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外来人哪里知道姜哥在这片区域势力有多大,说了也白说。
那女人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低头继续收拾行礼。
她的行礼其实也不多,抛去一些廉价的化妆品,就只剩下些上面带亮片的小裙子。
她手头的速度很快,王玉川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最后都把她给看毛了。
那女人合上行李箱的瞬间猛地抬起头来,跟头豹子似的凶悍的盯着王玉川。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厉声质问道。
“把手机留下。”王玉川道。
那女人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
“把手机留下。”王玉川面无表情的又把这话重复了一遍。
钱豆豆闻言举起枪来,对准她的胸口,大有一副“若不配合,我就开枪”的架势。
那女人感受到压力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俩人跟姜哥简直就是一路人。
她乖乖将手机放在一旁,试探的问:“喏,手机,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取消屏锁。”王玉川继续说。
那女人缓慢的攥紧拳头,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她只得压着脾气,迅速解除屏幕锁,然后将手机扔在脏兮兮的床垫上。
“你还有什么要求?”她话音里带着火气。
“滚吧,越远越好。”王玉川冷冷说道。
那女人不做丝毫停留,按下锁扣,提起行李箱就走。
钱豆豆张张嘴,话到嘴边她又瞧了王玉川一眼,见王玉川只是沉默的低着头,她只能低下头,心里憋屈的很。
那女人走了,走得风风火火。
王玉川随后捡起那块手机,找到姜哥的电话号码,拨了回去。
“找着了?”依旧是那个嘶哑的阴鸷的嗓音。
放在世界上任何一部动作电影里,有这种声线的人都是妥妥的大反派。
王玉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女人跑路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骚乱,过了会儿,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
“你是什么人?”姜哥声音里透着一股杀气。
“我是至安他爸爸的朋友,我们来聊聊至安吧?”王玉川起身走到阳台前,右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凝神望向窗外。
屋里黑咕隆咚的,独独他那对招子炯炯发亮。
“既然我拿不到货,我只能杀了那孩子了。”顿了顿,姜哥又补充道:“这事儿没得商量。”
“我出五十万。”王玉川抛出一个数字。
“一百万。”姜哥旋即将这个数字翻了一倍。
“一百万就一百万。”王玉川懒得跟他讨价还价,一口敲定。姜哥见王玉川答应的这么爽快,顿时很是后悔。
他马上改口:“一百万还是太少了,最起码,两百万。”
“你可真够狠的啊。”王玉川听罢忍不住笑了,随即用调侃的语调说道。
“两百万,不二价,今晚十点,我们在五洲广场上那个小亭子里见。”
“把那孩子也带来,我要确定他是否安全。”王玉川赶忙说道。
“行,这个好说。”说罢,姜哥便挂断电话。
钱豆豆在一旁一脸难以置信,王玉川无意间瞥了她一眼,笑道:“你怎么了?”
“那可是两百万啊。”
“我知道。”
“你说给就给了?”
“有问题吗?”王玉川反问。
钱豆豆哑口无言。
“行了,别愣着了。”王玉川随手捡起个小箱子,从乾坤袋里掏出几块金条扔了进去。
他也不知道这些金条能兑多少钱,索性直接将这小箱子装满吧。
钱豆豆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不是大方,只是单纯的败家而已。就这一会儿他拿出的金条的价格,价值就远超两百万了。
“够了,王先生。”钱豆豆忍不住出言提醒。
王玉川抬头瞧了她一眼:“是不是多了?”
他一脸懵懂。
钱豆豆只得点了点头。
王玉川往外拿出几块金砖:“这样呢?”
“还是多了。”钱豆豆道。
“还真是麻烦。”王玉川继续往外拿金砖,钱豆豆走上前,大致数了数箱子里金条的数量,然后琢磨了会儿,轻声道:“差不多够了。”
“有你真好,差点就当了冤大头了。”王玉川由衷说道。
钱豆豆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勉强挤出笑脸。
这时王玉川端起那个盛黄金的小箱子,抬腿就往外走。
钱豆豆望着他随手搁在床垫上那堆金条,突然有种极为梦幻的感觉。
喂喂喂,这可是金条啊,可不是什么垃圾,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钱豆豆赶忙高声喊住王玉川。
“王先生,您的金条。”
“不,是你的金条。”王玉川抱着箱子扭头莞尔一笑。
“王先生,请你不要玩老梗,小心益达告你侵权。”钱豆豆满头黑线。
“给你你就拿着,哪来这么多话。”
“所谓无功不受禄,王先生,这些金条我不能要。”钱豆豆脸色严肃下来,她可不想跟王玉川有什么金钱上的往来。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靠屁股上位的污名就更洗不清了。
王玉川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第一次跟着我出任务?”
钱豆豆点了点头。
“就当是给你的精神补偿了,如果你还觉得多,那多出的部分你就当成咱们的活动经费。”说完,王玉川就抱着那箱子金条下了楼。
钱豆豆隐隐约约从王玉川这话里猜到点什么,一丝恶寒慢慢在她后背扩散,迅速占据她全身。
恍惚中,她好似看到粘稠的血从她视野里淋下来。
她打了个激灵,接着她回过神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静的让人心里发毛,直到现在钱豆豆才意识到王玉川已经走远了,她迈开步子,赶忙追了上去。
二人乘坐出租车来到五洲广场。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天气冷了,广场舞大妈晚上也不出来了。
桔红色的灯光笼罩在广场上,举目四望,唯有几片落叶被风卷着在广场石砖上打转。
一股浓重的萧索的气息扑面而来,王玉川腾出只手,竖起衣领,一阵风吹来,他习惯性的缩了缩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