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凌尘出面之前,他与沧狄的对话。
“你想去阻止这场祸乱?”沧狄感受到了凌尘内心的情绪。跌宕起伏、十分不稳。
“我想。”凌尘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他并不想做什么救世主,但有两点原因令他不得不出手。其一,他想救沈绫香,那是他的朋友;其二,那封书信是写给梁展的,他从那封书信里感受到了一股极致的信仰和追求;这股信念感动了他。所以他相信,写下这封书信的女子,也同样希望梁展能感受她内心的真实感受。不再因为仇恨和误解而悔恨终身。.
凌尘没有把握能阻止这场祸乱,但他相信世间万物皆是有情。即使是赌,他也应该尝试。不仅为了自己,也因为人生在世的追求。我们因何而生,为谁而活。
“你不能。”沧狄否认了凌尘的想法,沧狄同样也有两点原因。
因为凌尘不会成功,沧狄并不看好;因为凌尘不能去,会死。
凌尘如果死了,他也活不了;所以凌尘是在用两条命赌。
“你知道阻止不了我。”缚灵阵被修复,沧狄再无任何能力可以左右凌尘;此时它只是一个本源兽宠,一个会说话的工具。
沧狄一阵沉默。
在它看来,这种险不值得冒,很愚蠢。不仅看不到收益,还会白白的把命搭上。
“你可能不会明白,因为妖兽本无情。”凌尘并不动容。
他深知作为妖兽的沧狄始终把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至于考虑凌尘的安危,实则也是在考虑自己。妖兽都是自私的,因为在它们看来这本就如同人之常情一般好理解。所以他们不懂得感情这种东西,这种虚无缥缈又毫无意义的东西。理性的变得更强大,才是它们的追求。
沧狄还是没有说话,这个少年的话令它很疑惑。可能少年活的还没有他睡一觉的时间长,可他仿佛是在给自己说教。说一些以往沧狄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它很疑惑,这种无知感令它十分恼火。它那数百年都不曾动容的情绪,今日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兴许是在和自身的这股无知感较真,它的骄傲,使它不允许无知。
外面大战一触即发,凌尘也准备在此时出场了。
“不要近他三丈范围,否则吾也难继力。”
凌尘身体一顿,旋即咧嘴一笑。灵力喷涌,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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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落幕了,不算得一个完美的结局,但至少结束了。
“他是我之前接济的那个乞丐。”
凌尘冥思苦想了几天后,终于才记起来之前他曾给一个乞丐一碗面。之所以他并不敢一直肯定,是因为二者年龄相差很大。不过相貌并无太多改变。
有传言,高阶印修可以变换年龄,有时可以像个孩童,有时又可以变成老翁。虽不是杜撰,不过这种说法确有些夸张了。
“人若偏执,便觉世间皆是仇怨。”凌尘将这句话写在信里,同时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并告知宁元茹。
凌尘看着丹田里的那块小木龙,造型粗糙且简易,就如同随手雕刻的一般。能又能想到,这就是青龙印。
青龙印作为东圣学院立院之本,传闻有四圣兽青龙的衣钵传承。传承者能从其中领悟多少,便只能看自身机遇以及悟性。
“一切看似巧合的事情,实则早已注定。”沧狄道。
饶是它面对青龙印也难免动容,可见圣兽青龙的传承是多么诱人。
“照现在看来,当时你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凌尘摇了摇头。
“如果任何事都从结局来看过程,那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沧狄没有再与凌尘讨论,因为它知道凌尘说的是对的。当不知道会获得青龙印为报酬的前提下,沧狄自然反对当时的凌尘站出来面对强敌。
“青龙印乃是通过灌输传承的,不过好在你这份是原版,可以用钥匙打开;只是现在无甚用处。”沧狄转开了话题。
凌尘也已经研究过了,这块小木龙牌子没有任何反应。细看会看到上面有几道古朴的纹路,给这块普通的牌子增添了一点年代感。
“我把这块青龙印拿走了,学院怎么办?”青龙印作为东圣学院的排名,如果就这样遗失岂不是一大罪过?
“拓印版多得是。”
“青龙印还有拓印版?!”凌尘十分很惊异,这显然打破了常人的三观。这玩意儿也能有盗版的?
“数不胜数。”
“盗版的也要用钥匙?”
“拓印版可以直接修行。”
“......”凌尘一阵无语。合着这正版的还不如盗版的香了?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并无太多区别。”
“......”
“有些东西是你在拓印版中永远领悟不到的,即使二者已经十分相似,但假便是假,徒有其表。没有‘实’和‘质’。”沧狄解释道。
就同修行一样,不是真实的青龙印,就永远修行不到最高的境界,它可以提高上限。这一部分,是拓印版所不具有的。
“就像真人和雕塑一样?即使巧夺天工,但依旧不可能是活人,空有一副以假乱真的躯壳。”
沧狄难得赞许的点点头,这个比喻贴切实际,通俗易懂。
“孺子可教。”
“那开启青龙印的钥匙是什么?”凌尘问道。
这个简单的小木牌看上去并无任何机关,那么要如何打开它,获得无上典籍青龙印呢?
“青龙精血。”
“我X。”凌尘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这玩意儿一听就知道很难得到,那这青龙印也只能看看罢了。
“不如我把这东西还给学院吧,说不定还能给一份盗版的止止损。”凌尘这样自我安慰的想着。
“你的血能行吗?要不试一试?”凌尘希翼的看向沧狄。
沧狄:“......”
“脚踏实地,实事求是,不要恣意妄想,好高骛远。”
凌尘撇了撇嘴,看来想要学习这部典籍的梦想是泡汤了。但凌尘还是有些不甘心,总觉得应该还能再得到点什么。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不若你教我几招吧?这冰寒灵力我已经用得得心应手,但还缺了一些进攻手段。你随便教我一两招,和别人打架也有底气一些。”
凌尘说的是实话,他很早就想去藏书楼学一两部冰属性的武技,但这种熟悉实在过于稀有,导致关于它的武技不是太贵就是门槛太高,凌尘根本不适合。但突然借着这个机会找找沧狄,看它今天心情不错,想来会教个一两招。
沧狄难得的笑了,这还是凌尘第一次见沧狄笑。
“连御空都不稳,还妄图学到什么武技?”
这个的确就是在嘲讽凌尘了,毕竟当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出丑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凌尘也不辩解什么,只是说现如今希望沧狄随便点拨点什么,毕竟这种机会可是不多的。
“不过确实有一招。”沧狄沉吟半晌,“你若能学会,玄天境界再无敌手。”
“这么强吗?”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凌尘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毫不夸张,只怕你学不会。”沧狄似乎也来了傲气,看来这应该是它的独门绝技。
凌尘表面上还是将信将疑,内心实则嘿嘿一笑,上套了。
往后几日,凌尘还兼学了兽语,一门没有学分,但感觉用处很大的语言。当然是沧狄让他去学的,至于为啥?估计是技多不压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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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室。
“都已经处理妥当了。”副院长躬身对着院长一揖。
院长点点头,能将这次事件的风波降到最低,想来才是众人最满意的结果。
“最近学院不平静,你要督促其他人,对学院的保障多上些心。”院长道。
“是。”副院长恭声道。
半晌,副院长见院长还是没有反应,犹豫片刻后终于说到:“院长,青龙印怎么办?那可是学院根基。”
副院长有些焦急,毕竟那是原版的,世间独一份;学院发展和声望全靠这份青龙印。现如今被人盗走,对学院的声誉毕竟不好。
“璞瑜啊,你要记住,根基是学院和这群孩子,而不是一部冰冷的典籍。”院长又恢复了原本那副和善温和的模样。
“交由他吧,若他能取得真龙之血,也是一场莫大的造化。”
“您可真放心得下...”副院长咕哝了一句,却只能无可奈何。
青龙印在谁手里,他们比谁都清楚。但作为一方领导者,需要掌控的是全局,而非个别处。木不必秀于林,亦有苍天之巨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