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自责不是,这哪里与你有关系呢,你虽然自认为是毁灭者,孤却认为你是这里的创造者呢,孤是不能的,但看到这里,对你也是拍手称快。”皇上一边说,一边看着前面。
“那是玉带桥,你看,多美丽啊。”皇上看到桥上有妙龄女郎已经走过,她们的欢声笑语,好像铃铛摇曳在风中似的,给这个温暖的春夜蓦地增加了一抹淡淡的意思。
“你看,这是我们的军队。”皇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处从阙楼出来的一行人,这一行人穿着黑色的铠甲,一个一个看起来都不怒自威,他们走路的动作慷慨激昂,眉宇他们面上的神色一样,*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
“皇上请看这边。”玄十天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从玄十天手指位置看过去,能依稀看到走过来的第二个军队,这军队一看就是降魔一族的,他们这群人走起来的速度没有帝京军队快。
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滴溜溜在留意四方城的风吹草动,皇上赞赏的已经竖起来大拇指,“要说到训练军队,朕还需要和你好生学习学习呢。”
“皇上已经做的很好了。”
“朕是美中不足,朕要有你五分之一,朕也满足了。”皇上一边说,一边笑了。
“皇上过谦了。”玄十天寒暄一句,现在的帝京的确不错,看到有人在河水中放着花灯,玄十天这才蓦地想起来什么似的,过了片时,道:“皇上,今天是……是令妹的……忌日,我……”
“好说,好说,灵媒是为国捐躯的烈士,烈士都是永垂不朽的,都是死而后已的啊,要没有她们,哪里有我们现在的安全呢?”皇上动情的说完,已经和玄十天下了马车。
到了外面,放花灯的地方已经人满为患,人们都穿着洁白的衣裳,放花灯是为了祭奠死者,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弥撒,皇上从衣袖中摸出来两枚铜子,朝着旁边去了。
一会儿,已经将两枚灯笼给拿了过来,将名字都写好了,皇上先将一枚丢在了河水中,看着那灯笼载沉载浮的去了,皇上将目光收回来,却发现,玄十天的情绪很是低落。
“你知道朕为什么也放花灯呢?”他看着玄十天,面上有循循善诱的神色,玄十天不知道,悲怆中,将河灯已经丢在了水湾中,玄十天的眼睛看着那河灯,却一言不发。
皇上这才说道:“朕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其实,他们走了,这也是命运的安排。”皇上秘密的切切的说道:“人都是从生到死,这是他们的命运决定的,我们只能听天由命,其实……”
皇上看看周边,发现并没有人给他们注目礼,这才又道:“其实啊,朕放花灯,也是因为朕放给百年后的自己,朕要亲自看看,其实人生朝晖夕阴仅仅是一刹那的繁华罢了。”
“到头来,也仅仅是河心中的一抹花灯啊。”他唏嘘一声,看着玄十天,玄十天半蹲在了旁边,眼睛却始终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忽然,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眼睛瞪圆了。
“十天,十天。”皇上拍一拍玄十天的肩膀,其实,从刚刚开始,玄十天就没有很在意听他的演讲,现在,玄十天看着湖面,好像水中有什么似的。
他看到,水下有白色的游鱼,鱼儿是流线型的,尾巴好像薄纱似的,摇曳生姿。皇上看了很久很久,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今晚天心月圆,有一种旖旎的流光包裹在了中众人的身上。
“妹妹,妹妹。妹妹啊……”玄十天用力的伸手,因为他看到了水面上有妹妹的倒影,却在手刚刚触碰到湖面的那么一刹那,一切的影响已经破碎了,一切已经荡然无存。
她极力的伸手想要握住什么,却发现,逝者如斯夫,我们能握住了的仅仅是昙花一现的光芒罢了,对自己的失态,他有点儿窘,但皇上呢,因为这个,更加是对玄十天亲切了不少。
“你是难得的性情中人,这是好的。”皇上一边说,一边玄十天拉了起来。
两个人今晚巡城,一边走,一边看,皇上说了很多,玄十天听了很多。四方城也变了很多,现在的四方城,与之前已经截然不同,四方城中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带着一种美艳的颜色。
鬼族最近的确已经变了不少,但也仅仅是维持在了表面上的变化,他们知道,人族也在变,祭司与太监站在了那高峻的祭祀神塔上,两个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脚下,从那遗留的古籍中,他们找到了能让他们起死回生的窍门。
“殿下且看,这是一个人。”
“不过是风水堪虞罢了,什么人不人的?”祭司看着面前的场景,从这里居高临下看出去,的确能看到一个人。那个人的躯体看起来很庞大,这或者也不是人,对于这核心的内容,他作为一个祭司居然不知道。
这一种发现,让祭司不很愉快,“我们需要唤醒这个人。”
“有什么办法?”祭司闪电一般的回眸,现在,人族与妖族已经连起手来,这样的情况,是让作为掌权人的祭司很恐慌的。他们很快大概就会找准一个机会,强攻进来的。
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连丝毫的行动都没有,但要等到行动果真有了,就迟了。
需要在危险几乎还不曾到来之前就已经有措置裕如的心,现下,他希望此人能给自己一个方法,让自己如虎添翼,人在弹尽援绝的时候,往往很喜欢做那种病急乱投医的事情。
此刻,他的眼睛里面有星星之火,而那太监呢,嘴角却挂着一个阴暗的狠戾的笑容,那太监的眼瞳很是阴鸷,好像地狱之火一样。
“这自然是有办法的,您看看就知道了。”他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卷轴已经拿出来了,祭司迫不及待的已经打开了那卷轴,眼睛一目十行的浏览,看完了以后,这才胆战心惊起来。
“用十万精魂,我族群现在也仅仅是二十万人罢了,要牺牲一半人群,这……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开始,对于这个事情,祭司是存在敬畏之情的,但现在,看到牺牲这样的庞大,他在敬畏中多了一种半信半疑的心。
“您就不要患得患失了,却是俗人心肠。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将人世间搅动一个天翻地覆才是你我应该做的,虽然这实验毕竟没有做,不过你以为,我们杀了那样多的人族,我们这样恶贯满盈,他们羽翼丰满以后,会那样放过我们吗?”
“这……”祭司感觉,他的心好像一个钟摆,摇摆不定。
“他们自然是不会宽恕我们的,即便是宽恕了我们,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们是鬼族,您莫非要让鬼族毁于一旦,现在您看看吧,我们鬼族不正好是在苟延残喘,要果真有什么能力能改变这里,何乐而不为呢?”
“你……”
“你可以好生思考思考,这异兽是什么,这卷轴中已经有记录,自己看看吧。”太监一边说,一边离开了这观景台,祭司叹口气,将那个卷轴已经握住了,唤醒沉睡的巨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巨兽叫做“混沌”,乃是天地鸿蒙初开时候就有的,可以说,与天地同寿。混沌最早见《山海经》中,是一个没有五官的庞然大物,凶残暴怒,喜欢吞噬人的灵魂,他看着混沌,又是对照了一下脚下那巨大的形骸,现在比刚刚还要举棋不定了。
从那观景台上下来,他的眼睛看向了旁边的位置,忽而看到他们在巡逻的散兵游勇,现在,这里的军队已经很少很少了,牺牲这些军队去做实验,这……
他的一颗心跳动的很是狂烈,但浑身的热血已经好像干柴面对烈火一样,逐渐的点燃了。
而同样是一个时间,绕公主已经百无聊赖的又是攻克了一本书,将那本书丢开以后,她看着远处那苍翠的笔架峰,那里的上错落有致,悠悠乎与颢气俱,洋洋乎与造物者游,真是美轮美奂。
但这样的美景,一个人看的次数多了,就会产生一种审美疲劳,现在的绕公主,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有一段时间,她的会突飞猛进,对学习到的东西,很快就会融会贯通。
一切都好像行云流水似的。
但在更多的时候,简直逆水行舟,她想要学会的东西,却很难很难,就那样停滞不前。现在,她除了翻阅这些典籍,还要锻炼五禽戏,久而久之的,她的身体变得和人族简直一样了。
她的心灵得到了彻底的净化,而肢体呢,则是得到了一系列的成长与退化,现在的他,该改变的已经都变了,她是那样迫切的想要离开,但开天鼻祖呢,偏偏在她想要离开,想要与之沟通的时候,开天鼻祖消失了。
反正这老头子也是行踪飘忽不定之人,所以,她并不能盼望他会过来。
她只是在想,现在她的灵力跟着已经彻底的丧失了,就连那近在咫尺的三山岳对于她来说,都比登天还难。她现在已经没有丝毫的灵力。只能亦步亦趋的走,跋山涉水,简直让她累到了极点。
这样的体力与耐力,如果到了人世间,还能做玄十天的贤内助吗?但开天鼻祖并没有过来,转眼之间,绕公主来这里已经小半年了,她真的难以置信,自己是一个人在这里的。
她时常摸一摸自己的声带,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不是疯魔了,而是唯恐自己的声带长时间不用,会退化,绕公主一边走,一边看。两边的青山绿水看起来赏心悦目,而她呢,就变得渺小了不少。
果子已经摘了很多,她一边吃着,一边胡思乱想,从这里看下去,依旧能看到海水中的惊涛骇浪,现在是什么季节,从旁边的春花已经能分辨,但这里好像没有一个四季分明的壁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