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我来不及提醒,那冰块的一端已经碎裂了,那个将军看到情况不好,立即撤退,准备离开,但刑天呢,刺溜的一声,已经朝着悬崖去了。
“糟糕。”我眼睁睁看着刑天坠崖,但却没有帮助到,但谢必安呢,面对这样惊心动魄的场景,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现在,去哪里呢?”我看着谢必安。
“你继续看悬崖。”人都落下去了,还有什么要看的呢?但是我此刻一看,忽而发现,悬崖上出现了一双时血迹斑驳的手,那手蜷缩着,好不容易从悬崖上上来了,一把握住了旁边的冰块,一点一点的蠕动,身体好像尺蠖一样。
“啊,刑天将军居然没有死。”人们都失惊了,尽管他们是敌人,但此刻,他们多么希望刑天能上来啊,毕竟刑天是一个名如其实的将军,他们有惺惺惜惺惺的感觉。
此刻,刑天的身体好像一张弓一样,一点一点的蠕动,很多次都要坠落了,但却并没有,那将军看到这里,立即准备帮忙,找到了一条绳索,丢在了刑天的旁边,刑天一把握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而地动山摇起来,刑天所在的冰块轰隆一声,已经折断了,眼看刑天朝着悬崖去了。
我的心跟着咯噔一下。
“现在怎么办啊,他就要死了。”
“不会。”谢必安安慰我一声,我只能点点头,不很久,这群人到了断崖的旁边看起来,那将军遗憾的叹口气。“我总以为,他会为我所用的,现如今倒好,我们将他毕竟还是逼死了。”
“将军也不需要遗憾,一个武将能死在战斗中,是他非常荣幸才对呢。”
“你言之有理。”将军看着旁边的小兵,那小兵伸长了脖颈子在悬崖旁边展望了一番,“将军,现如今,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们回去吧。”
“将军,这悬崖深不可测,又是如此冰天雪地,天快黑了,万一发生什么雪崩之类的,大家都危险了,去吧。”旁边的人提醒一句,将军点点头,只能回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离开了,自然而然,妇人之见的诅咒起来,我恨不能将自己学会的三字经都拿出来,但我啊,毕竟是一个从来都不会出口成脏的人,索性也不说了。
“人渣,禽兽,不,禽兽不如。”我诅咒,旁边的谢必安却笑起来,顺手拍一拍我的肩膀,我们两人朝着下面去了,下面的积雪已经凌乱了,看起来,刑天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他的身体在极速坠落的途中,被悬崖上的红梅给支撑住了,跟着形成了一个温和的缓冲力,几个起起落落,几个载沉载浮,身体包裹在了积雪中,就那样九死一生的,就那样有惊无险的滚落在他们家门前的红梅上。
女孩刚刚经历了父亲死亡的阴霾,感觉自己的整个天空都是灰色的,现如今,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即朝着门口去看了,一开始,看到的仅仅是一个蚕蛹一样滚落在红梅上的东西。
跟着,那蚕蛹上的雪就碎裂了,一个冻僵了的,浑身都是血的人从树上滚落了下来,他的身体重重的撞击在了地面上,发出来一声沉闷的哼声,女孩看到这里,鬼使神差的早已经忘记了恐惧,朝着他去了。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相遇。”我感觉,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乱,造成的相遇不还很好,这样的邂逅,可不是谁想要有就能有的。
我唏嘘不已,事情的真相居然是如此这般。女孩先是一怔,但跟着就明白过来,自己还必须上前一步。
“喂——”她不知道究竟用什么办法能测试他究竟还活着没有,捡起来旁边那嶙峋的木棍,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不十分用力,就那样刚柔并济的模样。
“喂,你还好吗?”柔奴看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人,那人已经冻僵了,没有丝毫的反应,女孩怅惘的举眸,看着高阔的天空,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他们这里与世隔绝,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外来人了,看他一身戎装的模样,柔奴想,大概外面的生活还在南征北战吧,不过,可怜无定河边骨了,他还是春闺梦里人呢。
她就要转身离开了,但转念一想,似觉不妥,现如今,何不将他埋葬在这里,也算是自己乐于助人了,别看这个季节,外面可有很多狼呢。
这些过路的狼,只要嗅到血腥味,可会成群结队的过来,非但将他的尸首吃一个一干二净,还会间接的威胁到自己的安全,柔奴心念电装,立即朝着他去了。
“咳咳——”但出人意料之外的,他居然还一息尚存,那仅仅的一口气息,就那样让他咳嗽了一声。
“啊,”柔奴惊喜的大叫起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好像她很希望他已经死了一样,但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的。
柔奴半蹲在了他的身旁,轻轻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感觉得到他的呼吸虽然绵软,虽然疲倦,但人还好端端的,立即安抚一句——“你不要乱动,你全力配合我,我带你到我家去。”
她的声音那样轻柔,他明明已经挣扎在了死亡线上,明明整个人已经快要去那边了,但因为这执拗的声音,却好像将他呼唤回来了一般,他清浅绵长的叹口气,接着点点头。
看到这里,女孩比刚刚还要惊喜了。
“你等等,我想办法。”女孩一边说,一边继续打量面前的将军,这个武将看起来很是孔武有力,他的身躯很是庞大,她站在他的面前简直好像是一只小鸟似的。
柔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的用力,都不能拖动他的身体,思前想后,柔奴决定了,做一个担架,将之给搬运到旁边去。
说干就干,这个寒冬腊月的,哪里有什么便于用的东西呢,索性,她到家里找到了父亲生前留下来的宝刀,将树皮给撕扯下来,跟着做了一个活动的担架,一切都弄好了。
柔奴早已经累的汗流浃背,尽管已经冷的不成样子,但柔奴还是哈口气,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臂,朝着旁边去了,用力的拖拽,他的身体跟着慢慢的移动起来。
“真沉啊。”柔奴想,但她还要用力,终于不知道用了多少力量,好容易将男子搬运到了距离屋子不远的地方,现在,柔奴开始后怕起来,这个男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自己这样做是引狼入室呢,还是日行一善呢?自己这样做,将这男子带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中,等到这男子好起来以后,对自己是不是一种威胁呢?想到这里,柔奴倒是恐惧起来了。
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男子在外面自生自灭,然后暴尸荒野啊,一想到这里,柔奴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但回眸一看,这病怏怏的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口中一股浓稠的血液喷涌出来。
“救——我!”这是该男子再次昏迷之前,说出口的两个字,柔奴一想,事已至此,何不继续努力努力呢,她攥着拳头,拼尽全力,将这担架搬运,朝着屋子里面去了,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木头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两人到了室内,室内一灯如豆,还好外面有明亮的雪光,雪光如此的耀目,以至于屋子里面显得也是窗明几净的样子,她早已经累坏了,明明需要休息的。
但却要和死神来争分夺秒,她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丧失了救助他最好的时间和契机,与其这样想,不如早点儿行动起来,她顾不上自己累的气喘如牛。朝着外面去了。
将木柴已经搬运进来,将屋子里面的火盆烧的一片姹紫嫣红,这么一来,屋子里面的寒气逐渐就消失了,这么一来,人的血液循环也是快了不少。
也是这么一来,他才发现,他早已经遍体鳞伤,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水,她想,自己救助他,究竟能吗?
她和父亲生活在这个世界,对于医药还是比较懂的,但毕竟皮外伤还可以治疗,内伤呢,就不能了,她现在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屋子中,接下来的一幕,究竟应该如何来呢。
“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她解释一句,轻轻的凑近了他,她低眸,能看到他的眉峰笔挺,能看到他的眉心打结了,看上去很郁愤的模样。
“别怕,我会救助你的。”她信誓旦旦的说,一边说,一边将他那七零八落的铠甲已经拿走了,这么一来更加能看到身体的伤口,伤口很多,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很是奇怪,一个人就已经这模样了,居然还好端端的,他将医药箱拿出来,把里面用于疗伤的草药,纱布等等都找到了,他的伤口很多,柔奴烧热了酒水,给他的伤口开始消毒起来。
一会儿,消毒工作已经完毕。检查伤口,将这些能包扎的都包扎了,跟着就是内伤了,她号脉,从父亲哪里,她学到过这些,虽然比较粗浅,不过一般的小病还是能治疗的。
将草药选择好,给他煎熬起来,但他呢,不见好,看上去好像还在恶化,她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了,只能在屋子里面寸步不离的陪伴着他,他时而*起来,时而皱眉,痛苦的低喃什么。
时而用牙齿用力的咬着嘴唇,看上去痛苦万分,她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将他那脱臼的手臂和小腿,用木棍固定起来,但愿早早的好起来。
他呢,接受了她对于自己一切的治疗,一个是强烈的求生欲望,一个是尽心竭力的照料,他可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美意,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好起来。
“真是一个顽强的人。”我说,回头看着谢必安,谢必安已经惨笑,摊开手,无奈的说道:“可不是,要是今时今日,他果真死了,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