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好像来自于地狱的阿修罗一样,要吃人的模样,我看到这样的刑天,心情也是比较紧张,算了,这些事情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一切都是偏听则信。
我已经拿不出来证据证明曼荼罗公主的好了,毕竟刑天回来看到的是什么呢?看到自己妻离子散,一切的线索和事情都不利于曼荼罗公主,明明曼荼罗公主是好意,才将柔奴接到自己的府邸去居住的。
但现在看来呢,好像这好意已经成来歹毒的心肠了,至于刑天孩子的死亡,是我们意料之外的,现在,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曼荼罗公主,我还能说什么呢?
“算了,我们说点别的。”我挑开了话题,不愿意让刚刚那沉重的东西变得更加是沉重起来,他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说道;“那么就聊一聊别的东西。”
“你在草原可好,生活的可还习惯呢?”其实,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明明是想要问曼荼罗公主在帝京好不好,生活的习惯不习惯,但却要这样说,我点点头,说道:“帝京的生活是一番模样,但草原是另外的一番模样,我啊……”
我笑——“在哪里都能生活,毕竟我是一个随遇而安之人。”
“谢谢。”他说,真是没头没脑的,但我知道,这谢谢两个字是由衷的,毕竟我间接的照料了曼荼罗公主,我是代替刑天去照料曼荼罗公主的。
“不用,不用,我有我的目的,举手之劳罢了。”其实,刑天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我有什么目的,我尴尬的一笑。“你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仅仅是好朋友。”
“我知道。”刑天点头。
“我的目的不是这个,反正我没有什么坏心,这个你放心就好。”我又道;“现在,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究竟轩辕氏如何呢?”我问的问题,意思自然是人品了。
刑天知道我的意思,点点头,说道:“先帝是一个非常励精图治的人。”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既然他的人不错,你为什么要害死他呢,因为你觉得,他是你的杀父仇人?”这个秘密,目前为止知情人只有我和谢必安,刑天啊刑天,你才不是他的仇人呢。
你的部落让轩辕氏打败以后,轩辕氏因为顾念你有身孕的娘亲,好心收留了你的娘,后来和你娘情投意合,但在此之前,已经有了你了,你说,你和轩辕氏是什么关系呢?
他是完全在容忍你,完全在包容你,但是你呢?
“不,我没有杀人,我知道,轩辕氏是一个好人。”刑天痛苦的说,连饮三杯以后,有了泪水,我没有见过刑天的泪水,看到刑天哭了,我也是被触动了。
“算了,也不说这个了,我现在至少相信了一件事情。”我说,“你没有伤害他,轩辕氏是真正中毒死亡的。”我说。
“漓之夭,你果真相信我?”好像,他已经被无数次误解了似的,好像他是一个异端,被人不停的攻击过一样,我看到这里,轻轻的点头,吸口气。“我相信你,因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你和曼荼罗公主一样,都是希望帝京能蒸蒸日上。”
“但鲜少有人能明白你们的心,不过你放心就好,有我就会有千千万万逐渐理解明白你们的人,放心就好。”我说。
“漓之夭,为你这些话,我当浮一大白。”他笑嘻嘻的样子,好像肩膀上的什么重担已经彻彻底底的拿走了,我眯缝眼睛打量着刑天。“我心知肚明,我是一个聪明人,不是吗?”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刑天有央求我的意思,面对刑天的央告,我点点头,或许你不开口,我已经知道你要央求的是什么了,果真是如此,刑天找着我的思想已说道:“早草原,她是孤苦无依的,你要还回去,就多多帮助我照料照料她。”
“好。”我点头,这没有什么。
“你能不能隐瞒他,甚至于让她明白,她的父亲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死的,这样我们就是仇人了,她就再也不会喜欢我了,这样才能接受萧逸。”他说,这一刻,我感觉到了爱情的微妙,也感觉到了一个人牺牲的伟大。
“刑天,这些话你应该当着她的面说的,我不方便去转达,这对我来说,高台残忍了。”我顿了顿,握住酒杯开始狂饮起来,酒水是冰凉的,但却有什么湍急的热辣辣的东西落在了酒水中。
是我的泪水。
我忽而憬悟过来,我准备离开了,但在我离开之前,我回身看着面前的刑天。“刑天,我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实话实说,好吗?”
“好。”刑天点头。
“你喜欢柔奴多还是喜欢曼荼罗公主多?”我问,这问题多少有点儿无理取闹了,但刑天呢,却开始回答了,我侧耳聆听,这是我早已经想要知道的答案了,“我喜欢他们一样多,没有孰轻孰重。”
“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以为曼荼罗公主害死了你的柔奴,但事实并非如此,你的柔奴是身体不好,自己死亡的,我们……”我还要说什么呢,但发现刚刚就在我这一句话冲口而出的刹那。
那千杯不醉的刑天忽而眼神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良久,才说道:“刚刚……你说什么?”
“我……”算了,算了,看起来我是果真不能将未来的事情告诉刑天的,我只能胡乱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刑天点点头,“你现在去哪里,我送你过去,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在帝京举目无亲,比较不安全。”
“我能飞天遁地,有什么不安全的,刑天,你多虑了,倒是你,我看你今晚好像喝多了,你骑马注意点儿,我还有一个朋友在等我,我就先行一步吧了。”我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给刑天抱拳。
“好。”刑天点点头,我离开这个酒楼,心情却非常的复杂,曼荼罗公主现在已经那样子,她会不会接受自己悲惨的命运呢?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距离曼荼罗公主刚刚的小产手术。我迈步朝着酒楼去了,到了屋子以后,老远就看到这个年轻人在打盹,我拍一拍他的肩膀——“偏劳你了,你现在开一个房子去休息,你帮助我很多。”
“我刚刚可没有规矩了,我……”
“混说什么呢,我早已经知道了,你自始至终都这样安安静静的,好好的去休息,这里不要你了。”我这是显而易见的逐客令了,这人不留在这里了,点点头,朝着外面去了。
门关闭以后,雪球从旁边的博古架上下来了,我对着雪球叹口气,而雪球呢,手中举着一块甜瓜给我。
“哈,哈,”我笑,“你这是如何得到的?”雪球指了指对面,我知道她是行窃去了,我还是接受了偷窃过来的甜瓜,已经十月多了,说起来帝京的甜瓜早已经没有了。
想要吃甜瓜,就要花费很多的代价,现在的甜瓜所费不赀呢,我吃了甜瓜,凑近了曼荼罗公主,第一眼看到的还不是曼荼罗公主,而是曼荼罗公主旁边的铜盆,盆子里面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这胎儿看上去已经神完气足,但……
算了,我念诵往生咒,将这盆子里面不应该出现的婴灵给送走了,将他的形体也是变消失了,免得等会儿她醒过来会比较伤感。
我吃了甜瓜,准备闭目养神呢,忽而听到了来自木床上的*声,我立即朝着他去了,轻轻的攥着曼荼罗公主的手掌。
她的手掌滚烫,好像火炭一样,“感觉好点儿了?”我问,看着曼荼罗公主,曼荼罗公主虚脱的很,非常缓慢,非常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迷迷蒙蒙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等到全然看清楚我以后,这才叹口气。
“我……”她没能说出来什么,手已经抚摸到了自己的小腹,这一惊,非同小可。
“不,我的孩子呢?”因为惊恐和意外,她居然坐直了身体。空洞无神的眼睛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就那样痛苦的看着小腹,我点点头,“已经没有了,早都让你不要过来你不同,你现在不应该难过,你反而还应该感谢我呢。”
“要不是我,连你自己都玩完了。”我说,会叫残酷,但这是现实。
“孩子,我的孩子……”曼荼罗公主哭起来,凄惨的很,将头埋在旁边的被窝中,我看到这里,上前轻轻的拍一拍曼荼罗公主的肩膀,只能随便找借口来说服曼荼罗公主了。
“其实,话也不是这样说,你的孩子原本就不怎么健康,医官刚刚说过了,即便是这孩子不怎么样,早晚也是会……那什么的,你还是节哀顺变的好,这世界上,凡是能靠近我们的,都是缘分。”
“缘分在就好,一旦这缘分散了,一切的一切也就消失不见了。”
“是。”曼荼罗公主痛心疾首,点点头。我们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曼荼罗公主用力的抱住了我,好像浑身的力量都用在这件事情上了,我轻轻的拍一下曼荼罗公主的后背。
“哭吧,哭吧,能哭出来才好呢。”
曼荼罗公主浑身都在颤抖,一开始知道这个沉重的打击,她哭的肝肠寸断,泪下如雨,但过了会儿,他的声音已经封闭住了,好像蚊子在哼哼一样,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大悲无言了。
我想要安慰她,但现在我却不知道究竟自己说什么好,悲伤如果能一分为二就好了,我就能得到曼荼罗公主的一半悲伤,我情愿自己难受点儿,也不愿意曼荼罗公主伤心欲绝。
我们走上这条路,原本就是错误的,现在,我悔之无及,在曼荼罗公主跨上马背的第一时间开始,我就应该过去,将之说服的,也就不会有这样悲痛的意外发生了,我自责到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