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凌尘除了每日必修的功课以外,日常的修行更加紧凑了。他这样逼迫自己成长,不过是为了变强,仅此而已。
只有变强,才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大哥如今已被和平联盟列为通缉犯,正如王清云所说,他和梁寒烁并无血缘的亲属关系,所以并不担心会被连累。想来凌尘顶多只算有些许联系,或许会知道梁寒烁的消息罢了。
但那种孤苦相依,数年同行的日子,两人早已胜似亲兄弟。尽管不知道大哥的下落,但凌尘的手令每个月都会定期汇来一笔灵石作为生活费,想来正是他寄出的。只是可惜这种汇单数额太低,根本追查不到源由,否则倒也能了解到大哥现在所在的位置,状况如何。
但转念一想,邢厉司也必然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大哥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如此也该庆幸这些来历不明的线索了。
不过好歹大哥也是玄天三境的高手,放到江湖中那也是说得上话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而被和平联盟通缉,大哥在普通的世界里也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而邢厉司能顺着这条线追查到凌尘,也足以说明他们的强大之处。
但也只怪凌尘他们这行人太过惊艳,能活着从万古魔禁里走出来,的确是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许承英碰巧听说了他们的消息,随即整理线索,竟将一切都联系了起来。就连梁寒烁曾经做过他们队伍里“顶项”的事情也一并知晓。
许多时候凌尘会胡思乱想,他并不是一个杞人忧天的人,但总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挥之不去。偶尔发呆,然后回过神来,继续修行或是听课。
在深深的忧虑之中,又平淡的过了几天。
一日,已经临近放学,天色逐渐暗去。凌尘整理好当日的笔记,准备收拾收拾去藏书楼勤学。刚走出教室,迎面而来一个大红袍服的人。他行色匆忙,不见有丝毫分说,便拉着凌尘往楼下走去。
“出什么事了?”被王清云拽着往外走,凌尘颇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反抗,任由着他带着自己。
“子卿来消息了。”王清云道,话语里有难以掩饰的喜色和焦急。此时估计连他都没注意到,平时的他可都是叫的徐大脑袋。
“哦?!”凌尘惊喜异常,整个人都振奋了不少。“走走,马上邮驿就要关门了。”
凌尘反手拉住王清云整个人开始小跑着往传送门走去。学院每处教学楼都有双向传送门,就是为了方便学员自由移动到其它教学楼,省时省事;当然也可以传送到学院门口。
自一行人从万古魔禁中走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他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未来,凌尘和王清云现如今在东圣学院里学习,将来说不定可以在和平联盟里谋求到一官半职。凌玥成功进入百花仙谷,成为了正式弟子;她的起点在众人里算是最高的。宁元茹如今在爷爷的药坊中当学徒,将来会是一方悬壶济世的医者。王清雨虽然没能和凌玥一样进入百花仙谷,但此时已回到家里。和父母一起学习经商,或是做一个阁中闺秀也是不错的选择。但却唯独不见有徐子卿的任何消息,所以他们一直都很牵挂徐子卿。如今以有了消息,便心急火燎的赶去。
此时这两人还顶着学院的院服,走在大街上引起路人的一阵侧目。虽说学员有很多,但许多走出学员的学子都是换上便装,这已经几乎成为了一个潜移默化的规则。此时能遇到内外院的院服,还是两人齐头并进,倒是本次的头一遭。
灵力灌注脚底,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学院离邮驿不算远,但靠两条腿还是得走上些许时辰。好在两人匆忙赶路,倒赶在邮驿关门前拿到了那封信函。
走出邮驿,两人就蹲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函想要知晓其中的内容。倒出信瓤,王清云将其展开。眼神快速的在在纸上扫了一遍。只是原本些许激动的心情变得冷淡了许多,看得出来他有些许失落。
“怎么了?信上说什么了?”凌尘在一旁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清云没有说话,而是将信递给了凌尘,一人独自在旁边沉思。
凌尘疑惑的结果信纸,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安。
快速扫过信纸,凌尘也就明白了。原来这封信并不是徐子卿写的,但却是用的徐子卿的名讳寄出,执笔人乃是徐子卿的父亲。
在信中,徐伯父很是感谢他们照顾徐子卿,将他救出万古魔禁。由于这件事轰动很大,所以想必他们也是知晓的。言辞很是恳切,作为一个长辈来讲,这确实不容易。也看得出来这是对他们同样的关怀。心中还说了徐子卿给他们来过一封信,但心中并未多说什么,只说他如今安然无恙,让二老放心;除此之外便再无下文。所以他也不知道徐子卿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信中还提到日后若是去到中原,一定要去他们家中做客,好生感谢一番。最后则是作为长辈对于晚辈的勉励之词,然他们勤学苦读,早日功成名就。
到这里就结束了。
凌尘看完后将信纸从新整理好装回信封中,但由于王清云毛手毛脚,信封已经被撕毁了大半。收好信函,凌尘也同样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们最是了解徐子卿,甚至于说在性格心性上,他们比父母都要了解得多。多年的朝夕相处,那是情同手足的情谊。所以说对于今天这封信函,他们不明白。
徐子卿作为一个书呆子,最是看重礼义廉耻。行事规矩有度,通晓事理。若在平时,他应是寄出数封信函,询问大家的情况;言辞真切,细心问安。可如今一月有余不见任何消息,还只是修书一封给父母报了平安,其它的就再未能提及;这并不符合徐子卿为人处世的风格。
按道理来讲,徐子卿若真是遇到什么麻烦,也应该急于告诉他们才是。可只是告诉父母,却没有告诉他们,这是在有些怪异。他们分别前可都是约定好了联系方法的,所以根本不存在联系不上的情况。但此时徐子卿难有音讯,这实在让他们难安。
好在信中也说过,至少他目前安然无恙,想必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吧。
“唉!”凌尘长叹了一口气,“回去吧。”
心里确实不太是个滋味,那种希望化为失望,又有些担忧的心情,正如同前几日对大哥的那份关切一样。多么希望,一切的一切安好。只是,那种平淡的生活,真的已经离他远去了。
见王清云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还傻坐在那里发呆,凌尘也很是无奈。
“行了,咱们走吧。没准儿就是他忘了也说不定呢。”
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王清云,面对有些东西,其实看的比谁都重。只是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罢了,恰巧在凌尘面前他不必伪装和隐藏什么。
王清云咬着嘴唇,低头思索了片刻,长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吐出了这些郁结,整个人也都豁然开朗,不再纠结。
只见他一下子从台阶上蹦了起来,挥舞着拳头气愤的说道:“这个臭小子,下次若是见到他,非得在他那大脑门儿上开个瓢不成。”
果然,听着熟悉的恶语,凌尘反而觉得舒服了许多,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王清云,
凌尘一阵失笑,“好啊,到时候记得也算我一份。”随手拍了拍王清云的后背,凌尘打趣的道。
“那当然!我甚至还想带上宁元茹和凌玥的那份。一瓢两瓢不嫌多,十瓢百瓢它不嫌少啊!”
“你这是要把他脑门瓢成花瓣啊。”
“那可不咋的...”
两人一阵谈天说地,异想天开的幻想着如何暴打徐子卿一顿。张扬的行径,浑然不觉大街上行人异样的眼光。确实分别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有些思念大家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大家同舟共济,欢声笑语。数不清的苦难和磨砺,但只要聚在一起,就什么也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