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玄十天已经快三十岁了,三十而立,哪里还是小孩呢?但在这个老前辈的眼中,却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子呢。玄十天不知道说什么了,面上有了为难的神色。
“去吧。”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玄十天接收到了这种魔力,遂感觉自己脑子里面的记忆在不停的淡化,直到他的前一句话都要忘记了,直到自己如何到这个洞穴中来的都一一星散了。
“不……”玄十天咬住了舌头,看着墙壁上的火焰,而此刻,墙壁上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火焰,好似左右对称一般,这火焰红的好像复仇的鲜血,红的好像地狱中的红莲,能照耀这里的一切。
这洞穴没有任何人能藏匿,虽然空间比玄十天想象中大出去不止一倍,但左右前后都能第一时间看到,没有任何一个死角啊,玄十天左顾右盼了会儿,沉默了很久,这才颤栗了一下。
“去吧,不要找了,你已经看到我了。”那声音时时刻刻都能洞悉玄十天的想法,而玄十天呢,却完全不能掌控这奇怪的人,他定定神,在定定神,之前散佚的记忆才一一鲜活了起来。
他心惊,难道凭借意念力,他就能将一个人的记忆给篡改不成,玄十天闭上了眼睛,此刻,却清明如镜似的,玄十天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沙漠中,有灿烂的夕阳,在远处涂鸦。
自己的影子,就那样落在了晶莹剔透的沙滩上。黄沙绵软,给人一种温馨的触感,玄十天一步一步的走着,忽而感觉自己的身体变的轻盈起来,跟着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催促着朝着远处去了。
脚尖点在了地面上,这姿态很奇怪。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保持稳定了,“不,我不能走。”他在内心中祈求一般的说,大概是他的心念太虔诚了,以至于最终还是留在了这里。
声音的主人很是奇怪,对于这屡试不爽的花招,今天全然没有了办法,他气急败坏,几乎是带着攻击性的说道:“你难道还不离开吗?”
“不,我为什么要离开呢,我需要拯救。”他感叹的说,眼睛看着远处,远处的墙壁上,有莹莹烁烁的光芒,光芒美丽。在他的面上浮光掠影,他浑身都笼罩在了一片温馨的光芒中。
那种光芒是和谐的,好像夕阳涂抹在了海平面上一样。过了许久许久,玄十天这才平静了一下。
“拯救?”那空洞的声音,喃喃自语这个字眼,好像这已经是几辈子都不知道的词汇了。
“是,拯救!”玄十天却振振有词,那声音的主人粗嘎的无礼的笑了。“你拯救,你以为世界上人人都是你能拯救的吗?你以为你拯救的力量就能让人人都爱上你不成?你以为……”有多少“你以为”呢?
他听着,但却不见他变本加厉的呵责,而是,这关于“拯救”的话题却戛然而止了,这是玄十天很奇怪的,蓦地,玄十天听不到那声音了,“你呢,出来吧,我们见见面,我保证,我们会相谈甚欢的。”
“你是一个好人,现在,我们聊一聊,好吗?”几乎是情人之间的喃呢了,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但今天,今时今日,却完完全全没有了限度,一一都说给了他听。
“你难道果真看不到我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悲哀,但旋即就笑了。“算了,不过我还是劝你离开,离开……去吧,远走高飞,人不必要时时刻刻都顾念别人,什么拯救不拯救的,不要说了,去吧。”
他忽而好像老友一般的说,玄十天叹口气,“你并非是冥顽不灵之人,你有良知,有内涵……”
“够了!”那声音打断了玄十天的叙说,“在我没有生气之前,请你离开这里吧,不然你会为了你接下来做的一切都后悔的,我不是那种你以为的好人。”
“但是……”玄十天还要说什么,但毕竟还是算了,他没有走,甚至于连走的意思都没有,而是慢吞吞的舒口气,就那样结跏趺坐,坐在了原地,这是打持久战的意思了。
声音的主人带着一种不满的口吻——“为什么还不走呢?”
“说点儿事情,说完了我就走了,你听,自然是受用无穷,你不听,权当是我在妄谈疯话,如何呢?”他这样说,那声音的主人立即呵呵呵的笑了。“我从来不相信,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会改变这个世界,世界需要实干家。”
“你没有必要和我讲道理了,实在是没有必要的,去吧,去吧,在我没有将你捏碎之前。”他笑呵呵的对玄十天说,玄十天却不以为然,这分明是恫吓了,要对方果真想要弄死自己……
机会比比皆是,但对方并没如此,至少说明了,事情与自己想象的吻合了。玄十天节结跏趺坐,简直好像是宝相*的佛陀似的,他说:“我希望你和我去看一看,好吗?”
“去哪里?”他几乎是懒得动,也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这里了,玄十天道:“去一个遥远的时代,见证一件伟大的事情,这将是最为有意义的旅行,好吗?”听玄十天说的这样兴趣盎然。
他那里能不去呢,遂嗬嗬嗬的笑了。“那么,去就是了。”实际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和他这样畅快的聊天过了,很多时候,他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和人这样聊一聊的,这一天终于也来了。
玄十天点点头,开始念念有词,现在,他将要耗尽自己一切的灵力带着他的思想与自己穿越一个遥远的时代,玄十天身体中的光芒逐渐的消失了,这光芒荟萃在了琉璃珠上。
跟着那晶莹的琉璃珠似乎烧红了似的,到了玄十天的掌心中,他的手掌却好像白玉兰似的,轻盈的托举着这一枚琉璃珠,珠光宝气,带来一种熠熠生辉的情调与风情。
他又是念诵了一些梵文,跟着,再一次来到了那个沙滩上,他回眸,不见声音的主人来,正在懊恼的同时,那声音的主人,已经说道:“我已经到了,你走就是了,我会跟着你。”
他说,并且与此同时,玄十天感觉到,后背有给人击打的力量,力量并不很大,但可以说,经过这力量以后,玄十天变得忽而就精气神起来,这是灌输了灵力。
那样轻描淡写已经能灌输这样力大无穷的灵力,这是让人不可思议的,玄十天微微蹙眉,过了片刻以后,踩在了黄沙上,此刻,有风暴席卷过来,他简直感觉自己是千百年前的苦行僧,走在一片广袤而又没有目的的朝圣之路上。
他看着自己的芒鞋钻满了沙粒,听到黄沙在呼啸,看到眼前一片飞舞起来的黄沙,还听到嗡嗡作响的各种声音,这里没有什么生命力,这条路好像是毁灭者之路似的。
但玄十天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走,他的希望就好像燃烧起来的柴薪一样,即便是在绝对的黑暗中,也不会消失不见的。他走了许久,终于,眼睛看到了前面终的远处。
想要找到一个坐标,但并没有可能,远处连绵不绝的沙丘中,有绿色的植物,植物丰富,并且颜色鲜艳,有红色的龙船花,有一片欣欣向荣的树木,逐渐的迈进脚步,发现,那是一个绿洲。
是沙漠中唯一一片绿洲,虽然面积不怎么大,但容纳一个小小的国度还是可以的,玄十天的视线越过面前的绿色,发现了很多植被,有旅行者树,有棕榈树,还有一些沙漠中的长春树。
“这里是一个城市。”玄十天回眸,看着身后那微微暗淡的火焰,是的,他的形象是两把火炬罢了,距离玄十天并不远,若即若离的距离,是最好的。
“是,的确是一个城市。”因为,火炬的代表着看到了这个城市,究竟这城市是如何修建起来的,那些建筑物都是白色的,可以想到,这是洁白的大理石。
这样一个荒僻的地方,修筑这样一个巧夺天工的屋子,简直让人不可思议,他看了很久,带着欣赏艺术品的目光,走近了才发现,这屋子独具匠心,在穹窿上,还镶嵌着一枚熠熠生辉的宝石。
宝石看上去真是艳光四射,好像能与月亮太阳争辉似的,玄十天看着那石头,他呢,也是跟着玄十天到了。
“和传说中一样。”玄十天说,身后的人并不知道玄十天知道这里有什么传说,只能疑惑的跟在玄十天的背后,他们看到很多人都出来了。
到了那巨大的白色建筑物面前,一切都好像变了,怎么说呢,就好像魔法师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将这里与外界斩断了一眼。这里有一口源源不断喷涌出来的甘泉,并且人们对于水源也并不吝啬。
有女孩拍手称快,在前面的池塘中作乐,嘻嘻哈哈的声音听上去快乐无比,有美丽的孔雀成群结队的在旁边走路,优哉游哉的样子。还有那些忙忙碌碌的小厮们,这些人都穿着奇装异服。
这些衣服是少见的,他们大多数都皮肤黝黑,身体健康而壮实。他们好似解放了天性似的,在这里欢闹,在这里繁衍生息。
因为这是灵魂的一次回溯,所以,任何人都不能看到玄十天的,这是一片幻境,但却是多少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现在,玄十天朝着内庭去了。
登堂入室,果真也没有人理睬自己,她们各司其职,到了里面,玄十天就感觉到了一种肃杀的气概,好像外面与冷漠截然不同。
外面是一片祥和温暖的感觉,到了里面呢,低气压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玄十天看到一张羊皮卷从空中飞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在了一个跪在地上朝拜君王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