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熙换好了衣服,傅誉什么都没说,一直把他送到皇宫的城门外,看着他进了皇宫。这样分别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个头呢?
傅誉也想带着王子熙找个简简单单的地方过隐居的生活,可是他不能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他不能为王子熙放下她那些所谓的责任,却也不能强制要求王子熙为他改变什么。
王子熙犹如漂浮在天上纯洁无瑕的云,而他却如同那泥沟里的污泥,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云泥之别。
所谓的那些自卑心理不仅仅只有王子熙有,傅誉也有那些自卑心理,可是比起那些自卑心理,掌控着他的思想的却是对王子熙无限的控制欲。就算他知道他跟王子熙之间的区别,他却依然想要把王子熙留在自己身边。
傅誉站在城门外久久伫立,一直看到王子熙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他却依旧舍不得转身离开。
傅誉不知道王子熙是否是真的相信他,但是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而王子熙,傅承宋杜生他们都只是被牵连的人。如果他现在不及时出手,查清楚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的话,下一个受伤的人就会是傅承或者是王子熙了。
王子熙回去以后还是没看到傅承回宫,他询问了照顾傅承的公公,才知道傅承去云丰甘露寺净身沐浴了!
算是让他白白虚惊了一场。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洗了个澡,把衣服脱下来,丢在了一边。
洗完了澡换好自己的衣服,看到丢在角落里的衣服,他走过去默默的捡起来,然后转身出了门,把衣服递给门口看守的宫女,吩咐道:“可不可以把我送到浣衣局去,让他们给我清洗一下!”
宫女点了点头。
王子熙还不忘特意叮嘱,反复叮嘱:“这衣服千万不要洗坏了!”
宫女再次点了点头,快步朝着浣衣局跑去。
王子熙这才返身回了房间,他闻到自己房间里,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香气,虽然不是很刺鼻,但是像他这种从来不用香料的人来说,这种香味还是有些太过明显。
“ 是谁躲在那里,给我出来!”
王子熙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空荡的房间里一句回音都没有。
王子熙翻了翻自己的东西并没少,他左右环顾四周,确定角落里没有人藏在那里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躺在床上,隐约总觉得哪个角落里有人在盯着他,这种感觉并不好,他摸了摸自己身旁空着的床榻。
然后再次从床上爬起来,他左翻右找,找到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顾清给他的,当时顾清给他这把匕首的本意是让他在傅誉威胁到他生命的时候,直接把傅誉杀了。现在他又不得不拿出这把匕首来保命了,他觉得有人盯上他了,敌人在暗他在明,不得不做点防御措施,这才能安宁。
他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要寸步不离的带着匕首。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躺在床上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里。
只可惜的是梦里看到的比现实当中的还要可怕。
他梦见黑暗里有一双手伸向他,然后把他拖向角落的缝隙里, 他看不清那双手的主人,也看不清 人到底藏在哪里,只看到那双带血的手,整个梦都充满了诡异且恐怖的气氛。
他被吓醒以后,捂着胸口,一个劲儿的喘粗气,看样子是他最近太过焦虑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现在不过三更天,他又重新躺回床上,却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
可是他隐约觉得不对劲,抬起眼来看向不远处的贵妃塌,却看到贵妃榻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因为天色太黑,屋里的灯都熄灭了,他只看到一个黑压压的身影,他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握住了那把有毒的匕首,可是坐在贵妃榻上的那个人,却突然站了起来朝着他走过来。
王子熙惊恐之下将匕首拔了出来,就在那个人朝他伸手的时候他拿着匕首,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那个身影愣了一下,在王子熙的床上他走到桌前,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王子熙不敢轻举妄动紧绷着手里依旧紧握着匕首。
那男人似乎找到了什么,王子熙看到那人拿着手里的东西开始点火,原来那人找的是火折子。
有了火苗,王子熙得以看清楚那个人的脸,那个人居然是傅誉。
看到傅誉的那一霎那,王子熙的所有戒心全都放了下来。似乎得到了些许的安慰,他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到底来自哪里,但看到眼前这个人,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中的匕首收好放回了枕头底下。
“怎么了?做噩梦了?大晚上起来发疯?”
王子熙摇了摇头,他觉得他有必要把那天晚上陪同傅承一起去皇宫外寺庙查看尸体的情况告诉傅誉。
“你怎么来了?”王子熙说话的语气隐约有些不悦。
“不是来了,是没走!”傅誉伸出手擦了擦王子熙额头冒出来的冷汗,顺势坐在了王子熙的床沿上。
“想不到皇宫的守卫竟如此松散,我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皇宫,居然也没有人发现,看样子我得派几个暗卫过来专门保护你!”
“不用!”王子熙不愿意傅誉做出那些对他格外关注或是引人注目的事情了。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王子熙把那天去寺庙外查看宋杜生尸体的事情告诉了傅誉,包括后来尸体莫名其妙的失踪,再到后来傅承怀疑是傅誉!当然这一切都仅仅只是猜疑,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明是傅誉所作。
傅誉听得很认真,眉头却不自主的皱了起来。
“你刚才说 手腕上割开以后是暗红色?”
王子熙点了点头。
傅誉再次沉默了!
“当时发现尸体有问题的只有我和傅承,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也不敢有过多的猜疑,我们两个就这样匆匆回了皇宫,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去寺庙接尸体棺椁的卫兵却说尸体不见了,从我们离开寺庙,一直到卫兵去寺庙抬尸体的棺椁,这中间不过差了四个时辰,傅承自然而然的把我当成了第一号的嫌疑人!”
傅誉皱着眉头:“你们去寺庙的时候是谁接待你们的?”
“是寺庙的住持接待的我们!”
“主持?大约长什么模样?”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王子熙记得不是很真切,但只记得那是个年轻的男子,当时见到那个男子的时候王子熙还下意识的感叹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年轻的男人居然能当住持,那个男人长的中等容貌,肩膀十分宽,至于其它特别有分辨性特点王子熙记不清楚了。
“年轻男人?”傅誉明明记得寺庙里只有一个60多岁的住持,哪里来的年轻的主持呢?
傅誉似乎是明白过来了,在他们进入寺庙的时候,那个偷尸体的人就已经伪装成那里的住持接待了他们,他们走以后,尸体就被这个人转移了。
“你想到了什么?”王子熙看着傅誉脸色凝重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傅誉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这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不要太早的下定论,再睡一会儿吧!”
王子熙点了点头,重新躺回床上,可是看到站在他一旁的傅誉,王子熙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大半夜的来我这里做什么?你赶快回去吧,再不回去看都快要亮了!”
没想到傅誉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反倒是坐对了王子熙的床边上,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还不走就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我赶你回去吗?”
傅誉突然笑了:“阿熙,你可真狠心,我在这里陪着你大半夜你都不肯让半个床,他给我休息吗?”
王子熙的脸红了,傅誉这话的意思是想打算留在这里睡一晚上。
“你还是回去吧,毕竟……这里可是皇宫…… 你现在这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的话……快点回去吧!”
“别人?你指的别人是谁?是傅承?还是顾清?亦或者说是外面的那些宫女太监?”
王子熙气急了,这家伙就是故意找茬拿话激他,他气愤的一把抓过床头的衣服朝着傅誉丢过去:“让你走就赶紧走!”
可是傅誉看到王子熙朝他丢衣服,反倒是直接一把扯开了王子熙身边的被子,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躺了过去。
“你……”王子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有些无语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傅誉。
“我若说不走呢?”
王子熙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随便你吧,你明日还要上朝呢!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就勉强借半张床给你睡吧!”
傅誉听他这么说心满意足的扯过半张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然后顺势搂住王子熙的要把他扯向自己:“睡觉的床现在是有了,可是还缺一个给我暖被窝可心的人儿,要不王公子你勉为其难的帮我暖一下被窝吧!”
“傅誉你……你不要脸!”王子熙没想到傅誉这个看上去如此高冷的人说起这种不要脸的话来也得心应手,反倒是他平日里装的不正经,可是却被这一句两句的话撩的心怦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