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毫无阻碍的穿过徐静的身体,刹那间墙皮飞溅,墙面上被子弹崩开一个又一个大洞。
空荡荡的小楼顿时被震耳欲聋的枪响填满,硝烟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胡天明一口气打空了弹夹里所有子弹,随即又像饿狼般扑到徐静身上,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疯狂的嘶吼声压着残余得枪声在小楼里回荡,胡天明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到双手上,十根手指几乎都要陷进徐静的肉里。
自始至终徐静都面无表情,仿若一个木偶,一个布娃娃。
胡天明渐渐慌了,因此刚刚他意识到,不论他再怎么伤害徐静,徐静都毫无反应,她就是个鬼魂,鬼是杀不死的。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身子像是破了个大洞,浑身力气都从那个破掉的大洞里泄掉了,他松开手,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后退。
徐静爬起来,直勾勾盯着他,风撩起她的裙摆,她眼角悄无声息的流下两行血泪。
胡天明的呼吸急促起来,求生本能驱使着他转过身去,拔腿就跑。大门明明就近在咫尺,可他埋头跑了很久,他距离那扇门却始终差了一步。
就在这时,他头顶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他下意识抬头望去,下一刻,一只只素白纤细的手犹如雨后春笋般从地板上冒了出来。
胡天明无意中扫了一眼,就在这时,那一只只手随后争先恐后的爬到了他身上。
他拼命地撕扯挂在他身上的手,可是挂在他身上的手却越来越多,他喘不过气来了,张着嘴,像是个快要溺死的人,痛苦的大口大口呼吸。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的气味,熏得他晕头转向。他身上的手越堆越多,很快就末过了他的头顶。
最后一缕天光在他眼中消失了,胡天明张着嘴,绝望而无力的仰着头。
胡天明的心理防线此时已全线崩溃,现在正是对他使用搜魂的好时机。
王玉川走到他面前,举起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胡天明低下头,怔怔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神采。
王玉川并起双指,念起搜魂咒,他的指尖随即迸出一团乌光。
胡天明立在哪儿跟个石雕似的一动不动,短暂的犹豫,王玉川将手抵在了他的眉心上。
“说,你跟徐静是什么关系?”王玉川质问道。
“她是我的情妇。”
闻听此言,王玉川眼中杀机顿现,那个幕后黑手,果真是你!正当他准备将他一击毙命之时,老金头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这么心急,就不多问两句了?”
“还有什么好问的。”王玉川不耐烦的说。
“好,你不问,我问。”老金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占据了他的肉身,这令王玉川顿时火冒三丈。
“你认识王玉川吗?”老金头问。
“认识。”
“在哪里认识的?”老金头又问。
“停尸间。”
王玉川一下子愣在原地。
“怎么认识的?”老金头接着又问道。
“那天他也去停尸间看我侄子,我在哪里碰巧遇见了他,也就认识了。”
幕后黑手不是胡天明。
王玉川怔怔看着胡天明,强烈的挫败感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老金头早就料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因此他并不感到意外。
他将身体还给了王玉川,自觉的退居二线。
王玉川急眼了,一把攥住胡天明的衣领,厉声呵斥:“要杀我的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
这就是胡天明的回答,这样的回答令他倍感无力,每次都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线索,查到最后却一无所获,白忙活一场。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那个幕后黑手行事风格如此谨慎,胡天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他松开手,耸拉下肩膀,眼神空洞,面容疲倦,活像个幽灵。
老金头出现在他身后,沉默片刻,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跟徐静是怎么开始的?”
“我现在没心情听他说这些。”王玉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扭头冲老金头吼了一句。
吼完他就懵了,我刚刚干了什么?吼人家干嘛?一丝懊恼的情绪在他心底泛起,看着老金头错愕的眼神,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老金头并没有当回事,他将目光转移到胡天明身上,重复了一遍他刚刚那个问题。
胡天明道:“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徐静主动来我家,那晚我稀里糊涂的就跟她发生了关系。”
“徐静主动来勾引你,你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她想借着我在集团里的影响力,帮她儿子站稳脚跟。”胡天明道。
“除此之外呢?你觉得她还会有什么目的?”老金头接着问。
王玉川神情凝重起来,也许老金头抓到的点是对得,顺着这条线挖下去,说不定真能从他身上挖出点线索。
“我不知道。”
“迄今为止,你都帮她做过什么?”
“我以她的名义收走了几个小股东手中的股票。”
“她是想掌握更大地话语权?”
“应该是吧?我并不知情。”胡天明回答。
“现在那些股票是放在她的名下还是林霄的名下?”老金头又问。
“她自己名下。”
“那你知道徐静名下的股票都是从什么途径来的吗?”
“没有,一部分是那些被林守业挤兑走的老臣卖给她的,还有一部分是我帮她收购的,至于她还没有别的途径获取沈河集团的股票,这我就不知道了。”
“除了你,徐静还跟谁走得近?”
这个问题很关键,王玉川不由得紧张起来,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原因为胡天明紧接着就会做出回答,然而他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抿起嘴唇,陷入良久的沉默。
不不,他不是沉默,而是在挣扎,在抵抗。
这个问题使得他陷入到一种剧烈的内心冲突当中。
“他这是怎么了?”
“他在害怕。”老金头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涉及到某个人,某个让他感到恐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