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他伤感的叹息,看到他这种模样,我不禁懊丧起来想要安抚两句,但话到嘴边却完全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好了,你这一辈子早晚都会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难道不是吗?”他们的一辈子太长了,长到让你怀疑人生。我们人族在他们的生命轨迹中,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抛物线罢了,在他们的坐标轴上,不容易找到人族的痕迹。
我以前,也是没有寿命的生物,我终于有朝一日变成了人,我有了人的独立思想,有了一切的一切,后来我逐渐的成了现在的我,我呼吸着周边的空气,虽然我明白,不过一百年的尔尔光阴罢了,但我却前所未有的快乐。
我们需要接受来自于命运一切的安排,我们需要明白,一切的命运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装订好的一本书,我们就是这本书中跳动的字符。
“你好像总是不开心的模样。”我同样伤感,动了恻隐之心,说真的,这一刻,我的心居然疼痛了一下。
其实,人族对于妖族总是有误解的,世界上很多妖族是不会主动伤害人族的,有这样一个故事,说冰天雪地中,有一个踽踽独行的行路人,看到地上有一条没有冬眠却已经冻僵了的蛇。
于是好心好意将这条蛇给救助了,原本以为这条蛇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却哪里知道,等到蛇能自由活动以后,立即给这个施救者一口。
这样想来,好像动物冷血的比较多,而含情脉脉的比较少,其实话说回来,好像也的确如此,不过这仅仅是片面的观察罢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其原因就是,蛇类一不小心将人类排外了,以为人族的善良其实是对自己的伤害。
以此类推,同理可证,其实在很多时候,动物才是人类的朋友。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借酒浇愁啊。”酒吞童子看着我,说。我将看着雨帘的目光收回来,注目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目光如此治疗,几乎是有点儿忧伤了。
“是啊,”我道:“还有一句叫做‘举杯销愁愁更愁’呢。”
“你的意思,喝酒也无济于事了?”
“贪杯买醉仅仅是一时之快罢了,过了这个时间呢,其实你心情该不好还是不好,我觉得,人的心情是能调整的,能从内心调整的。”我说,循循善诱的模样,酒吞童子点点头。
“你到底会因势利导。”
“我什么都不会,只是希望你快乐点儿。”我说。
我们还要聊两句呢,我听到了马儿鸣叫的声音,我立即朝着洞口不远处望过去,老远的看到了枣红马,这枣红马昂首挺胸过来了,马背上是岳飞,刚刚到这里岳飞从马背上一个踉跄就滚落了下来。
“啊,岳飞,你怎么了?”我惊恐莫名,刚刚并没有留意到他受伤了,此刻,我失惊的将孩子给了酒吞童子,一个人冒雨到了外面,将岳飞搀扶起来了,他受伤了,光外伤我就看到很多。
我凝神,将岳飞用力的拖拽到了没有雨水的地方,岳飞朦胧的眼神看着我,好像非常疲倦的力量,说了三个字以后就昏厥了过去。
“对不起。”
我自然不明白究竟这道歉意味着什么,我心急如焚,岳飞是我的徒弟,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是我的朋友,这样一个好朋友,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遭此重创呢?
“还好呢,你不要担心。”旁边的酒吞童子查看了伤情以后,事不关己的说一声,凉凉的。
“不很好,你照料孩子和饕餮,我需要救助一下。”我一边说,一边将岳飞搀扶席地而坐,跟着将灵力灌输到了手掌,不一会儿,灵力已经召唤到了他。
岳飞醒过来了,用力的咳嗽一声,好像早已经受不了了一样,我立即拍一拍岳飞的后背,他的眼神惘然的看着前面,最终落在了我的面上,我急切的很,心脏紧锣密鼓的跳动。
我知道,人族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好端端的岳飞这么会到这里来呢?不然好端端的,岳飞怎么会受伤呢?我惶恐的看着岳飞,但岳飞刚刚醒过来,并不好立即回答的。
“这里很安全,你放心就好。”我适然笑着,给了岳飞一个眼神。
“这个我知道。”岳飞点头,眼睛里面有了追忆的光芒。“老爷现在已经不不正常了,天师府已经四分五裂,我尽心竭力,但还是没能绵延下去。”
我没有责备岳飞,甚至于连责备岳飞的意思都没有,事情是什么样的,我脑子里面逐渐形成了一个观念,裴臻因为什么东西蛊惑了内心,这才会如此,但究竟是什么,我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
“不着急,现在你休息休息。”我说。
“是。”岳飞看着石壁,头顶有钟乳石,因为洞穴里面的篝火,将这里照耀的五光十色的,头顶的石头流光溢彩,看上去很是美丽。
真好看啊,但却是在做这种情况之下的,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本能的,我已经明白,世间很多东西都在变,变的最快的还是人性。
我准备出去走一走,沉闷的氛围,好像一块石头压在了我的胸口,我连喘息都不能。
“我出去走走。”我丢下一句话,朝着外面去了,山涧因为雨水的缘故,一片泥泞,不过也因为这洗山雨,山涧的空气清心了不少。
穿行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我一边走,一边看,但黑暗已经遮蔽住了很多东西,让我不见,我走,走一走就心浮气躁起来。
算了,现在我必须要到人世间去走一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裴臻已经到了玄十天这里,玄十天见裴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外界的变化,是玄十天暂时没有得到讯息的,但裴臻今天到了这里,却让玄十天有了另外一种预感。
他每日都进修,好像变的迟钝了不少,但实际上并没有这样,他的杂念一一都丢开了,倒是变得耳聪目明起来,裴臻到这里,呼吸就紊乱起来,裴臻的步履也是如此的沉重。
玄十天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已经听到了,裴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经历了多少沧海桑田的变化呢?玄十天不清楚,他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裴臻这才给玄十天行礼。
“起来吧。”玄十天凉声说。
“是。”裴臻点点头,有人赐座了,裴臻告罪坐在了旁边,但脑子里面回荡的还是丫头的话,杀了玄十天,杀了玄十天,杀了玄十天。
他现在转过念头一想,玄十天之所以明哲保身,其实仅仅是想要让自己做替罪羔羊罢了,却还要编排那样一系列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么一来,裴臻对玄十天的怨恨也是与日俱增起来。
想到这里,裴臻手中的降魔杵已经蠢蠢欲动,玄十天感觉到了,但却如此的不动声色,裴臻暴起伤人,玄十天没有躲避,但身体却分裂出来很多个,裴臻凝眸看着,忽而泄气的丢开了降魔杵。
手用力的捧着脑袋,看到裴臻如此痛苦的模样,玄十天只能轻轻的念诵符咒,将裴臻给催眠了,看到裴臻已经闭目休息,玄十天这才将那一块石头拿出来了。
看了看,玄十天将石头封存在了一个锦盒中,这石头不需要重见天日了,将石头束之高阁以后,他这才用灵力给裴臻治疗。
现在,裴臻搞不好就容易伤害人,他将裴臻安排在了一个密室中。
我从洞穴中出来,到了人世间,人世间已经星星点灯,一片华灯初上了,这样一个夜晚,是属于精灵的,是属于人族的,是属于醉生梦死的。
我心情并不好,直奔天师府来了,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接近于毁灭了,走了很多人,这里空落落的,我想起来之前这里的繁忙,看着现在这里的萧条,抚今忆昔,一种悲怆的情怀眼睛产生了。
我还在看着呢,后面有了脚步声,我乍然回眸,很多人都离开这里,会是何人呢?
一看居然是五毒中的大姐,她看到我显然也是震惊了,“是你漓之夭,你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是你,你们都在?”
“我们都在。”大姐点点头,跟着二妹与其余几个人都出现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清楚,我看着他们却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触。
“你们分开了?”二妹心直口快,问我,我木讷的点点头,好像没能听清楚究竟二妹问的是什么,二妹闻言,沉吟了片刻,这才蹙眉,叹口气。
“我以为,你们是佳偶天成,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她说,眼神中的向往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也那样以为,但毕竟事与愿违,到头来,一切都完蛋了。”我说。
“为什么不努力努力,继续在一起呢,你们要是分开了,以后的一切也都完蛋了,不是吗?”二妹说。
“我……”我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了。
“我们到后面去看看。”显然,他们也是刚刚到这里,他们都不相信,这里会人去楼空,留给他们的伤感与品味,其实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面上有了一抹不定的神色,我们一起走,到了后面,后面一片狼藉,人们离开之前造成的狼狈,就那样难堪的表示了出来。
之前,这里蒸蒸日上的,但后来呢,这里已经成了怎么一个模样,我看到这里,再次抚今忆昔。
“看起来真的命中注定,鬼族要一统江湖了。”大姐叹口气,伤感的说。
“并非如此,我们还有努力的机会。”青竹一边说,一边迈步到了棺材旁边,掀开盖子,看到了丫头,因为有内丹的保存,丫头还栩栩如生,不像是去世了,好像仅仅是睡着了一样。
“毁了吧。”青竹一边说,一边就要用三昧真火将尸体给焚烧了,我立即到了青竹的面前,保护在了丫头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