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四岁那一年开始,我已经是现在的模样了,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我并没有丝毫的增长,我还是老样子。
我属于人类?不,不从某种意义上看,我的形体是人的,但是我的生活方式好像更加近似于妖族。我是天地的产物,这是我没有办法选择的,在三个庞大的族群中,我不隶属于任何一个。
但是我往后的一举一动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三个族群为了我,都已经拼尽全力……
我也会死,但是我需要死的有价值,我的价值就是他们的利用!无论是妖族还是鬼族只要是有了纯魄之心,这两个族群就可以行走在赤日炎炎之下,想一想,的确让人怵头。
要是这是一个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妖魔横行鬼怪出没的地方,人类还有没有所谓的“安全感”呢?我看着那些美丽的蝴蝶终于还是飞走了,我这才累的气喘呼呼的。
到了他的位置,温非钰在与我的眼神接触的那么一刹那,躲闪了一下,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不再看我,而是看着院子里面慢慢陨落的花瓣,我正要说什么,一个踉跄,已经不好意思的跌入了这家伙的怀抱中。
天地良心,我刚刚真的是一不小心,与蓄谋很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那么一个踉跄以后,温非钰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再看时是,手腕上又是多了那一根亮闪闪的痕迹。
“温非钰,我恨你,你总是以为我可以逃走的。”
“人类在欺骗人这样的事情上,总是不遗余力的,你是人类。”他说,凉飕飕的,好像现在的温非钰与刚刚的温非钰不是一个人似的,这个家伙是一个多重人格啊,我退开一小步,看着眼前的温非钰。
“你说的是少部分人,你去的地方总是青楼,青楼,青楼中的女孩子都不是那种朴实无华的,你要去多看看其余的地方,我们人类,不会随便就骗你的。”
“你说的,或者是有道理的,不顾哟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说,一边说,一边已经喑哑的一笑,“今晚,玩的很开心?”
“还凑合。”我一面说,一面往前走,不理会温非钰,开心不开心倒是其次的,现在我发现自己很困,想要休息了 。
“还睡得着?”他跟在了我的身后,我们两个人并排朝着客寓去了,我一边走,一边看着他的倒影,他的倒影也是人,完全是一个人的模样,但是偏偏人就是狐狸精,还是狐狸精中最为厉害的一种。
“我以前看过一个话本小说,有人写出来说你们这一群九霄美狐,总是喜欢迷乱人的心智,人的心智要是迷乱了呢,这人就会做出来很多自己都不清楚的举动。”
“你们采阳补阴。”我说,他听到这里,微微一愣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那是你们人族在丑化我们,我们有自己修炼的本事。”他说,一边说,一边朝着月亮拜一拜,我好像以前看过另外一个话本小说,说狐狸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会在体内形成一个内丹。
这内丹,到了夜晚的时候吐出来,采集日月的精华,然后吞纳回去,如此周而复始,就是狐狸修理的全过程,我现在脑子里面是一大片浩浩荡荡的狐狸,在月光下,在 妖族的青石板上,一个一个都吐出来自己的内丹。
这……
场景未免过于美丽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此刻,我不怀好意的笑了,因为自己那种想象力,旁边的温非钰似乎又一次想到了我要说什么,已经当先一步,说道:“我就知道你总是胡思乱想,内丹是需要修炼的,不是人人都有。”
“还是你们好,”我困了,在前面的位置就那样四仰八叉的坐下来,看着天边明亮的月亮,“你们啊,可以采阳补阴,可以对着月亮修炼自己的体魄,到了最后,一个一个都可以长生不死。”
“但是我们呢,我们并没有那种本事,我们什么都没有,到头来还有生老病死。”
“但是,妖魅总是想要成人的。”他说,我看着一本正经的温非钰,不禁微微一哂,正经的说道:“其实啊,我们值得人羡慕的都是别人看到的,不要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你想得多。”他说,我看到温非钰反唇相讥,只能点点头,“好吧,是我想太多,想太多,现在我要去休息了,你总不至于今晚还要与我在一起?”
“你们人间有句话叫做一夜夫妻百夜情。”啊,我听到这里,立即皱眉,“你……能不能莫要如此肉麻?”
“无聊罢了,不调戏你,做什么呢?”他一边说,一边跟在了我的身后,我 叹口气,只能任凭温非钰的调戏,其实我也是在想,要是温非钰是人就好了,我要是与温非钰是人族的就好了。
但是并没有那种可能啊,温非钰是一只妖,不过是经过好生修炼的妖罢了。
我叹口气,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终于还是进入了前面的屋子,“今晚怎么睡啊?”我看着屋子,看着屋子里面的床。
“昨晚怎么睡,今晚就怎么睡。”他说,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叹口气,我只能一笑,然后和衣而睡,看到我休息了,温非钰也是躺在了我的身旁,刚刚睡着以后,好像院子里面有什么声音。
我推一推温非钰,“喂,你去看看,我好像听到什么。”
“没事。”他这没事两个字刚刚说完,一股极大的力量已经将我们的门给撞击开,一股逼人的寒意已经侵袭了过来,我的牙关咬紧,明明是卧看牵牛织女星的美好夜晚,但是今晚的仲夏夜是那样的冷。
我如坠冰窟,本能的觉得不好,一边控制自己的牙齿,一边瑟瑟发抖,“你……能不能关上门,然后你抱抱我,我……好冷啊。”
我正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并没有去关门。
我听到一声恐怖的惊叫声,再看时,眼前那一团氤氲的白色冷雾中,已经逐渐出现了一个缥缈的幽灵,这是一只恶鬼,瞪圆了那双铜铃大眼,伸长了舌头就要将我们吞入腹中。
我看到这情况,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脸。
“啊啊啊,温非钰我怕,我好怕啊。”我一边藏起来,一边透过被子的罅隙看着温非钰,温非钰与恶鬼斗法很好玩,恶鬼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要吃我们,温非钰不过是冷然一笑,伸手已经握住了旁边的蜡烛。
然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已经将这个恶鬼给烧毁,我再看的时候,地上多了 一片黑色的灰尘。
“这是什么鬼?”
“无良鬼。”他说,说完以后,又道:“其实不能算是鬼,这顶多是阴差派过来用来个勾魂的。”温非钰说,说完后,看着我的一张脸,“为何一张脸这么白,你以为鬼王冥刑就可以将我如何吗?”
“这,自然不能,不能啊。”
今晚,我有点儿怕怕的,于是依偎在了温非钰的身旁,温非钰也不理会,我胡乱的在温非钰的身上摸了摸,一来算是寻找温暖,二来则是揩油。
“你……乱摸什么呢?”
“我几曾乱摸,我是从上而下,从下而上,我懂规矩有使命的在……”我还要所什么,温非钰已经皱眉,一把就将我的手给推开了,其实我不是色女,但是有这样一个玉树临风在自己的身旁躺着,我就是受不了吗,哈哈哈……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当我的回笼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窗外那一股冷风又一次给吹了进来,我瑟瑟发抖,有了未卜先知的经验,我已经推一推旁边的温非钰。
“郎君,你去看看,这一次又是什么鬼啊。”我这么一说,他立即站起身来,已经朝着门口去了,没有大战三百回合的惊心动魄,很是平常,一只恶鬼已经死了,身首异处,我出门去就着月光一看。
第一个进来的是用纸张折叠出来的,第二个则是用泥土做成的,战败以后,都变成了本来面目,事不过三,我想,鬼王冥刑今晚应该会消停点儿了。
“是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多管闲事,于是这个吊死鬼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鬼王冥刑,鬼王冥刑这才主持公道,对吗?”我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温非钰,温非钰与我的论断是一模一样。
“他还会来的。”他看着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果然到了三更天的时候,一个非常大非常大的庞然大物出现了,这个庞然大物用力一掌就要将我们的屋子给毁灭,温非钰伸手,我看到他的手指上多了一束明亮的让人不可思议的光芒。
再看时,烟花一样的光芒中,这个超级大的巨无霸已经倒在了门口,我因为好奇,立即与裴臻从出门去看,一看之下,知道这个鬼是一块木头削出来的,不免肃然起敬。
鬼王冥刑为了抓一个人倒也是蛮拼的,现在的状况已经很清楚,就目前的情景看,好像不得逞誓不罢休了。
“这……今晚已经有这样多的鬼,要是明日里,这……”
“不妨事,这事情鬼族觉得冤屈,不过我们是会保护大人的。”
“啊,好,好,多谢,多谢啊。”裴臻一边感叹,一边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漩涡中,随时都有没顶的可能性,现在我看到裴大人这样子,立即上前一步安慰一下裴大人,不过是随便两句老生常谈罢了。
“大人,人生自古谁无死啊,有的人呢,死是重于泰山的,有的人呢,死是轻于鸿毛的,您的死啊,是在泰山与鸿毛之间的,您的死啊……”
我不安慰还好,这么一安慰,据裴大人身旁的小妾第二天说,裴大人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还噩梦连连,我想,我以后不能随便安慰一个人。
第二天,一切还是老样子,鬼族与妖族不一样,鬼族喜欢的是阴暗潮湿的地方,鬼族有很多也是麻木不仁的活着,有一部人,他们遭遇到了横死,或者连他们这些当事人都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