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决定去洗个澡,解除疲乏。
走进淋浴间,我一再告诉自己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好好洗个热水澡让疲惫的身体放松下来,没一会儿淋浴间便被热气的蒸雾所覆盖。
当我洗到一半的时候,总感觉头发越洗越长,这让我感到很诡异,因为在刑警队工作的人都不允许都长发,所以我一直都是剪寸头。
可当我仔细摸着长发的时候,瞬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因为长发已经延至我肩膀,随着水流揣摩着我颈部,延至面部袭来……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被点了穴般,忽然动惮不得,而且明明是开着热水,花洒的水却是阴凉的拍打着我的身体。
忽然,我脑海中闪过一抹惊骇的画面,正是之前在死者孟玉山家中看到悬挂在吊灯上的头发,这种恐惧的压抑感,一下子涌上脑门。
甚至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足足过了几分钟后,我才鼓起勇气缓缓了睁开双眼。
我奋力挪动脚步往镜子照去,发现上面都被雾气给遮住,最终我做足了准备拿起浴巾往镜子一擦,镜子里上面都没有,这才让我松了一口气。
“把这个案子忙完,看来要好好给自己放松一下。”
平复了内心的震荡后,我相信刚才出现的一幕都是自己心里作祟的幻觉,因为整个淋浴间一眼就可以看清楚,根本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
我回到卧室里,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没有的东西,于是我便躺在床上,身体上的疲惫让我渐渐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间听到卧室门被推开发出清脆的声音,迷迷糊糊中,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望去,发现卧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一道细缝。
紧接着,一股阴凉的气息从细缝中吹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下意识想爬起来去关门,可发现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甚至,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随后,我清晰的听到一道拖拽的声音从门缝中慢慢向我靠近,而我的心也随着这个未知的声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当那个东西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瞬间感到毛孔竖起。
那是一缕湿润的头发托着一块头皮,从床底一点点的朝我身体上爬上来,甚至还传来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
这一刻,恐惧和压抑感一下子涌上我脑门。
渐渐的,我开始感觉到连呼吸艰难起来,因为我发现,那块带着头皮的头发,就是我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那块!
那湿润的头发带着水渍如同八爪鱼般一点点的缠在我的脖子,我知道这不是梦,因为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头发触碰到我时,传来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
而那块老化的头皮,却一点点的挪动盖住我的口鼻……
啊!!……
当那块头皮捂住我口鼻的时候,我撕心揭底的大喊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已布满了冷汗,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叮铃铃!!
就在这时候,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响起。
我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尚诗雨打来的,刚摁下接通建,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急切道:“天明,我在你家楼下,马上给我下来。”
听着尚诗雨的语气,我眉头一蹙问道:“案子有新进展了?”
尚诗雨沉默了半响说道:“刘康诚死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炸毛了,惊呼道:“他是怎么死的?你不派人在医院二十四小时看护吗?关键时刻怎么能出这种差错?”
“你别说那么多了,带上勘察箱马上下来,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等你,快!”说完,尚诗雨就挂断了电话。
刘康诚既是报案人,也是第一个目击案发现场的人,可以说整个整个案件能不能突破就在于他的口供,可没想到现在却死了……
这肯定不是巧合。
想着,我便跳下床走出卧室,可刚走出几步,却脚下一滑,整个人当即摔得四脚朝天,我刚想骂娘,可垂头往地上一看的时候,整个人顿时惊住了。
地上竟然有水渍!
就像是什么东西沾了水,湿漉漉的在地上拖走的痕迹,而这个痕迹从卧室门口一直延伸至我床头的方向。
嗡……
忽然,我感到脑袋嗡的一声,甚至感到头皮发麻。
难道说刚才那个不是梦?
而是确确实实的发生过?
如果说之前在淋浴间出现的是幻觉,都还可以用疲惫来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可现在眼下栩栩如生的一幕,又作何解释?
短短数秒,在我脑袋在出现最多是念想就是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房间。
随后,我迅速的穿着衣服带着勘察箱头不回的离开家门,甚至双腿已经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得发软,“不,这不是真的,肯定是幻觉……”
我一边等电梯,嘴里不断的在安慰自己,即便是亲眼看到,我也不敢想象这一切是真的存在,因为在解剖完尸体的时候,我已经亲手将那块头皮泡进了福尔马林的瓶子去。
可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呢?
来到楼下,尚诗雨见外脸色苍白,不由诧异的问道:“秦天明,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了吗?怎么脸色还这么难看?你没事吧?”
“啊?呃……”
“没事!”
“只是孟玉山这个案件的细节,让我有些想不通。”我擦了擦人额头上的冷汗,尽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敷衍道。
“你确定没事?”
尚诗雨歪着头质疑的打量着我道:“就算这个案件有什么细节也是我们刑侦的事儿,你不用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去还原现场吧?”
“什么还原现场?”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颈部上的勒痕,都留下血印了。”
啪嗒一声。
尚诗雨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让我顿时僵滞在地,而手中的勘察箱不由话落掉在地上,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你……你说什么?我颈部有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