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茗和何长盛也皱起了眉头,人精的他们显然也发现了大腹便便男人的真正目的。
这让他们心中也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两边好歹也是多年的好友了,这人却一点情分都不用,觉得价钱低直接提就是了,何必找这种借口出来搞这套?
宋元茗心中微微摇头,不过八成的价格,如果是真的,他还是有的赚,而且是大赚。转手就能收获两成的利润。
所以想了想之后,宋元茗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八成就八成。”
答应完这人后,宋元茗又转向林然,歉意道,“林老弟,不要意思麻烦你过来帮忙掌眼。”
林然无所谓的摆摆手,也没太放在心上,“没事,出来转转也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指指边上的字画,“是这幅画吗?”
何长盛点点头,“对!”
说着,恭敬的给林然让开坐,同时嘴里半是感叹,半是恭维的道,“林然小兄弟真的又做了件大事啊,连国家博物馆的专家都比不上林然小兄弟了。”
旁边宋元茗也是笑着开玩笑道,“怪不得林老弟上次不答应我们宝顺居的总管事位置,林老弟连国家博物馆的专家待遇都不放在眼里,我这里宝顺居的总管事确实拿不出手。”
听到他们的赞叹,林然敢要摆手谦虚,但还没等他开口,边上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进是一声惊叫。
“林然小兄弟?是那个看出了国博专家吴宗华都看不出的唐三彩,然后被蔡松林大师邀请,又拒绝掉的林然吗?”
大腹便便的男人看着林然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林然奇怪的看看他,感觉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太过于大的样子,“是我,怎么了?”
盒林然的目光对上,大腹便便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他之前还真的以为宋元茗只是随便请了一个小孩子过来,根本就是看不起他,如果真是真心卖画,那他估计就真的要摔门而出了。
他完全没把林然往真有本事那方面想,毕竟实在是太年轻了,比他儿子都要小一大截,这种人物,怎么可能有什么真本事。
但他实在是没想到,林然竟然是最近盛传的小大家林然。
林然之前的名声,他都已经隐隐听说过了,更何况还有今天早上的事情,国家博物馆的吴宗华专家都看不出的唐三彩,他却能看出。蔡松林还愿意特别为他申请,给与他专家教授待遇。
这种人物,手底下要是没有真材实料,怎么可能受到蔡松林大师的这种邀请?
一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年轻竟然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大腹便便的男人心中就有些慌乱。
他有心想要拿着画轴直接离开,但刚刚话都已经放出来了,现在哪里有又要突然离开的道理。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的画有问题嘛。
所以骑虎难下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给林然让开位置,然后把桌子上的画轴打开。
这是一副古画,棕色的绢布和上面古旧的墨迹,唯一不在证明着这幅画有不少年头了。
画上面画的是一座青山,和青山下面的一栋小屋。
画并不大,大概只有七八十公分长,宽半米不到。
但画上面的景物却都活灵活现,青山下面的那栋小屋里的坐着畅谈对饮的两个人,神态和样貌更是纤毫毕现。
看到这幅画,林然惊异一声,“咦,是石涛的江山帆影图?”
宋元茗目光赞叹,笑着说道,“林老弟眼力果然了得,一眼就看出了是什么画,没错,真是石涛大师的江山帆影图。”
何长盛也颇为惊叹,老实说他本来对于找林然鉴定的没有多少信心的,毕竟林然从来没有表露过他在字画鉴定方面的造诣。
但没想到,这林然才看了几眼,就直接说出了这幅画的来历。
要知道他们鉴定的时候,可是翻了大半天的典籍,对照着印章,才勉强认出来这幅画的来历。
而大腹便便的男人,看到林然一眼就看出了画的来历,眼中的慌张之色更加严重了,都快有些坐立不安了。
而林然,却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他前世在国家博物馆待了那么久,别的不说对于各种物件的见识能力,那绝对不是吹的。
他目光郑重的看着眼前的这幅画。
石涛大师,一般不了解古玩行业的人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人,但经常玩字画的人,基本上都会听说过这人的事迹。
石涛是明末清初一个著名画家,原来姓朱的,叫若极,还是明代明靖江王朱亨嘉的儿子,因为幼年的一场变过,从小石涛就出家为僧了。
他有着各种各样的别号,比如大涤子、清湘老人、苦瓜和尚、瞎尊者等等,法号有元济、原济之类的。
别看石涛只是一个出家的和尚,但他在中国绘画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就比如齐白石大师,就收到过石涛很深重的影响,世人最开始了解到石涛,可能也就是从齐白石大师的生平里了解到的。
甚至这幅江山帆影图,如果林然记得没错的话,就曾经被齐白石大师收藏过。
这样一位著名画家画出来的画,还有和后世更为著名的齐白石大师收藏过,那价值显然不可估量。
也怪不得宋元茗也拿不准,会专门去让杨士九找他来掌掌眼了。
林然仔细的一点一点的看着字画上的痕迹,然后眉头微微皱起。
这东西初看上去似乎真的是石涛大师的真迹,但仔细看,他又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这话好像有问题?
林然紧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着这画上不对劲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但偏偏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
而边上,宋元茗和何长盛看他这幅样子,脸上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林然这幅表情,这东西有问题?
他们心中有些着急了,想开口问问,但又不好打扰林然的鉴定。
而旁边宋元茗的老友,大腹便便的男人眼中的慌乱更重,额头上甚至都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
他...不会真的发现了这幅画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