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又来了一伙儿人,后到的这波人可能都是大领导,往那儿一站,身上就股当领导的气势。
两伙人泾渭分明,少壮派多站长子阵营,最后来的这批人大多聚集在老幺身旁,明里暗里给他摇旗助威。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王玉川这个外人夹在中间,那叫一个尴尬。
“守业啊,你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一个长辈假惺惺的询问。
“还没来得及问。”林守业暗暗瞥了王玉川一眼:“不过,我看心电图上显示我爸心率很正常,应该无碍。”
“对对对,待会儿他就醒了,你们就别操心了,啊?”
现在这种情况,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这伙人就等着林镇河咽气了。
只要林镇河一咽气,他们就该撸起袖子摆出车马争夺家产了,本来王玉川就是一外人,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可谁叫他大老远跑了一趟,要是叫林镇河嗝屁了,他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现在这儿鱼龙混杂,难保不会有人对林镇河暗下杀手,补刀嘛,这逻辑也说得通。
王玉川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特别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王玉川抱起王艺颖,以一个类似于丑角的形象出场。
除了林守业,大家纷纷朝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林守业脸色极为阴沉,别看现在这小子虽然表现得人畜无害,可他却是一个实打实的狠角色。
“你是谁?”贵妇人上下打量王玉川两眼,见王玉川衣着寒酸,她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嫌恶之意。
“我啊,是专门来救你们老总的。”王玉川边说边将王艺颖搁在病床上,他扶着昏迷不醒的王艺颖一起在床沿上坐着,热络的看着大家:“都别站着了,找地方坐下吧,你们老总没事了,这一点我敢打包票,不过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你们还是先坐下等等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滚。”那贵妇人指着王玉川鼻子,连珠炮般骂了起来:“你个小赤佬,这儿是你待得地方吗?林守业,他是不是你带过来得?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你快让他滚,瞧瞧他这样,真恶心。”
那贵妇人越说越起劲,边说脸上还边露出嫌弃的表情,好似王玉川是瘟疫一般,唯恐避之而不及。
“说够了吗?”王玉川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那贵妇人愣住了,不光她愣住了,跟她站在同一阵营的那帮老领导们脸上也挂不住了,表面上他们是一声不吭,暗地里,他们却一个劲儿向王玉川施压。
气氛徒然变得紧张起来。
这时候,林守业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明哲保身。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那贵妇人抱起手臂,语气极为恶毒,她就把王玉川看做一条可以任打任骂的狗,若是这条狗没个眼色,敢冲着人狂吠,那必须得将它獠牙敲碎,再将它狗腿打折。
“来人!给我……”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冷不丁打破了现场的寂静,那声音是从病床那边传来的。
这岂不是意味着,昏迷了整整十年的沈河集团老总林镇河终于醒了?
众人纷纷朝着病床望去,林镇河果真如大家所想的那样睁开了双眼。
“醒……醒了?”那贵妇人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仿若遭到了晴天霹雳,她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仿若石化了一般。
那小青年忙扑到病床上,激动的攥住林镇河的手,林镇河昏迷时,他小儿子才十岁出头,一睁眼,他这小儿子个头也长高了,说话声音也粗了,模样也变了,成了个小伙儿。
林镇河再一想到自己空缺的这十年,不禁老泪纵横。
“爸,你终于醒了。”他那小儿子跟着痛哭出声。
林守业背着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林镇河艰难地张开了嘴,想说点什么,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在病床上躺了十年,身上各处肌肉都需要时间来恢复机能。
王玉川现在需要他讲话来证明他的清白,好让他从这里脱身,于是就并起双指,贴在他的脖子上,借用造化三清气来软化他脖子上僵硬的肌肉以及僵硬的声带。
“试试能讲话了吗?”王玉川轻声说道。
林镇河目光落在他身上,开始他看王玉川的目光还有点陌生,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王玉川是谁了。
就是这个年轻人,将他从那那段永远都走不出来的公路带了出来,还将他送回家。
林镇河又哭了,他紧跟着说道:“小伙子,真是太感谢你了,以后啊,你就把我们林家当成自己家一样,林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那感情好。”王玉川嘿嘿笑了笑,目光有意无意往那贵妇人身上瞟:“以后我有空肯定上你家坐坐,不过你得管好你家的狗啊,要是没拴好,咬着我,那我可不敢去了。”
他这话,是在内涵那贵妇人呐,那贵妇人提心吊胆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站在他身后,身上哪还有刚才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放心吧,小伙子,我家的狗都可听话了。”林镇河现在心情大好,都有心事跟王玉川开起了玩笑。
自始至终林守业都面无表情,王玉川无意中瞥了他一眼。自己老爹醒了不应该是件值得高兴并且庆祝的事吗?怎么感觉他有点不愉快啊。
这一家人可真奇怪。
这个念头也就在王玉川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他便不去琢磨了,反正这是人家的家事,既然林镇河现在已经醒了,他也就没必要留在这儿了。
“那个大爷,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急什么?最起码你留下来在我这儿吃顿饭嘛。”林镇河热情挽留。
王玉川摆了摆手:“我最近刚买了块地皮,正准备建工厂,大事小事一箩筐,我就不在这儿耽搁了。”
“建工厂啊?小伙子,你准备投身那个行业?”林镇河好奇的问。
“跟您一样,我也打算干医药。”王玉川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既然是同行,林镇河心里就升起几分提携后辈的意愿。
于是他关切的问:“医药行业可不好干啊,那个,你的流水线设计好了吗?资金够不够?是哪里的设计院给你做的建筑图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