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要杀要剐也悉听尊便了,奴婢现如今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将小少爷给找回来的,您打奴婢,您骂奴婢,您无论如何都说句话,您不要这样啊,你吓到奴婢了。”
丫头一面说,一面看着我,我没有说一个字,更不可能去打丫头。
“这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是那种谨小慎微的人,你照顾小阿宝,阿弟以及少爷,这样多年来,你兢兢业业,别人或者不清不楚,但我却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你不用自责了,快起来……”
“你就是我的好妹妹,这事情是该发生的事情,和你能有什么关系呢,我原谅你,你快起来啊。”丫头毕竟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春风化雨的原谅他。
毕竟小少爷是我的心头肉啊,但已经丢失了,现在我需要掌控的就是小少爷的行迹,而不是在这里内讧,我明白丫头的无助和无力,我也明白,在照顾小孩儿的事情上,丫头是竭尽全力的。
丢失?
这或者是一场提前让人安排好的绑架案呢,我看着丫头,丫头再次哭泣起来,比刚刚还要伤心了。
“好妹妹,你起来,你起来啊,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付出了我们,我难道就不清楚吗?不要哭了,也不要伤心了,这都是他的造化啊,你起来。”
“你起来,事已至此,我们可千万不能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或者对方就是想要看到我们自乱阵脚呢,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温非钰最近早出晚归,那么都怕我知道这秘密以后会扛不住,没有的事情,你看看我,我还好好的呢,好的呢。”
我分明听到我的心一点一点的碎裂了,我恨不能将那绑架我孩子的人给千刀万剐,但现在,我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呢。
“姑娘,姑娘啊……”丫头和我抱头痛哭,我因为悲伤,跟着也是哭了,我没有想到这样的厄运会好像乌云一样的落在我的头顶,笼罩在我的心头上,我心情一点儿都不好。
我面上带着一抹沉痛的颜色,终于我们都断断续续的哭累了,我扳正了丫头的身体,眼睛看着丫头那黑溜溜的目光,“现在,你吃饭,你必须要吃饭,你不能因为这事情将自己的身体也弄垮了,以后还需要你啊。”
“但是奴婢连一口饭都不想要吃啊。”她痛苦的舒眉,整个人简直已经溺毙在了悲伤中,我想这样的状况哪里就能呢,亲手去盛饭了,给丫头送了过来,郑重其事的样子。
不允许丫头说不吃之类的,丫头涕泪涟涟,我叮咛道:“你要不吃,真正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你吃吧,吃吧,快,吃饱了以后,未来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呢,我是谁啊,我是无所不能的漓之夭啊。”
“那事情,你们查不出来,我却是能的,我神通广大,在帝京,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我都认识两个,他们都会帮助我的,好了,你先吃东西,我过滤一下事情的前面因后果,究竟会明白的。”
我其实在自欺欺人,我的意思是,先安抚一下丫头,让丫头好生吃东西,等到我将丫头安抚好了,接着就能做其余的事情了。
我面上哟偶了凝重的色彩,过了很久很久,丫头才一口一口很艰难的将饭菜死了,我看到丫头已经吃了,这才点点头。
“他们都想要我不知道,我就将自己的天真无邪给他们拿出来,让他们看一看。”
“姑娘,您究竟要做什么啊,您带着奴婢,奴婢多么希望能将将功折罪啊。”她这样说,我一张脸立即就掉下来了。“你也不用这样,这事情我已经知道,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暂时你并不能和我在一起。”
“那为什么啊,不能,不能啊。”丫头听到这里,立即伸手,就要握住我的手腕,我看着丫头那骨瘦如柴的手,叹口气。
“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都形销骨立了,你连自己都不能照顾了,你和我在一起,你只是我的累赘罢了,现如今,我到底也不会带着你的,我不会,希望你有一天能生龙活虎起来,我才能带着你呢。”
“姑娘,奴婢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奴婢好好吃饭,奴婢也不胡思乱想了,奴婢再也不了。”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我,我吸口气,点点头。“好了,既然有这样的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裴臻不想要我知道这秘密,你不能让裴臻知道,我已经心知肚明了。”
“但是……”丫头看着我。
“没有什么但是不但是的,答应我吧,丫头。”
“是,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丫头内疚的很,我能感觉到,我却展颜笑了,“没事,不算是什么大事情,明天连我自己都会到处看看的,我会好生打听的,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是,奴婢伺候您洗漱。”她伺候我,我要不让她伺候,她会觉得,我毕竟还是怪责她,但现如今,我要让她伺候我,我又是于心何忍呢?只能半推半就的了,等到洗漱完毕,裴臻再次回来了。
丫头今晚在这里陪伴我,裴臻和丫头又是咬耳朵起来,我装作对于什么事情都懵懂不知的样子,只能这样了。
这一晚,是我失眠的前奏,我以为,这仅仅是偶一为之的失眠罢了,不会将我怎么样的,但是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仅仅是失眠的前奏曲罢了,未来的未来,以后的以后,这失眠还会如蚁附膻的追随我。
到了第二天,我萎靡不振,却还要伪装出来一种精神抖擞的模样,我笑眯眯的扫视了一下屋子里面的每个人,我笑的一定非常灿烂。
“我今天还有事情,吃了早饭就要到闹市中去了,昨晚也没有回去,我还需要给温非钰交代交代自己在哪里呢,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的工夫了,看你们忙碌的很,也只好早早的去了。”我的语声,不无嘲讽。
好一个裴臻啊,好一个裴臻,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你以为,这灭顶之灾一般的现实,我会躲避吗?不啊,裴臻,你毕竟还是看错了我漓之夭,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除了去面对,还能有什么决断呢?我的目光看着裴臻,过了很久以后,裴臻才点头。
他是怕我继续淹留在这里,丫头会心直口快,忍不住将事情告诉我的,我倒是没有那种想法。
过了片刻,我去餐厅了。
“我已经将你昨晚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今天不会责备你的,你放心就好。”吃饭之间,裴臻看着我,我乜斜一样裴臻。“好的,谢谢你,最近,我去了,你要好好照顾丫头。”
“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比吃饭都重要呢,人要不吃饭,会饿死的。”我说,裴臻唯唯连声,看到我的确不知道那事情,才放下心来。
吃过了东西以后,我辞别了丫头,丫头低垂眉眼,说哭就哭了,我看到这里,立即伸手擦拭丫头的泪水,想要安慰,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记住了,要好好吃东西,好吗?”我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丫头,早上,她吃的很好,但我真的怕我离开以后,她会一蹶不振起来。
“会的,姑娘,会的,我身体好了,我就找你。”
“不用,你身体好了,我来找你,我想要下次见到你,你是一个生龙活虎之人,不要这样怏怏不乐的,你看看你,眉梢眼角都是心事重重,成什么样子呢?”我一边说,一边看着面前的丫头。
丫头吸口气,目送我离开了。
孩子已经睡着了,如法炮制,将孩子放在了锦囊中,雪球跟在我的背后,走走跳跳,呜呜呜的样子,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明明这里,昨天我们刚刚来过,他还能这样开心。
其实,做人和做动物最根本的不同之处就是,人的思想感情是充沛的,是丰富的,是敏感的,而动物呢,仅仅是乏味的,是单一的,我面上有了一抹不怎么痛快的神色,过去了很久很久,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提篮这里。
这乃是约定的最后一天了,我还没有过去呢,就看到浩浩荡荡的一个队伍,人们都在排队,看起来热热闹闹的,有人交头接耳,将心得体会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对方,有人和朋友在探讨那《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重点难点。
一时间,这条路上建筑水泄不通,想要挤进去都没有可能,有马车和荷担的人在外围,想要到里面去都没有可能,这么一来,里面那浪潮一样的声音就更加是不可思议了,我看着这人山人海的模样,心情跟着不由就好了。
看起来,无论目的和动机是什么,毕竟这群人还是能改变的,他们已经不是可塑性很强的年龄段了,但他们的一举一动却还是让人明白,只要人一心向善,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提篮开门了,人们骚动起来,远处的引颈以待,近距离的,恨不能将眼睛黏在提篮的身上,提篮笑着,那样美丽的笑容让提篮好像春风中亭亭玉立的一枚白玉兰似的,她的举手投足好像都在诠释什么是优雅。
她在人群中瞥目,很快和我就四目相对了,我含笑,指了指旁边的人,意思是,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并不能越众到她旁边,希望提篮给予谅解,而提篮呢,已经朝着柜台外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