”
“没说来历?”
“没有,在下曾再三请教,都不肯透露。”
“这……可就奇怪了……”
“兄台何不问问武少堡主,也许是‘无双堡’同门一脉!”
武同春哑口无言,心里在想:“如果江姥姥活着,也许能问出端倪,现在根本没有可问的对象,父亲死时,自己不足十岁,很多事情根本不了解,这又是一件无头案……”
心念之中,沉声道:“兄台如再碰上那位老人,请代传一个讯,就说无双堡后人武同春要见他,肯帮这个忙么?”
魏士廷惊声道:“兄台是……”
武同春忙道:“在下是代友请托。”
魏士廷摇头道:“恐怕会方命!”
“什么,兄台不愿相助?”
“不,在下恐怕不可能再在江湖走动了,碰上的机会不多。”
“这……不管怎样,仍请留意!”
“可以!”
武同春收了剑,然后从地上拣起魏土廷的兵刃,双手奉上,道:“一时失手,请勿介意吧,如果不弃,交个朋友如何?”
魏士廷红着脸接过剑,讪讪地道:“兄台看得起在下?”
“哪里话!”
“荣幸之至!”
武同春深怕对方迫问身世来历,沉声道:“咱们一言订交,后会有。兄台应该马上去追嫂夫人,以免发生意外,而遗不必要之憾!”
魏士廷大为动容。立即收剑抱拳道:“二位,后会有期了。”
说完话,疾奔而去。
白石玉望着魏士廷迅快消失的背影,悠悠地道:“差一点就来场悲剧!”
武同春冷冷地道:“这是你促成的,你很惬意,是么?”
白石玉温声道:“兄台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弟多事是有的,不能说促成。姓魏的誓言要找第一剑手‘冷面客’比剑,迟早会碰上这样了结不是很好么?”
微哼了一声,武同春转身挪步……“兄台留步!”
话声中,白石玉拦在头里。
武同春没好气地道:“怎么,你还有事?”
眉毛一挑,白石玉道:“老话一句.武同春到底是生是死?”
武同春气往上冲,恶极反笑道:“你一定要追究?”
白石玉道:“小弟说过,在道义上不能不过问。”
“那我告诉你,武同春已经死了,尸骨早化了。”
“这可是兄台说的?”
“不惜,是我说的!”
“可怜,武大嫂年纪轻轻便要守寡,武家算绝了后……”
“你找死?”
“未必!”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是不太容易!”
目中杀芒骤现,武同春的手按上剑柄,寒声道:“我要永远封上你这张多话的嘴。”
蓦在此刻,一声尖叫倏告传来,声音是发自女人之口。
武同春心头一震。
白石玉道:“像是在官道那边!”
说完,弹身驰去。
武同春也跟着奔去,只见一个村妇瘫坐在官司道旁的林边,一篮野菜全撒了。
白石玉趋近前,道:“这位大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村妇面无人色,手指林中,结结巴巴地道:“死……死……死人!”
武同春朝林于望了一眼:“死人,在哪里?”
村妇用手按住胸部,喘着气道:“在……林子里,吓死人了,是个……女的!”
白石玉穿人林子,突然惊呼出声。
武同春闻声奔人,只见一个衣着不俗的少妇,仰躺在一堆枯叶上,胸衣已被撕裂,露出大红兜肚,玉峰隐现。
这女人是被奸杀么?武同春弹身迫近,仔细一看,登时天族地转,两眼发黑,一屁股坐了下去,全身的血管似乎要爆炸了。
这女的,竟然是妻子华锦芳。
白石五栗呼道:“怎会是武大嫂,她遭遇了什么?”
这一刹那,武同春意识全消,灵魂已被剥离了躯壳……。
突地全身猛震,功力尽散,人却清醒了,是白石玉乘机下的手。
武同春目毗欲裂地狂叫道:“白石玉,你……想怎么样?”
白石玉冷冷地道:“本人一向和平处世,不愿杀人流血,兄台刚才已起意要杀人,不得不求自卫!”
说着,又扬手虚点,指风射出,点了武同春的“哑穴”。
武同春再不能开口了,怨毒攻心,眼球几乎突出眶外,妻子被人奸杀,自己又被这狼子所制,他快要发狂了。
白石玉蹲下身,探了探华锦芳的鼻息和腕脉,大声道:“没死,还有救!”
武同春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那份痛苦。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白石玉拉了拉华锦芳的胸衣,又撩起她的裙子看了看。厉声道:“是什么人干的好事?我要把他碎尸……”
当着面,妻子被一个男人牵衣撩裙,指触手摸,武同春气得几乎昏死过去,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
白石玉连眨都不眨他一眼,伸手检视华锦芳,口里道:“奇怪,没有伤痕,是被点了穴道,不知被制的是何穴?……”边说,边用手在华锦芳周身上下游去摸索。
“哇!”武同春又呛出一口鲜血,心里宣誓道:“姓白的,我武同春有一口气在,不把你挫骨扬灰,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白石玉肆意地抚摸探索,每一寸地方都摸到了。
武同春竭力撑持着不使自己昏死过去,他要看看白石王到底如何对付华锦芳,这比凌迟碎剐还要酷毒。
白石玉的手,探人裙内小腹部分。
武同春全身似被撕裂了。
这是禽兽之行,完全否定了伦礼道德,他是故意的。
白石玉神色自若,喃喃自语道:“好诡异的手法,缺德,竟然点在‘冲’‘带’二脉之交,如不急救,非死不可!”
冲、带之处的部位,已属女人私处,除了同性或丈夫,任何人都不能触及,为了救命亦不可,因为伤者是有夫之妇,而白石玉居然毫无忌惮。
奇耻大辱,武同春的感受上像死了一千次。
最残忍的是当着他的面,而他连开口都不能。
“狗,白石玉是一只狗,不是人!”
武同春只能在心里咒骂。
一声长长的呻吟,华锦芳苏醒过来。
武同春两眼几乎瞪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