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裴臻一边说,一边跺跺脚,这几个人相继朝着裴臻刚刚观察的地方来了,一看大惊失色,再一看,人人都抚摸了一下后脖颈子,暗忖,这小少爷果真是名不虚传的聪明的,到底还是留下来什么痕迹。
字体模模糊糊的,不怎么能立即分辨出来,小将还想要发现什么,但已经没有可能了,只能一步一步的跟随在了裴臻的后面,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人说道:“这救——女是什么意思呢,老爷?”
“我要是知道,也就好了,他垂死挣扎,一定还说了什么的,你们全不济事,现如今也只能是胡乱猜度了。”裴臻迈着端稳的脚步朝着屋子去了,屋子里面的人都在疗伤,看到裴臻回来了,立即将刚刚打斗的全过程都描述了出来。
裴臻惨烈的一笑,一拳头落在了桌面上。“原来是满盘皆输。”接着叹口气,颓唐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原本也怪不得你们,你们毕竟不是名副其实的降魔者,不过,合作起来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布阵就好,尚且能负隅顽抗一回。”裴臻一边说,一边过去检点众人的伤口,虽然一个一个看起来都鲜血淋漓的,不过好的是,仅仅是皮外伤罢了。
裴臻到底没有明白究竟那几个字的意思是什么,却为了这件事情,让人来找我了,我在雕龙舫中安眠呢,几个天师府的人在外面东张西望的,我看到这里,立即出来了。
“啊,姑娘,您让小人们好找。”一个人一边说,一边惭愧的抱拳,目光落在了我的面上,似乎要确认我是如假包换的漓之夭似的,我点点头,飘然上岸,看着这几个人。
还有另外几个人在芦苇荡中找呢,我苦笑,他们真是大眼睛不起作用,附近只有这样一艘船罢了,也找的这样费劲。
那和我说话的人,立即招呼众人到了我的面前,将刚刚发生的惨烈的事情描述给我听,我一听立即方寸大乱,这世界上能让我立即方寸大乱的事情并不多。
小少爷就是其中之一,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听到这里,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即跟谁在了他们的身后,少刻,已经到了天师府,这里的血雨腥风和争斗已经全然过去了。
杀戮带来的腥风血雨,完全没有丝毫的痕迹,看到我出现了,几个目击者立即上前一步,七嘴八舌的就开始介绍起来,等我将之全部都听完了,这才将事情的顺序理出来了一个脉络。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一行白衣服的女子带小少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一言不合,还是提前有什么阴谋,亦或者说为了杀一儆百,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伤害了小少爷。
不出一时半刻,跟着也是和他们打斗起来,这天师哪里有降魔者厉害啊,又是纸上谈兵的多,真正打仗的少,到了紧要关头一败如水,简直好像命中注定一样。
裴臻看到我来了,愁眉苦脸的模样,含愧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这一行人看到裴臻来了,也并不敢打搅了,都到屋子里面去伺候伤员去了,看到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万众一心,我欣慰了不少。
刚刚发生的事情,给我带来不少的困扰,让我的心情也是很糟糕,我深吸一口气,过了很久很久,这才半蹲在了地上,眼睛用力的看着地面上红色蚯蚓一般的痕迹,这痕迹来来回回,好似诉说着一个苦痛之人的秘密一般。
我心脏如此之痛楚,泪水滚落了出来,裴臻鲜少看到我痛哭流涕过,现如今蓦地看到这里,心跟着也是揪住了,想要安慰我,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我的手指顺着那笔画一点一点的重复,直到手指头都没有了力量,“吾儿的字迹,这是吾儿的字迹啊。”我情绪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裴臻智者的叹口气,“都是我不好……”
裴臻自怨自艾起来。“我刚刚也不应该出去,我哪里知道他们会找上门来,这一群天师,您也知道,他们和降魔者毕竟不可同日而语。”裴臻大包大揽,将一切的过失都归咎在了自己的头上。
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看到这里,我的心情难过起来,立即擦拭掉了缤纷的泪水,我发誓,我要将这群恶鬼斩尽杀绝,一个不留。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律。
我不能继续瞅着地面上的痕迹去看了,我的目光落在了裴臻的面上,裴臻深吸一口气,急促的呼吸证明了裴臻现在也处在爆发的边缘。
“哪里就能怪你呢,裴将军,他们既然能来,压根就没有将天师放在眼里,这第二,他们一定也是避开了你的,这都是经过周密性调查的,哪里和你就有关系呢?”我立即安慰一句。
是的,事情无论怎么发展,和裴臻都没有关系,但饶是如此,裴臻依旧不能如释重负。
“老裴,你不要自责了,这群恶鬼的想法哪里是你我能吃准的,现在,我们首先需要分析分析,这地面上究竟是什么秘密。”我强抑住了心泛滥成灾的悲痛,他是忍住了多么巨大的疼痛,在地面上留下来这个秘密啊。
但奈何,我们搜索枯肠居然不能弄清楚究竟这秘密是什么,我们的目光落在了字迹上,看了很久很久,但都不能看出来一个所以然,两人都面面相觑,“他是从鬼族来的,救人的意思,这女……”
“这……”
“这好似一个偏旁部首一样,不然体积不会这样小,你觉得呢?”我看着那女字儿,裴臻唯唯连声,赞同我的观点,但奇怪的是,究竟这女的另外一边是什么呢?另外一边要是“良”整体就是一个娘。
要是“古”就是姑,要是其余的各种字儿,衍生出来的意义也是截然不同的,那么究竟会是什么呢?我们都百思不得其解,过了很久很久,裴臻这才大胆的说道:“要不然我去鬼族看看,一看必然是知道了。”
“现如今风声鹤唳,再说了,你如何能走呢?这天师府何尝不是一点一点集腋成裘起来的,你已经多少次都死里逃生了,丫头也已经失踪了,你现如今要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愧疚死了,我会抱憾终身的,所以,即便是去,也是我。”
“哎。”裴臻长吁短叹,看到这里,我却笑了。“好了,事情原本没有那样糟糕,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我去面对就好。”我们完全没有想到,丫头消失了,那个字的另外一边很有可能是个“古”字儿。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注定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耿耿星河欲曙天,我伴随着灯盏,等着温非钰,我想要等到温非钰回来,好生商量一下,但左等右等,发现温非钰就是没有回来。
我已经困倦了,才刚刚上云榻,温非钰就回来了,他悄然无声的到了屋子中,将靴子已经脱掉了,整个人好像猫科动物一样,走的那样缓慢,但他的脚步一声一声却都敲击在了我的心脏上。
最近,温非钰出轨了,我已经发现了,我们开始了冷战,但现在,我愿意去将接受温非钰,愿意和温非钰回到原点,愿意共同去商讨未来的百年大计,看到温非钰回来了,我立即回眸,他一呆,手中的鞋子已经滚落在了地面上。
“你回来了。”我的声音,虚弱的连自己都不可思议,我明明想要坚强的,想要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温非钰的,但哪里知道,我溃不成军,看到温非钰回来,我的一颗心七上八下,那样的难过。
“我……回来了。”他看到我愁眉苦脸的模样,上前一步,将温暖的怀抱已经给了我,在温非钰的肩头,我埋头痛哭,却一个字都说不上来,我哭泣了很久,抽噎起来,温非钰只能不厌其烦的伸手拍一拍我的肩膀。
拍一拍我的后背。
“要早知道,你这样,我今日也不出门了。”他一边说,一边叹息,我哭过了,却嗅到了温非钰身上其余女孩的气息,女人在这一种情况之下,是最为警觉的,但现如今,我已经不想要分心去追究这个了。
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选择一切的包容,我眼睛瞪着温非钰,他好言相劝完毕,轻轻伸手,将我的泪水已经擦拭干净了,这才又道:“究竟怎么了,你看看你,这模样。”
他的吻,温馨的落在了我的头顶,我断断续续的将今天关于天师府的一切都说了,温非钰听完了,投袂而起,面上阵红阵白,声音也嘶哑了,简直好像一只猛兽一样。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我看到温非钰暴跳如雷的模样,立即抱住了温非钰。“究竟他们是什么目的,我们都不知道呢,你好歹帮助我分析分析啊。”
“这也不用分析,过来示威罢了,叵耐今日里我并不在,不然我必定将他们碎尸万段。”温非钰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降魔杵,“也不用等了,漓之夭,现在你和我就到鬼族去,和鬼王冥刑,和鬼母胭脂决一死战。”
“好,现在就走。”我也握住了降魔杵,感觉到了一种大义凛然的无所谓,但我们刚刚从雕龙舫出来,就如梦初醒了,这都是在做什么事啊。
“不,不能如此,他们早已经将一切天罗地网都布置好了,或者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们自投罗网,等到我们果真去了,才亲者痛仇者快呢,我们不能去。”我说,温非钰也明白。
“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应该早早的去做好准备,但是且不能盲目的去冒险,现如今,我们还有胜算。”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