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车扬长而去,犹如鲨鱼般混入滚滚车流当中,那名精神科医生望着那辆路虎远去的方向,不禁感叹:“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路虎车主腾出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目标已经送到了,尾款呢?”
“别着急嘛,我们先验验货。”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转头望向格栅窗,黑白光影在他身上交错辉映,他仰起头来,秀气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笑意。
“快点。”路虎车主没好气的催促道。
另一边,那个中年男子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块老年机,熟练地在键盘上输入一串电话号码,按下拨号键。
嘟嘟嘟……
与此同时,加油站对面那家小卖部里,一个戴着棒球帽、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老大,我看到目标了。”他边说边通过推拉门,远远的看着那名精神科医生。
“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了,老大,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
“做得漂亮点。”
“好嘞,老大。”说罢,那青年男子就挂断了电话。
“尾款我给你打过去了,查收一下。”
路虎车主赶忙掏出手机,没过多久,工商银行给他发来一条短信。他看了眼存款上的数字,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收到了,下次有机会再合作。”说罢,路虎车主挂断电话。
另一边,那青年男子霍得站起身来,买了包软中华,低头走了出去。
公路上车水马龙,他压低帽檐,快速穿过斑马线,直奔医生而去,恍如一头潜行的猎豹。
吴庸从来都不打无准备之仗,早在他踏入这条道的第一天起,他就给自己布置好了后路。
BJ祥和医院的数据库,是他旗下的网络安全技术公司搭建的。
上到院长、下到各个科室的主任副主任,京城祥和医院所有领导的办公电脑里都被他们安装了监控软件。
黑骑在第一时间截获了监狱长发来的那封邮件,那中年男子马上展开部署。
在那名精神科医生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个小男孩提着一个塑料桶大摇大摆走进停车场,找到他的车,抽走了他半桶汽油。
当医生驱车驶出医院,那辆路虎随即发动引擎,悄无声息的尾随其身后。
在那医生看来,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偶然,然而在那中年男子看来,他必然会出现在这个加油站里。
青年男子飞身一脚,照着他后背狠狠踹去。
医生一个趔趄,踉跄着走出几步然后摔了个狗啃屎。
随后那青年男子扑上去,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将医生死死压在地上。周围人满脸诧异的看着他俩.
那医生拼命的挣扎,那青年男子腾出只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银晃晃的手铐,干脆利落的拷在医生手腕上。
“可算是抓到你了!”那青年男子呵斥道:“别动!你已经被逮捕了。”
“不是,你抓错人了吧?我没犯罪啊!”医生扯着嗓子大喊,然而却没有人相信他。
围观的群众纷纷后退,一边用好奇又害怕的眼神打量他,一边小声议论。
医生急得满头大汗,心里有天大的冤屈。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冲进加油站,那青年男子将他提起来,硬生生将他押上车。
那医生还不死心,急切的向那青年男子解释自己根本就不是逃犯。这时,司机扭头递过来一支注射器。
医生慌了,瞪大眼睛,下意识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青年男子攥着那支注射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针头扎进医生的颈动脉。
这支注射器里装着的是镇定剂,量不大,不足以致命,却能让医生老实点。
那青年男子将镇定剂全都注入他体内,医生大脑变得昏昏沉沉,四肢像是灌满了铅水,出奇的重。
他看向那青年男子,强打起精神,竭尽全力往脑子里记他的五官特征。
然而疲倦却似推潮般一波波朝他袭来,他终究是顶不住困意,脑袋一歪眼一闭,晕了过去。
牟莉莉天一亮就来了,王玉川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整个人一点精神头都没有,看上去萎靡不振的,像是大病了一场。
相比之下,牟莉莉倒是挺兴奋的,她手里提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王玉川目光落在那个档案袋上,这才稍微打起点精神:“有什么发现?”他问。
“嗯。”牟莉莉讨赏似的将那个厚厚的档案袋摔在他手中,脸上表情得意洋洋:“我这几天一直在查徐静的人际关系。你猜怎么着?还真叫我查出点线索出来。”
徐静原以为王玉川会夸奖她几句,岂料王玉川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静还在走廊尽头那个房间里睡回笼觉,王玉川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调查她。
“跟我来。”
说着,王玉川将牟莉莉带进一间审讯室。
“说罢。”王玉川莫名紧张起来。
徐静大概也猜出王玉川这么做是为了谁,不由得有些吃味,说话都酸里酸气的:“有了新人忘旧人,王大官人,您可真行,怎么,我现在碍你事了?”
王玉川白了她一眼:“谁是新人,谁是旧人?瞧你这话说得,你才是我的大宝贝啊。”
“说真的,你现在越来越有当一个渣男的潜质了。”牟莉莉她分得清轻重缓急,调侃了王玉川一句这事儿也就算了,她拆开档案袋,将里面厚厚一叠资料抽出来,搁在桌子上。
王玉川随意往桌上上一靠,拿起那叠资料翻阅起来。
“徐静,出生在一个工薪家庭,她爸爸以前是铁路职工,后来因为执勤期间违规喝酒致使,列车发生重大事故而被公司辞退,从那时起,她爸爸酗酒的毛病就更严重了。”
徐静她爸爸那张浑浑噩噩全无生气的脸,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她妈妈呢?”王玉川问出这个问题,莫名心生怯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