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履平地啊,此乃天马行空也。”岳飞啊岳飞,想不到你呆萌起来,连我都要自叹弗如。
“这哪里是什么天马行空啊,仅仅是幻术罢了,幻术分为两种,一种是用东西变东西,还有一种是搬运术,你知道什么是搬运术,譬如现在你想要得到一匹马,但急切没有,只能去草原上搬运一匹马。”
“这也可以?”
“在灵力支配的世界中,没有什么不可思议,但这样做,往往会霍乱很多事情,我建议你学最高超绝妙的就好,至于其余的,一概不需要。”我看着岳飞,岳飞点头。
他是很喜欢这匹马了,对这匹马简直爱不释手,一边抚摸马儿那枣红色的鬃毛,一边问我:“那么师父呢,这马儿是从哪里来的,是变出来的,还是搬运术呢?”
“这马儿,你明明看到了,就是一张纸变出来的。”
“那么,和刚刚的云团一样了,要是吹过来一股风,我们刚刚是不是就从天而降了呢?”岳飞的眼睛骨突起来,开始怀疑我的青囊术,我一笑了之。
“如果没有炉火纯青,哪里敢轻而易举的尝试呢,将你的心放在你的心该去的位置。”我说,他欣喜的点点头。“学会这些,究竟需要用多久呢,每天都学,我学三十年,您说,可以小有成就吗?”
“如果每天都学,三十年是不成的,只要也要四十年。”我说,信誓旦旦的模样,其实,我仅仅是想要启蒙一下他,并不是真正能提供出来一个准确的数据。
毕竟,这个事情,不是口说就能的,需要人们不停的去尝试,他呢,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又道:“那么,我不但是白天学,连晚上都学,我不睡觉的学,是不是二十年就成了呢?”
“不是,这样就是五十年了。”
“不对啊,我已经很刻苦了,您却非要将学期延长,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几个字就能说明的道理啊,欲速则不达。”我一边说,一边握着马缰绳,朝着前面去了,这里有一行人在表演幻术,马儿到了 人群中,我握住了马缰绳,站在了原地。
人群中,是一个年迈的老者,老人手中举着一枚瓜子,就那样让众人看,众人都看到了,那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一枚瓜子,然后老人用自己的拐杖,经地面的土给分开了,将瓜子丢在了里面。
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是乐呵呵的握住了旁边的木勺,浇水灌溉,众人眼前一亮,那胚芽已经破土而出,并且很快的已经长大了,接着就旋转到了旁边的一个架子上,一切都是在众人眼前发生的,简直目不暇给。
我笑。
只因为我能看出来,这一切都是障眼法,是蒙蔽人眼睛的。
“开花,开花咯。”他念念有词,声音钝重,很快的,花儿鳞次栉比都绽放了,是满天星一样的白色花蕊,甚至于花刚刚绽放了,连蝴蝶都来了,招蜂引蝶。
“还不结果,更待何时,更待何时呢。”他一边说,一边笑,用拐杖敲击了一下木架子,那木架子上缠绕的藤条立即摇晃起来,众目睽睽,硕果累累,猝不及防,让人简直不可思议。
但却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
跟着,这老翁将西瓜摘落下来,削开了,让众人免费品尝,人们都吃了一个不亦乐乎,看到我,他也是走过来。
“不,谢谢。”我婉拒了,回眸看了一眼岳飞,岳飞却跃跃欲试的模样,想要尝一口,我只能等着,看到岳飞心满意足的吃过了,我们这才牵马,朝着人群外面去了。
“真是奇妙,你会吗?”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边说,一边捡起来一块尘土,丢在了岳飞手掌中,然后口中年年有声,少刻,泥土已经成了金元宝,岳飞雀跃的不成样子,将那金元宝就放在了袖口中。
“在看。”
我提醒。
岳飞立即抖动袖口,失望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师父,你总是捉弄我,那金元宝呢?”
“这就是障眼法啊,你信以为真就中术了,术会害人的,害人多了,有损阴鸷,这是盘门,你千万不要走错了道儿。”我说,岳飞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
我还要说这些三教九流,但后面却有了一种叫卖声,我顿住了脚步,微风将那叫卖声已经吹送到了我的耳边,不很真切,岳飞顿住了脚步,风将马儿的銮铃吹的丁零当啷的。
“你听,叫卖声。”我屏息凝神,用耳朵听,还觉得不够,用心听。
那叫卖声不远不近,就在我们身后,岳飞也在听,“师父,到处都是叫卖声,这里是通衢广陌,帝京白天不叫卖,人们吃什么呢?”岳飞显然不明白我所谓的“叫卖声”是什么。
“不,不是这个。”我屏息凝神,确定了方位以后,将马儿的缰绳给了岳飞,“你牵马,我去去就来,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我叮咛一句,岳飞只能点头,我迈步朝着远处去了。
“卖菜咯,有心菜,无心菜。”
“卖菜咯,有心菜,无心菜。”
“卖菜咯,有心菜,无心菜。”
声音很近很近,但我到了后面,那声音却好像游丝一样,已经消失了,我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简直要抓耳挠腮了,但那声音呢,的确已经消失了,我只能无功而返,面色并不好,很是灰败。
岳飞看到这里,不明就里。
“师父,这里的叫卖声很多,你究竟去找什么了啊,你想要什么,徒儿代劳就好。哪里需要你老人家亲自去买东西呢,这是不合礼数的。”他说,我却苦笑一声。“我想要买的是一个秘密,法不传六耳,你或者连听都没有听到那声音呢。”
也是,这是奇妙的缘分,就好像我能遇到提篮,其余人却仅仅只知道提篮是一个美丽的女孩罢了。
我牵马,朝着裴臻每天重复三五次的道路去了,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好像很热闹一样,其实这些都会假象,我甚至感觉到了一种濒临灭亡之前的放纵,我们过了六街三市以后,都觉得口干舌燥。
这样的天气中巡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苦役,才仅仅是半个早上罢了,我已经不堪忍受,诸位可想而知,裴臻每天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我继续往前走,走了会儿,看到了一个茶楼。
“走,进去歇歇脚。”我说,岳飞毕恭毕敬的点头,我们将马儿给了店家,人已经朝着里面去了,我一人向隅,不怎么能提起来兴致的模样,店家将茶已经送过来了,岳飞品茶,一边品茶,一边咋舌,洋洋得意的模样。
“很好喝?”我问,扬眉看着岳飞,好像这家伙很容易满足一样。
“是啊,师父,你不要愁眉苦脸的了,你看看你,你我来这里,小二哥立即倒屣相迎,我们不是应该得其所哉吗?但你呢,你看看你,你整天都愁眉苦脸的模样,徒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的情绪已经表现在了面上?”我问,摸一摸自己的面颊,面颊紧绷,好像重重心事一一都反应在了面上一样,他呢,哼一声却不说一句话。
“饮茶,其余的事情呢,以后再说咯。”他一边说,一边斟茶,我想,也是,既来之则安之,他倒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好像一点点小惊喜都能欣欣向荣一样。
尽管,我们知道的秘密一样多,尽管我们需要面对的也是一样,但岳飞呢,非常非常平常心,我就不同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应该这样,此事应该那样,此事这样不妥,那样不好,诸如此类的事情,好像滚雪球一样,已经压在了我的心里。
我想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得劲,茶是好茶,我呷一口,觉得美妙绝伦,但也仅止于此。
我们一盏茶刚刚吃过了,我又一次听到了外面的叫卖声,“有心菜,无心菜,有心菜,无心菜。”我这一次无动于衷了,这显然是一种引诱了。
只要我出门去,那声音的主人立即消失不见,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考虑了会儿,还是稍稍安勿躁。
“师父,那声音又一次来了。”岳飞提醒我一句,准备投袂而起,我且按住了岳飞的手;“等着,那声音是自投罗网,我们出去反而他就跑的更快了,且看看再说。”
“有心菜,无心菜,有心菜……无心菜……”叫卖声断断续续,好像游丝一般,跟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可能找到那声音的主人,反而现在比刚刚镇定了不少。
“做什么?”岳飞准备朝着门口离开,跃跃欲试的模样,我微微提醒一句。
“我出去看看。”
“急什么,刚刚你不是还提醒我稍安勿躁吗?”我笑,将一杯茶已经递给了岳飞,“来,喝一杯,喝一杯咱们上路了。”我说,岳飞却觉得奇怪,瞪圆了眼睛,疑惑不解的问道:“刚刚您明明想要出去的,但现在呢,却完全不想了,究竟所谓何来?”
“秘密。”我说。
“好吧。”岳飞只能安安心心的吃茶,茶过三杯两盏,我们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会了银子,朝着外面去了。那声音果然已经消失了一个无影无踪,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看。
六街三市,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人来人往。人们都举着油纸伞,尽管外面一片流金铄石,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的热情,人们依然故我,叫卖声此起彼落,很有点儿风情。
我们今天代替裴臻巡城,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岳飞已经大惊小怪,一边走,一边一惊一乍的,将那油纸伞高高的举起来,遮蔽在了我的头顶,于是,方寸之地凉飕飕的。
我暗忖,这也是一个很会阿谀逢迎的孩子呢,不过不动声色。
“再往前走,就要出帝京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