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上确实喝的太大,第二天展阳起床时头痛不已,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展阳掏出那个打火机。
“当!”
打火机发出一声清脆的翻盖声,轻轻一擦转轮,窜出橘黄色的火苗,展阳痴痴的盯着火苗联想到吴胜男那古灵精怪的表情,嘴角扬起了微笑,却突然又想到昨晚赵琪说的一番话,脸上笑容又渐渐消失,轻叹了口气,对着床单发呆。
正在展阳发痴时,房间敞开的门自己动了起来,展阳收起火机,小心的放进裤兜,开了阴眼望去,果然是秀才来了,正使劲的摇着门提醒着。
“早啊秀才!”展阳打了个哈欠,来到卫生间,边刷牙边含糊不清的问秀才:“啥事?”
“凌先生,昨天按你的吩咐我回城隍庙翻了命簿,刚好昨晚死了一人。”
“嗯?怎么死的?”
“突发心脏病,没抢救过来,查过命簿,此人阳寿正好是昨日到头;于是我连忙安排了两位阴差过去,正监视着刚离体的阴魂。”
展阳洗了把脸说道:“你去疯子家把情况告诉赵琪,告诉她我去书店等她,让她一起去瞧瞧。”
秀才想到那天差点被赵琪两张符拍到,不禁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凌先生这…这不好吧,在下怕她那脾气,万一她……”
“对对对!你担心的有道理。”展阳猛点头:“那姑奶奶的脾气一上来还真够你喝一壶的。”
于是展阳掏出手机给赵琪打了电话,把情况说明后约定在书店碰面,随后在当铺隔壁的馄饨店随便吃了个早餐,便打个车去往清泉书店。
“诶哟,怎么突然变的冷飕飕的。”出租车司机打了个冷颤,展阳望前排一看,一脸的无奈,原来秀才坐在副驾驶位上,正翘着二郎腿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现代的交通工具。
下了出租车,展阳推门进入书店,见赵琪和秦媛媛正在吃早餐,两人边吃边说笑。
赵琪今天穿了一身的黑色运动服,腰后挎了一个挺大的帆布腰包,脚上穿着双登山鞋,一头长发也扎成了一个干脆利落的马尾辫。
展阳打了个招呼:“大家早呀!哇师姐,这身就是你的战斗服吗?”
赵琪刚还和秦媛媛说笑的脸瞬间变冷:“等了你十分钟!”说罢便往二楼走去,展阳耸了耸肩膀,和秀才也跟了上去。
推开二楼的门,发现疯子正躺在沙发上打呼噜,展阳一脚踹了过去,疯子被吓的弹射状坐了起来,半天才回神来,正要骂过去时却看见赵琪那冷冷的眼神,只好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疯子听完秀才说完情况后,挠了挠蓬乱的头发说道:“应该去看看,但不能确定这阴魂失踪是不是和那厉鬼有关,不过过你两……”
疯子喝了口秦媛媛送上来的豆浆接着说道:“不过你两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顺着这线索查下去和那厉鬼干上了呢?”
赵琪拍了拍腰包,望着展阳:“我没问题,你呢?”
展阳歪着脑袋想了想,拉着疯子进了仓库,开启了超市自选模式,挑选了一些大小法器以及符箓,塞进马甲外套的四个兜里,裤腿上的两个兜也塞了一些,又拎了一把金钱剑,疯子则拿个小本子跟在后面记不停。
赵琪看见展阳拎了把金钱剑出来,摇了摇头:“时代在变,法器的形式也应该进步发展,你们龙虎山太古板了。”
展阳却回呛道:“是是是,你们茅山上清派最时髦,动不动就把阴魂锁着不放当宠物养!秀才,我们出发!”
说完展阳飞快的跑下了楼,生怕赵琪给他一顿暴揍;走到门口展阳才想起来了什么,转头问秀才:“秀才,你的两个阴差监视的阴魂在哪里?”
“说来巧了凌先生,在杜村,这村子属于白杨镇管辖,在镇子北面的山脚下。”
疯子下楼来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展阳:“开我的越野车去吧,估计要走乡道的,赵琪的跑车不行!”
展阳接过钥匙,和赵琪二人上了疯子的越野车,疯子趴着车窗对二人说道:“我真有不好的预感,要不我带几个大杀器和你们一起去吧。”
“放心吧疯子,你就安心的做后援好了,万一有事我让秀才来找你。”说完,车子就窜了出去,直奔白杨镇。
半个小时的路程到达白杨镇后,在秀才的指引下,从镇子大路拐入一条分岔小路,向北面的群山开了过去,摇摇晃晃的又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出现眼前,这时赵琪在车上开了阴眼,四处观察着。
从名字上就可以看的出,之所以叫杜村,村庄里大部分肯定都是杜姓人家;村子不算小,从村口望去估摸也有六七十户人家;展阳把车子在村口停了下来,和赵琪二人步行进入村庄。
寻着偶尔想起的鞭炮声,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户刚有人去世的人家,二人在那家门口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水,佯装休息,在店门口的小条凳上坐了下来观察着对面。
二人向这户人家望去,一帮人正在忙着布置灵堂,不时有人提着黄纸鞭炮前来吊唁,一具冰棺估计昨晚连夜就从县城运了过来,摆在正对门口的堂屋内,再往里望去,展阳和赵琪却看见了令他们无奈的场景。
只见两个阴差叉着腰,把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阴魂怼在堂屋角落里,两个阴差就这么贴着阴魂的脸直勾勾的盯着,那阴魂被吓的一动不敢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说秀才,有这么监视的吗?这和黑社会去恐吓良民有什么区别?你看看人家多无辜多害怕?”展阳无奈的看着秀才。
赵琪接着对秀才说道:“赶快叫他们撤走,我们来监视。”
秀才点了点头飘了过去,对那两个阴差吩咐了几句,只见一个阴差临走前表情凶狠的指着那阴魂说道:“放老实点听见没有!要是看见你离开这个屋子,老子抽散你的魂!”说罢两个阴差转身远远的对展阳拱了拱手便飘走了,秀才则安慰了那阴魂几句,便又飘回到展阳的身后。
那阴魂此时才敢颤颤巍巍的走近了冰棺,俯身看着自己用了几十年的身体,又抬头望了望满屋忙碌的家人,表情十分悲伤;估计这倒霉的家伙阴魂刚离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早已守在旁边的阴差给怼到角落里去了。
二人就这么监视了两个多小时,一切都很正常,展阳打着哈欠,竟耷拉下脑袋打起了瞌睡,忽然赵琪一个胳膊肘顶向展阳,小声叫道:“快看!”
只见原本在堂屋里到处张望的阴魂,突然呈身不由己的状态迅速穿过墙壁,向后山飘去。
“有东西在拉着他,快追!”展阳迅速起身说道。
说罢二人朝后山追了出去,沿着小路七拐八拐的跑了大概半里多路后进入了一片竹林,然后就不见了那阴魂的踪影。
秀才不敢追的太快,怕暴露自己,也跟丢了,跑回头来对二人说道:“看来是有东西隐去了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将那阴魂掳走了。”
赵琪狠狠的擦了下汗,不甘心的说道:“我回去那户人家里,问来那阴魂的生辰八字或者扯下根头发来,用追魂术!”
“不行!”展阳拦住了赵琪:“这么贸然跑到人家家里问这些,人家肯定会以为是来灵堂捣乱的,更别提要头发之类的介质了!”
秀才点了点头:“我估计用追魂术也没用,我们阴差搜寻阴魂时只需大概的扫一下周边,就能明显的区分阳魂和阴魂,两者颜色都不一样,可最近失踪的阴魂,无论我们怎么找,都发现不了,肯定是有人刻意用什么方法遮蔽了起来,或者直接被打散了。”
听秀才讲完,展阳和赵琪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方法,都沉默了,耳边只有竹林被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
“我就知道那处墓地被发现后,迟早会暴露!但没想竟到如此之快!”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二人身后传了过来!!
“谁!”
二人迅速摆出防御姿态转过身,只见一个一身素布道袍、头顶发髻的五十来岁男人,背着手从竹林深处向他们慢慢走来。
“是阴魂,和我差不多一个年代的!”秀才抖开了拘魂索,小声的提醒两人。
“知道,看出来了。”赵琪点头回应着。
展阳喝道:“你是何人!你说的墓地,可是镇子上前两天发现的那个!!”
那阴魂点了点头:“正是。贫道生前也是玄门中人,道名陈善元。”
秀才说道:“可你不像是已成厉鬼的样子!”
陈善元回道:“留存阳世三百余年,未曾害过一个阳人,怎会成厉鬼?”
展阳听完满脸的疑惑,不明白一个道士的阴魂有什么理由逗留阳世三百余年,这又和镇子上那个墓葬有什么关系。
这时赵琪伸出手拦住了正要继续发问的展阳,冷冷的望着陈善元。
“你生前是茅山上清派。”
“不错,看来你是本派后辈。”
赵琪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不要套近乎,没猜错的话,你便是那锁魂的道士?”
“正是。”
展阳和秀才听完一脸的诧异,不敢相信在那石板上刻字的人竟是这眼前的阴魂。
只见赵琪已将手伸入背后的腰包,冷冷的说道:“干了这么件有辱宗派的伤天害理的事,你还有脸自称前辈!!”
说罢,赵琪拿出一双镶满了五帝钱的手套缓缓戴上,摆出了进攻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