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有何证据证明,是咱家拿了你的东西!”王直咬牙切齿道。
北流云勾唇浅笑道:“此处这么多人都在,想必会有不少人瞧见的。”
王直竖起眉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却发现一个个都避开了他的目光,不言而喻,一旦问起,这些人会站在北流云一边。
哼,看来今日这个哑巴亏,他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好一个个明目张胆的栽赃!
“奴才知罪,还请九殿下高抬贵手。”王直咬着牙开口道。
北流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希望王公公记得,无论本宫在与不在,属于本宫的东西公公最好还是不要惦记,否则,本宫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拿回。”
两双眸子在空中对视起来,一双如鹰般阴邪狠辣,一双淡薄近乎透明,让人生惧。
半晌后,王直收回目光,躬身道:“奴才谨记九殿下教诲。”
“如此最好。”
苏公公捡起地上的虎符,侍卫捡起佩刀收进刀鞘,便纷纷随着北流云离开。
徒留王直站在原地踉跄了一步,看着森然的伤口,一掌震碎了华清池边的石块,轰鸣巨响,石块漫天横飞,溅起哗啦啦的水声:“北流云,若非是你对本座有点利用价值,本座定然要把你碎尸万段!”
掉转了方向,王直打算先行回去处理伤口,北流云下手极狠,若是不及时处理,怕是难以痊愈。
坐在一间不小的房间里的王直,撸起袖子,一手放在桌案上,一旁的御医小心翼翼的帮着他处理伤口。
许是因为失血,王直的脸色有些发白,蹙着眉忍不住猜测起北流云的用意。
想起他最后的警告,王直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楚洛衣身上。
莫非他是担心他走后,自己会找准时机,对楚洛衣动手?所以前来警告?
还是说怕他离开帝都后,自己抓住机会,再次插足朝政,想要东山再起?
王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北流云,只怕这次你是猜错了。
日后,本座不仅不会夺走你的势力,反而会全心全意的帮你,一手助你登上皇位。
安心做本座的傀儡!
匆匆包扎好后,王直再次折了回去,来到一处与肖雨落约好的密林。
肖雨落一身橘色的极地长裙,在林中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抬头张望着。
一直见到王直从远处走来,这才急的加快步子走了上去:“义父,怎么来的这般迟。”
王直的目光带着丝冷意:“路上出了点岔子。”
肖雨落的目光落在王直的手臂上,不由得惊呼道:“义父,你的手臂怎么了?”
“无事,同人交手不小心伤到了。”
“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伤到义父!”
肖雨落有些不敢置信。
王直冷哼一声:“只知趁人不备的宵小之辈罢了!”
肖雨落似乎还想追问,不过王直却有些等不及了,打断了她的话满眼期待的开口道:“拿到了北流云的心头血么?”
肖雨落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王直。
“拿到了么?你不是让人送消息给义父说已经拿到了么?”
王直追问着。
肖雨落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拿到了,有一次我到九殿下的书房,在桌子上加了一件锋利的摆设。”
“然后呢?”
肖雨落有些红了眼圈:“可是九殿下不喜欢别人随便动他的东西,见着我放的摆设,便给丢了出来。”
“那是怎么拿到的心头血的?”王直蹙眉道。
“因为苏公公放我进了他的书房,他大怒,将我添置的东西扔了出来,其中一件就是那锋利的摆设,因为动怒,他甩手将桌子上的东西甩到了地上,那摆设刮到了他的手腕,这才...”
王直眼中闪起一抹亮色,这倒是像北流云的性子,不过这真的这么巧,正巧割破了北流云的心脉?
王直甩甩头,此刻管不得那么多了,是与不是也要试试,今日这口气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北流云身上发泄出去!
“血在哪呢?快交给义父?一旦义父成功,日后你不仅是这北燕最尊贵的女人,还将是北流云唯一所爱的女人。”王直不断承诺着。
肖雨落犹豫不已:“九殿下真的不会受到伤害么?”
“真的不会受到伤害,怎么,难道你是不相信义父么?”王直故作严肃的开口道。
肖雨落焦急道:“不是,我..我相信义父,只是虽然我希望九殿下能爱我,却不想他受到伤害,若是他受到伤害,我真的...”
王直心焦不已,可是看着红着眼眶的肖雨落,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安抚着,一手轻抚着她的头道:“傻孩子,就算是为了你,义父也不会伤害他的,义父向你保证,义父一定给你一个完完整整,毫发无损的他。”
王直忍住心底的渴望,不再催促,肖雨落这才犹犹豫豫的将袖中的一个小瓷瓶拿了出去。
“因为是扎在利器上的,所以血很少,不知道够不够...”
王直点点头:“放心吧,只要一滴就足够。”
肖雨落两手互相握着,有些不安:“真的不会伤害到九殿下么..”
“放心吧,一定不会伤害到他的。”
王直对着肖雨落又嘘寒问暖了一番,两人这才分道扬镳。
而北流云再警告王直之后,便回了流云殿,稍作准备,便立刻出发,带了几名得利干将,前往凌河。
楚洛衣站在二楼的窗口,远远眺望着一队越来越小的人影,看来与太子之争的成败在此一举!
北流云带着几名对于治理河道和水患颇有心得的心腹,接连几个日夜一路赶往凌河。
终于,在接连的奔波之后,终于到达凌河。
尚未走近,远远的便能瞧见横亘在凌河之上的宏伟威武的大坝,伴随着滚滚河水,倒是有一番江河浩荡之感,激烈的水流剧烈的冲刷着刚刚加固过的大坝,一次次的洗刷,将砖瓦冲洗的锃亮,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北流云停在远处,翻身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一面远眺着另一处的房屋。
为了节省时间和国库的耗费,北流叶果然采取了自己所说的办法,动用了一趟建造较好的百姓的房屋,将仿佛纷纷拆除,打开,彼此相连,中间用砖瓦相接,而后又在每个房间的外面加固了一层。
虽然看起来并不太美观,可是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些整齐排列的砖瓦所蕴含的力量。
士兵们一个个扛着粮食,或者推着小车,看样子是在向连成一片的房屋内运送存储的粮食。
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北流叶站在河岸边上,负手而立,似乎在检查着各项的成果。
北流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样子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一切都将竣工了?
北流云牵着马匹,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
头顶上烈日炎炎,因为即将竣工,百姓们大多坐在岸边,撸 着袖子和裤腿,抱着膝盖,或者眯着眼,三三两两的闲聊着,额上时不时的有汗水滑落,用搭在肩头的抹布一擦,也顾不得干净埋汰。
一身天蓝色华服的北流云,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宛若这燥热中的一抹清凉,雪白的金丝缕短靴下,仿佛盛开着一朵朵漾动的浪花,周身散发着淡淡微凉的气息。
“这是哪来的公子...竟然生的这般美貌?”一名男子开口道。
周围不少人纷纷转过头看去,这一看,一时间议论声四起:“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真是比城里第一美男不知要美上多少?”
“怕是只有我们家翠花才能配上这公子的美貌。”
一名头戴草帽的老汉的一双美目冒着金光,周围的人不由得唏嘘一声。
刘老汉的女儿翠花确实有几分姿色,刘老汉一心想要攀高枝,总觉得这村子里的男人都配不上他那宝贝女儿,到如今,姑娘家的都快三十了,却还没有嫁出去。
“看样子,怕是京城里头来的人,不过不得不说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听见这些朴实百姓们的议论,北流云只是莞尔一笑,也没有多做计较。
相比于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他倒是羡慕这些百姓的朴实,亦或者看着他们为了面子而吹起的牛皮,都会觉得可爱。
听见百姓们的动静,北流叶转过身来,看向北流云,攥紧了袖中的手,他怎么会来?
难道说,是见到一切将要竣工,想来抢他的功劳?
大步走了上去,不热情也不冷淡:“九弟怎么会出现在凌河?”
北流云笑道:“臣弟奉父皇之命,前来协助大哥督查河道。”
北流叶先是微愣,而后略带轻蔑的一笑:“九弟这是在说笑?九弟明明没有熟识过河道一事?父皇又怎么会派你前来督查河道?”
坐在岸边的百姓们纷纷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看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对于河道以及水患一事,虽然此前臣弟并不精通,但是数日苦读,却也小有见地,虽不能出谋划策,可是总能多思量一些,毕竟大哥一人精力有限,而刚刚仔细观摩这大坝,臣弟更是认为这大坝不堪一击。”
北流叶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来抢他的功劳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