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烁转过身来,嘴角带着微笑,道:“有什么事想和大哥商量啊?”
“嗯……”凌尘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见此,梁寒烁笑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揉了揉。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说!”
梁寒烁鼓舞道。
感受着肩膀上那只大手的力道,凌尘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
睁开眼,凌尘大声道:“大哥,我想进四大院学习!”
梁寒烁听到这句话,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古怪的说道:“小尘啊,四大院,即便是天才也不能进。你知道吗?”
“我知道。”凌尘肯定的说道。
“那你觉得自己是天才吗?”梁寒烁又问道。
“不是。”凌尘回答的很直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那你有信心吗?”梁寒烁再次问道。
“没有。”
“有实力吗?”
“没有。”
听到结果,梁寒烁忍不住揉了揉鼻梁。
“小尘啊,有目标是好事。但是,还要看自身的能力才行。盲目的树立目标是不好的事,知道吗?”梁寒烁用心劝戒道。
“我会努力的。”凌尘咬着牙,说道。
“好!等你成功那天,大哥亲自送你去。”梁寒烁咧嘴笑道。
“到时候学费什么的,大哥就算是赔上老婆本也要供你去学习。”
“好好努力!”梁寒烁道。
说罢,又欲转身离开。
“哎,大哥……”凌尘呼喊道。
“哦?还有什么事吗?”梁寒烁看着凌尘说道。
“两个月以后,院方准备学院大比,胜者就能拥有进去四大院学习的资格。这也是现在进四大院的唯道路。”凌尘道。
“这样啊……”梁寒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我想……”凌尘迟疑的说道。
“所以想要提升实力?”梁寒烁道。
“对,想和你们一起去执行任务,去磨练两个月。”凌尘鼓起勇气,说道。
“可以啊!这有什么的。”梁寒烁很无所谓的说道。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去呢。”凌尘激动的说道。
“哈哈……”梁寒烁大笑。
“没什么的,我一不认为你拖后腿,二又不执行危险任务,又不担心你的安危,怕什么。”
“诶?”凌尘一呆。“我还以为你们能执行上次那种任务,能多开开眼呢。”
“我们也想多做做上次的任务呢。赚的又多,风险还小。不过啊,这次既然你主动想要去历练一番,我们也就多照顾照顾你。两个月权当休整度假,带带新人。”梁寒烁道。
“哦……”凌尘有些小小失落。
见此,梁寒烁眉头一皱,严肃的说道:“小尘,你要记住:野外的历练可不是闹着玩的,动辄就会要了你小命,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视。知道了吗?”
“是!”凌尘见此,赶忙应声道。同时也将这句话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嗯,两个月时间想要提升实力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我觉得应该多让你了解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积累更多的实战经验。”说罢,梁寒烁又突然语气一改,两眼翻白,森然道:“还没杀过人吧?”
“杀……杀人?”凌尘有些被吓住了。
“哈哈哈哈……逗你呢。其实杀人就跟杀畜牲没什么两样,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你大哥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乳牙都才刚长齐呢。”梁寒烁见凌尘被吓到了,也是大笑道。
这些话看似轻松写意,不过凌尘也是深深知道大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那种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生活,是他这种温室的花朵现如今所无法承受的。
“明天院长叫我和清云去院长室,应该是关于学院大比的人员名单问题。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出发?”凌尘问道。
“这个……留个休息时间,两天后出发吧。”梁寒烁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随即,梁寒烁从腰间掏出一把蜡黄的纸符,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只见他数出十一张,攥在手上,另一只手往上一点,朗声道:“收拾好装备,两天后出任务。”
说完,原本点在纸符上的手往上一划,另一只攥着纸符的手往天空一扬。
轰!
纸符在半空熊熊燃烧,转眼间便化为灰烬。
“传音符?”凌尘道。
“对。小尘以前也是印师,会做传音符吧?”梁寒烁不经意的问道。
“嗯,二伯教过的,只是成功率不高……”闻言,凌尘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
看着凌尘,梁寒烁一阵出神。突然仿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认真的道:“小尘,跟我来。”
说罢,便一个纵身从房顶跳了下来。凌尘见此,预感到有什么事会发生,便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院子,来到原本属于凌天泽的房间。
轻轻推开门,迎面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凌天泽喜欢喝茶,但不嗜茶。每每品尝都会浅尝辄止,而后留下一点茶叶作上标记。就放在书房,和书一起放着。
他的房间是卧室也是书房。
一张普通的地毯,四个书架,一张圆桌,两架藤椅,一盏油灯,一张木质白纱床。这种摆设,是生活过的稍好一点的文人书生的装扮,很是简洁朴素。
梁寒烁径直来到书架前,取出几本书,又按照不同的顺序摆放了回去。然后又来到油灯前,手指轻轻划过灯芯,顿时屋里被微弱的灯光照亮。
“进去吧。”梁寒烁指了指面前的一堵墙说道。
“怎么进去?”凌尘见此,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当然是走进去了!”
说罢,梁寒烁面前的墙壁一阵嗡鸣,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咔咔声,墙壁被分开出了一扇门。下面是一层层黝黑的台阶,深不见底。
“走吧。”说罢,梁寒烁抄起一边的油灯就这样走了进去。
凌尘见此,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紧跟而上。
待得两人都进去以后,洞口再次咔咔的关闭,书桌上的书居然自行移动,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不过少了两个人和一盏油灯。
下面很凉,但并不潮湿,相反,还很通风。
大概走了四十多层台阶,两人面前出现了一道门。门似以青铸成,门上扣着一个硕大的异兽图案,双目怒睁,口衔一个圆环,分外狰狞。
“小尘,看着它的眼睛。”梁寒烁说道。
凌尘闻言,下意识的就朝着异兽的眼睛看去。
“啊!”
元神突然一阵刺痛,让凌尘冷不防的小声叫了出来。
嗡!
异兽铜铃大的眼睛突然泛出一阵红光,紧接着又是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异兽就此从中间一分为二,厚重的大门就此打开。
大门约有二尺厚,这等厚度,即便是以梁寒烁的实力想要硬闯都不会成功,可见密室的重要性。
“走吧。”梁寒烁招呼着凌尘向前走去。
凌尘拍了拍有些刺痛的脑袋,再次跟了上去。
前方再次出现一扇大门,门口同样是一尊异兽头颅守护。这个异兽青面獠牙,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吞噬万物。
“用手摸一下牙齿。”梁寒烁道。
凌尘闻言,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的说道:“它不会咬我一口吧?”
“你说呢?快点。”凌寒烁翻了翻白眼,道。
凌尘手指缓缓的摸了上去,一触即分。不过异兽牙齿上还是留下了一点殷红,凌尘再一看自己的手指,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开了一条小口。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只见异兽头颅在得到了一点鲜血以后,异常躁动。上下颚发出巨大的金属碰撞声,火星四溅。而后异兽头颅上下分开,厚重的大门被再次打开。
还没等凌尘舒口气,定眼一看,前方还有一扇门!
凌尘无辜的偏着脑袋看向梁寒烁。
“用精神力覆盖上去。”梁寒烁道,装作没有看到凌尘的样子。
无奈,凌尘只得照办。
这个异兽头颅,是一个鸟头,鸟喙锋利,呈弯钩状,却没有眼睛。
当精神力覆盖上去,凌尘只觉得仿佛置身旋窝,无法自拔。
不过时间不长,一切又恢复了过来,让的凌尘一阵后怕。如果再晚一点,恐怕自己就出不来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第三道门再次打开,梁寒烁带着凌尘进到里面。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石洞,洞壁上镶着一些晶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中间有一个凸起的石包,上面插着一把古朴的蓝色大剑。剑身只露出了一半,上面有着一缕缕金色剑纹。不过因为时间太久,已经隐隐有些泛黄。
突然,剑身之上泛起点点光芒,出现了一道人影。
“二伯?!”凌尘惊呼。
“尘儿,当你看到我留下的这段话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成功了。当然,我可能也已经死了。不过能看到你的成功,二伯也很欣慰。你的成长,我不会给你过多的帮助,这些都得靠自己去获取。所以,我只有一把剑,让你杀出一条未来。”说着,凌天泽看向下方的蓝色大剑,眼神里充满了不舍。而大剑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发出嗡嗡声。
“它陪伴我征战上百年,早已如同我的手足。今日我把它交予你,希望你能再次让它重现辉煌,莫要埋没了它的威名。不过,我这剑可有脾气,能不能驾驭的了他,就得看你的造化了。记住,它有一个骄傲的名字‘断天’!”
“尘儿,好好努力。记住,二伯永远都在看着你的成长。”
话毕,身影缓缓消散。大剑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离开,剑身剧烈的颤抖,极度不稳定。
凌尘早已泣不成声,这或许是见二伯的最后一面。
梁寒烁上前,拍了拍凌尘的肩膀。
“很久之前,天泽叔告诉我,等你达到练气境的时候,就带你来这里。其实我本不想太早把他交给你,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之时,我再带你来这里。不过,你既然想要远行,大哥也就成全你的想法。”
“听话,去吧剑拔出来吧。”梁寒烁道。
凌尘用袖口狠狠的抹了两把眼泪,略微哽咽了几下,便来到大剑跟前。
大剑依旧还在颤抖嗡鸣,凌尘双手一把抓在剑柄。顿时,身体里的灵力疯狂的朝着大剑涌去。丹田里的阵法疯狂运转,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大剑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不管不顾,继续猛力的吞噬。
梁寒烁见到这一幕,也是分外焦急。再这样下去,凌尘非得变成人干不可。不过,他却忽略了凌尘不过练气境,怎会有如此庞大的灵力供给。
“断天?”突然,凌尘脑海里传出一个泠漠的声音。下一刻,凌尘体内猛的爆发出一阵极寒之力,将正在吞噬灵力的大剑和凌尘瞬间冰封。
原地留下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