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王玉川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胡天明悲观到了极点,就他现在这种状态,还指望他能有什么战斗力。
要想结束这场梦,王玉川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打破这个死循环。
他推门下车,大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胡天明赶忙追了上来,王玉川猛地转过身来,拿枪抵住他的眉心。
胡天明心咯噔一跳,下意识停下脚步。
“大哥……”他嘴唇嗡动着,半响说不出来一句话。
“你要是再给老子哭哭唧唧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王玉川咬牙切齿的呵斥道。
“我错了,大哥。”胡天明低下头,一副温顺又恭良的模样。
王玉川懒得搭理他,提着枪,踩着楼梯缓缓上楼,他在裤兜里摸到一包烟,习惯性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烟草味在他嘴里扩散开来,王玉川精神好了很多。
落保险,上膛,王玉川嘴里叼着香烟背靠在楼梯口的墙壁上。
他手指时刻放在扳机上,天边那轮弦月隐没在黑云之后,月华晕染开来,王玉川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一点五十三分。
他的记忆回溯到上个循环,凌晨两点整,那个黑影推开了那个妇人家的门。
王玉川突然瞪大双眼,就在刚刚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说到底这还是胡天明的梦啊,梦是不能用现实思维逻辑来衡量的!
说不定那个黑影根本就不走楼梯,直接出现在那妇人家门前呢?
他心底躁动起来,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蹬蹬蹬往上爬楼。
跑了两层,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么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妇人住在那一层楼上。
“胡天明!阿玲到底住那一层?”他扭头朝着空荡荡的楼梯,扯着喉咙大喊。
然而等了小半天他也没等到胡天明回应。
这傻愣子不会出事了吧?
他晃晃脑袋,赶忙将这个想法从脑袋里赶了出去。
那傻愣子出事就出事,现在保护那对母女要紧。
王玉川果断放弃了折回去找他的想法,集中注意力,支棱起耳朵,仔细去听这栋楼的动静。
这是一栋老楼,隔音不太好。那个妇人若是大声求救,他站在楼梯口上就一定能听到。
冷风瑟瑟,王玉川提着枪,孤身一人站在惨白的月色里,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嗒……嗒……嗒……是脚步声!
王玉川抬起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不急不缓的从黑暗中走出来,那个黑影就站在他头顶上那个平台上,中间隔着半层楼梯。
王玉川记得这个人,就是他,开枪射杀了那对母女。
这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王玉川顾不上瞄准,举起枪对着他就扣动扳机。
砰砰砰!
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手枪强大的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原以为自己拿下先手就取得优势,岂料那个黑影的身体就像水做的,子弹毫无阻碍的穿透了他的身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磕出一个又一个弹孔。
王玉川傻眼了,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且战且退。
那个高高瘦瘦的黑影顶着密集的子弹追了上来。王玉川很快就打空了弹夹。
什么玩意啊!根本就没法打。
他气愤的扔掉手中的枪,拿出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跑去。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来到一个快阔地带,借着复杂的地形与那黑影周旋。
那个黑影始终猫戏耗子般跟在他屁股后面,瞅准机会,他就抬手对着王玉川的背影开上一枪。
他奶奶的,王玉川发了狠,你小子给我等着,等老子跑下楼,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王玉川咬着牙,像个灵巧的猿猴般撑着栏杆扶手就跳到下一层楼梯上。
他将沉闷的枪响致命的子弹全都甩在身后,几个蹦跳,他就下了楼。
他顾不上调匀气息,双脚一落地,站起来就拔腿狂奔。
好在胡天明就把车停在楼下,他第一时间钻进车里,放下手刹,打着火,左脚踩离合,右脚踩油门,双手握着方向盘,死死盯着楼楼口。
不一会儿,那个高高瘦瘦的黑影也走了出来。
看着他,王玉川眼中迸发出磅礴的杀意。
汽车引擎嗡嗡作响,此刻,王玉川犹如跟座下这辆车融为一体,化身成一头凶猛的蓄力扑人的猛兽。
那个黑影有多狂?他竟径直走到车前,不急不慢的举起了手中的枪。
他们之间相隔不到二十米,王玉川笑了,他毫不犹豫的松开离合,同时照着油门猛踩一脚。
迅猛的推背感将他死死按在了驾驶座上,与此同时,那个黑影也抠动了扳机。
王玉川下意识将身子朝着副驾方向倾斜,只听砰的一声在他耳边炸开,挡风玻璃刹那间全碎,紧接着,他就感觉到灼热的弹道擦破了他的耳皮。
那个黑影又打算开第二枪,王玉川哪能给他这个机会,狠狠将油门踩到底。
下一刻,那个黑影就被他撞飞了出去。
趁他病,要他命!
王玉川速度不减,两眼直勾勾盯着半空中那个黑影,
只见那个黑影在半空中划出道弧线,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王玉川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盘。
那个黑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不久之后,车轱辘就从他右腿上轧了过去。
一声惨嚎划破长空。
王玉川猛地踩下刹车,那个黑影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将他心底的凶性激发了出来。
他瞥了眼后视镜,后视镜中,那个黑影正抱着右腿嘶声哀嚎。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对母女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一腔恨意随之涌上心头。
那人该死!
王玉川目光狠厉下来,他干脆利落的挂上倒挡,再度发动汽车。
此时此刻,他驾驭着小轿车化身成一台碾肉机,他开着车在那个黑影身上碾来碾去。
那黑影的哀嚎声越是惨烈,王玉川的面目就越发的冷血。
与此同时,胡天明哆嗦着手,怔怔站在玄关处。沙发上,一个庞大的黑影压在那妇人身上,那妇人垂下了手,放弃了挣扎,两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