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朝瑞天怒吼道:“你又骗我!明明这里是某种妖兽的洞穴,这些粪便都发酵了,不信你自己出来闻闻!”
“臭小子,你急什么,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妖兽的洞穴。”瑞天卖着关子,继续说道,“你先屏住气,将那些白丝拨开看看。”
听闻瑞天的语气,念安半信半疑,内心暗自诽腹道:“算了,瑞天还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事已至此,就再信他一次吧。”
索性一只手捏住了鼻子,将头撇的远远地半蹲而下,拨弄着身前一团看似轻揉的白丝。果然,还没拨动几下,念安就感觉到了白丝中隐藏着的一根小指粗细的透明蘑菇。将其轻轻一拨握入手中,紧接着,一股淡绿色的气体就从孔洞飘散而出,哪怕念安隔着一个手臂距离,依旧被呛得不轻。
“咳咳咳,小天,这是什么啊,快臭死我了!”念安一边呼扇着手掌,一边抹去了眼角被刺出的泪水。
“嘿嘿,这就是我跟你说得好东西,此物虽算不得什么天材地宝,不过在这荒野之地,也属实难寻了。”瑞天捋了捋下巴的绒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念安听闻,将手中的蘑菇拿近了一点,瞬间清香扑鼻,跟洞穴的腐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瑞天真的没有骗我,这蘑菇外表晶莹剔透,一点都不像是生长在这种环境下的产物,念安不禁好奇地问道:“小天,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说起这个东西,就得从这洞穴讲起。”瑞天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你看这四通八达的穴道,原先就是食浊兽的老巢,这种异兽虽为四阶妖兽,除了一身的恶臭,本身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而它最特殊之处,就在于食浊兽会收集各种妖兽的排泄物,将自己妖气形成的种子埋入其中,最终形成你手里的净菇。你可别小看了这东西,普通人吃下一点,就能数年百病不侵,给你现今改善体质再好不过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如此轻松就能找到这一大片净菇,真是好运。”念安霎时像变了个人似的,两眼放光般地看着满地的白丝团,兴奋地搓了搓手。
瑞天看念安得意忘形的样子,昂起了头出言提醒道:“小子,运气是一部分,实力才是关键,你真以为这净菇那么好得?”
“难道不是吗,臭是臭了点,不过我还能接受。”念安天真地疑惑道。
瑞天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随即念安周身的金光突然闪烁了片刻。就在这一息之间,念安仅仅吸入了一丝恶臭,顿时感觉胸腔发出了强烈的灼烧感,腹中翻江倒海,脑中昏胀无力,面色煞白地趴在了地上,止不住吐了出来。
瑞天见状,再次挥了挥爪子,那一丝浊气才顺着念安的鼻息喷了出来。浊气消散,念安瘫坐在地上,瑞天翻了个白眼说道:“现在还觉得简单吗?不是我的保护,别说这里的浊气就能要了你小子的命,亏了那个老女人出手,不然光是其周身异味致幻的效果,五阶妖兽都不一定察觉的了,更别提能进入洞中了。”
念安喘着粗气,这才体验到此间的恐怖,心中一沉,并没有因为瑞天方才的举动生气,反而郑重地感激道:“对不起,刚刚是我狂妄了……小天你说的很对,修道一途,每一步都不简单,我日后定会谦虚谨慎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瑞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待念安小憩片刻,便让其将洞穴内的净菇全部采集完成,接着说道:“好了,下来你就沿着左手边的那个洞口钻出去吧,咱们的目的地快到了。”
念安点点头,随即将包裹置于身前,再次小心地钻进了洞口,慢慢向前蠕动而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蜿蜒狭窄的穴道总算透出了一点光亮,伴随着巨大的隆隆声响,持续回荡在耳旁。念安心神大振,不觉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就钻出了最后的一段通道,迎面而来的,便是清爽的水雾和一幅震撼的景色。
只见四周峭壁屹立,花草丛生,雾气弥漫,高耸的瀑布好似从九天而落,直插谷底。激流在瀑布下的湖面溅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涛,浪花翻涌,宛如白玉蛟龙一般。
念安忍不住惊叹一声,快步走到湖边,将行囊放好,一跃没入了水中,仿佛鱼儿畅游,欢快穿行。清冽的湖水拍打着念安的身躯,洗涤着之前在洞中沾染上的污浊,因为担心体内寒毒复发,念安并没耽搁多久便仰头窜出了水面。来到岸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物,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了不少。
念安一边收拾着褪去的脏衣,一边兴致勃勃地问道:“小天,这就是你说的修炼之地啊,也太漂亮了吧,连镇子上的人都不曾知晓,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也算是你的机缘吧,本想让你边走边看,找一处合适的地方,谁知刚刚在洞穴内感知到的了此处,就让你过来看看了。”瑞天双眼微闭,面露疑色道,“不过,这里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念安回想起方才在水中看到的景象,点头称是道:“我在水中也发现了,这片湖水深不见底,下面就好像是一个深洞一样,什么都看不清。”
“嗯,此事日后再说吧。”瑞天摆了摆手,老神在在地说道,“小子,今天我就要正式指引你修炼了,先告诉你一些基本常识。修道之路不是一朝一夕,从最初的灵徒、灵者,到后来的灵师、入魄,乃至祭灵、天命、尊者都是要经历无尽的磨练。甚至于之后的封皇成帝,更是难于登天,你底子太差,可要做好准备了,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小天你就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念安挥了挥拳头,随即忍不住问道,“那我要修炼到天命境,大概要花多长时间啊?”
瑞天听闻,笑而不语,念安当下便知晓了瑞天的意思。唉,看来我到天命之境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怪不得当时前辈会那么说。思之,也不气类,念安又好奇地问道:“那小天,你之前是什么境界呢?”
瑞天拨了拨爪子,也没有隐瞒道:“妖族跟人族是不一样,大略和你们尊者境的强者实力一样吧。”
“哇,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啊!”念安惊叹一声。
“不提这些往事了,你收拾好东西,我们现在就开始修炼吧。”瑞天甩着尾巴,嘴中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念安见状偷笑一声,也没有点破,麻利地将刚刚清洗好的衣物挂在了一旁的树梢,突然,一道金光从胸前玉佩蹿出,飞快地没入了念安的眉心。顿时,念安脑海中就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黑影一招一式不断演练着几个古怪的姿势,冥冥中,几个古怪的姿势竟已牢牢刻于念安心中。
“小子,现在就开始演练我教给你的那几招吧,切记不可偷奸耍滑,每一式皆需做到实处。”瑞天说完,便不再理会念安,自顾自的消失在了镇魂玉之内。
瑞天不说,念安亦没有询问招式的由来,系紧了衣带,扎马而立,就照着方才的身影,缓缓地抬起了手臂。一招既出,念安瞬间感觉有丝丝暖流融入了体内,略微苍白的脸庞也浮现出了一抹潮红,内心不觉惊叹一声。停留片刻,念安心念一动,再次照样做起了下一式的动作,谁知,两个看似简单的动作,相互连接之中,居然无形间产生了一股庞大的阻力,压迫着念安的身躯。四肢僵持未动,不住的发出了颤抖,一不留神,念安便摔倒在了地上。
“斯,好痛,没想到这几个动作这么难。”念安揉了揉酸胀的臂膀,仅仅是一会儿时间,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并未气类,念安立刻重新起身,沉下心,再次从第一式开始认真地演练了起来。
秋风肃肃,水流轰隆,念安的心却是平静的。没有受到外物的影响,虽然一次次的失败,但念安依旧一次次的爬起,此间时光飞快流逝,夜幕已然降临。终于,在念安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总算是艰难地做出了第二个动作。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还没坚持多久,一股乏累之感便充斥着漫身上下,啪的一声,念安就大汗淋漓地瘫倒在了地上。
“嘿嘿,小子不错,这进度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疲惫的念安,脑海中响起了瑞天满意的声音,“好了,今天这几招就先练到这,主要让你适应适应,明天再继续修炼,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念安听闻,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瑞天便再度坏笑般地说道:“看到那瀑布下面的巨石了吗,你顺着岸边过去,爬到上面盘坐调息吧。”
差点噎住了一口气,念安高声喊道:“什么?这还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