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步步生莲,一步一步都踩在了红色的锦毯上,有人世间的花瓣落在了红色的锦塌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鬼王冥刑冥刑从容矫健的步伐带领着他往前走,不很久,已经到了最高处。
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地方,这地方低眸往下看,能看到一片绯红,还能看到殷殷切切准备朝拜他们的人,今天,过来观礼的人简直不计其数,人们都在猜想,未来的未来,究竟鬼后会花落谁家呢?
但人们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女子做了鬼后,这是一个完美型的女孩,她的面颊是瓜子一般的,眉眼清澈精致,仔细看,还有一种淡淡然的端庄与素雅,这女子的眼睛简直好像会说话一样。
看着你,似乎就有千言万语。
“从今以后,她就是我鬼族唯一一个王后,诸位见到鬼后,如同见到本王一样,现如今,鬼母已经册封,诸位请朝贺。”鬼王冥刑话音刚落,人们唯恐落后一般,都开始朝贺起来。
争先恐后的声音已经来了——“鬼王冥刑万寿无疆,鬼母万寿无疆。”
“鬼王冥刑万寿无疆,鬼母万寿无疆。”
“鬼王冥刑万寿无疆,鬼母万寿无疆。”
朝贺的声音好像洪流一般的,进入了她的耳朵,她是满意的,笑眯眯的含情看着面前的鬼王冥刑,鬼王冥刑的手掌托举住了她的纤纤素手,面上同时也有了一抹美丽的微笑。
“甚好,甚好啊。”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鬼王冥刑低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女子笑了,笑的那样美丽,那样动人心魂。
“从今以后,鬼族是我的,我是鬼族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有责任和鬼族共存亡。”胭脂认真的说,一边说,一边看向了面前的鬼王冥刑,鬼王冥刑点点头,握住了胭脂的手。
有人将合卺酒已经送过来了,一切和之前的一次婚姻一模一样,合卺酒送过来,鬼王冥刑一人一杯已经送到了她的嘴边,交杯酒来了,她知道,自己逐渐的已经偏离航道,自己在不停的改变自己的一切。
忍住了辛酸,她将鬼王冥刑送过来的一杯酒已经放到了唇边,然后一饮而尽,今日里,喝酒痛快但并不快乐,喝过了以后,鬼王冥刑握住了锦帕擦拭掉了她嘴角的酒水,她的面上有了一个自得的微笑。
礼成,两人却都筋疲力尽了,但挡不住新婚的快乐,他们颠鸾倒凤,有了很多情投意合的好处,事实证明,鬼母毕竟有别人看不到的好处,尤其是床第之间,她的敢作敢当,让鬼王冥刑好像获得了全新的血液一样。
这一天,鬼王冥刑按照自己一言九鼎的许诺,继续给她送过来一个孩子,已经是夜幕降临了,暮色笼罩大地,这里比人世间还要黑暗呢,有缥缈的灯烛,在一片缥缈之中,侍女来了,怀抱中多了一个婴孩。
“快,快,给我,给我。”她看到孩子,是那样的开心,美艳的眉宇都舒展开了,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立即有了情感色彩,侍女放心的将孩子给了她,胭脂抱住了孩子,轻轻的笑了。
那笑容是如此的满足,以至于骗过了旁边的侍女,侍女总以为,这一次她不会和上一次一样,对孩子如法炮制的,但侍女错了。
“真好看,你过来看看啊,这个孩子的眼睛很好看,好像会说话一样,长大了啊,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孩子呢。”她一边说,一边轻轻的邀请侍女过来看一看孩子的眼睛。
孩子的眼睛乌溜溜的,好像黑葡萄一样,美丽沉静给人一种缤纷的梦幻想象,孩子孤零零的模样,让人又是能产生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各种的好处,就不一而足了,看着这个美丽的孩子,侍女跟着也是笑了。
“是,是,孩子的眼睛好像黑曜石一样呢。”她是真的感觉孩子的眼睛很美丽,那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好像枯叶蝶一般的栖息在了孩子的眼帘上,黑瞳是如此的动人心。
只可惜,一生一世,她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鬼族更是没有可能繁衍后代的,所以,对于她来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加悲伤了,她虽然看起来笑靥如花,但实际上内心愁苦。
现如今,在鬼族说真的,她已经位高权重了,其实,悲伤已经的确不应该有了,大门他的内心世界呢,却一片惊澜。
“真美。”她赞赏的看着孩子,真希望这孩子是自己的啊。不对,这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自己的了,她惴惴不安,良久良久的沉默过去了,这才落泪了。
“您……”
“没事,没事,你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她说,大概唯恐别人看到了自己的泪水,她一边说,一边挥挥手,侍女只能去了,还频频回眸。
等到侍女去了,她表现的更加喜爱孩童了,也更加有一种难舍难分与欣喜若狂了,在孩子粉嫩的脸上开始亲吻起来。
“乖宝宝,娘爱你,娘爱你啊。”幸而这仅仅是一个小孩儿罢了,要这已经适一个大孩子,面对如此响亮的亲吻,恐怕会手足无措呢,她的面上有了一抹沉痛,跟着,手上的指甲不停的生长。
泪滴晶莹,好似珍珠一样,浑圆的泪珠落在了孩子的面上,孩子一惊,立即清醒了过来,却看到面前的女子已经豹眼圆瞪,目露凶光,孩子立即惧怕起来。
遂开始大声哭号,但无济于事,她苦笑着已经将锋利的指甲,一一都刺入了孩子的内脏,孩子哭的比任何时候还要汹涌澎湃了,终于,孩子奄奄一息了。
她看着自己手掌中的红色,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面上的神情一瞬间就僵硬了,真好,她又一次体验到了做娘亲的快乐,乘着这孩子刚刚死去,乘着这孩子的魂灵俨然还不曾离开。
她这才笑了,将鼻孔凑近了孩子,然后用力的一吸,有淡蓝色的魂魄顺着笔直的鼻子进入了自己的鼻孔,良久,她这才释怀的笑了。
侍女未曾远离,此刻,还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口呢,真是奇怪,她的脑子里面也是一片千头万绪。之前的事情还方兴未艾呢,她又是胡作非为起来,尽管,在鬼族就要习惯这里的人事。
但她虽然身为鬼族,却觉得未免他们残忍了点儿,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良久良久的沉默过去了,听到了那熟悉的重物坠地的声音,她矫捷的身影立即朝着坠物的地方去了。
一个箭步到了旁边,等到将奄奄一息的孩子捡起来的刹那,孩子早已经翻白眼,去了。
她颤抖的纤纤素手,立即闭合了孩子的眼睑,这是孩子最后一眼看到的世界,这世界如此支离破碎,前一刻,这个孩子还在温暖的襁褓中享受母爱呢,后一刻,这孩子已经死在了莫名其妙的报复中。
她虽然是鬼族,不过看到如此暴殄天物的行为,还是不寒而栗。她没有说一个字,一句话,因为她不具备说话的权利,人微言轻。唯一能给孩子做的,就是不要让孩子暴尸荒野罢了。
抱着这冰冷的尸体,她朝着那个洞穴去了,洞穴里面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很多的小孩尸体,尸首未尝腐烂,但看上去却那样让人不寒而栗,这里有一种不好的第六感。
“哎,下辈子不要做人了。”侍女叹口气,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面上,朝着外面去了,她的心情也并不好,毕竟给小孩子收尸,这并不是自己的分内之事。
她还能做什么呢?知道了鬼母有这样变态的举动,她只能听之任之,毕竟,就连她自己都是劫后余生呢,她回去了,迈着缥缈的脚步。
极度的快乐过去了,愉悦的心情好像从巅峰到了低谷一样,她非但品尝不到刚刚的丝毫快乐,甚至,现如今产生了一种惭愧的羞辱,真是的,自己那样做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呢。
心里有了模糊的价值判断,指甲用力的嵌入了掌心,现如今,她内心世界有了波澜,尽管,强调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偏偏思想好像千头万绪万箭齐发似的,“啊!”
一种让人模糊的,心惊肉跳的感觉已经攫住了她,现如今本应该好生休息了,但事实却并不能,她立即站起身,心烦意乱的朝着外面去了,到了外面,沉闷的心情依然未曾得到缓解。
她凌乱的脚步,朝着地狱之门去了,是的,是的,这里她是一下都不能久留了,朝着外面去了。
不很久,已经离开了地狱之门,人世间,华灯初上,这是一个风流多情的夜晚,这里曾经也是属于他的,但现如今,已经完完全全不属于她了啊。
虽然,她还能到这里,甚至于,还能安心的享受人世间一切的福利和待遇,但毕竟还是不同了,她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有华灯碍月,飞盖妨花,但这里一切美丽的街景都依稀仿佛不能唤回她那久违的快乐了。
眉间心上都是一种不能解脱的情愁,人世间的热闹已经远远不如之前的很多年了,这里的和谐与融洽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这是一种蕴藏在平静中的秩序,这里有很多流离失所的流民。
这是一群鹑衣百结的人,他们简直好像苦行僧一样,面对时间给予的一切,好的亦或者不好的,困境还是逆境,已经都能逆来顺受了。
他到了石桥上,看到一个女子,虽然已经半夜三更了,但是这个女子还是在擦拭石桥,看上去女子的行动是那样的安和,好像周遭发生任何状况,对于这女子来说都是不能改变初衷的。
她拧干了抹布,开始擦拭桥梁上的花纹,一点一点,连最为不能触碰的地方一一都擦拭干净了,这个疯狂而又专注的神经质举动让她很快就侧目了,她不理解这女子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