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温非钰去了,我立即感觉头晕目眩起来,立即趺坐在了旁边的落叶上,经过一个小周天的调息,才算是逐渐的耳聪目明起来,我不打打算去任何一个地方呢,但我怕温非钰会无功而返。
现实总是残酷的,到了两个时辰以后,温非钰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拍一拍旁边的位置,让温非钰落座,他颓靡的不成体统,一屁股就那样坐在了我的旁边。
“怎么,不开心?”他的不得已已经映衬在了眉梢眼角,我多此一举的问,他呢,唯恐将负能量带给我,立即转眸一笑,说道:“会找到的,我们会的,你说对吗?”
“是。”
“你怎么也不开心?”温非钰讶然,低眸沉思一般的看着我。我的额头滚烫,只感觉现在面颊上火辣辣的,却并不知道是病魔在作祟,我乏力,躺在了旁边的落叶上。
“你……”他已经看出来,我身体不怎么舒服,立即伸手抚触了一下,接着,他就开始给我输送灵力,我没有好转,倒是比之前还要难受了。
我讶异,他的灵力不是朴拙浑厚的,却飘逸不可捉摸。现在我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看到这里,只能轻轻的拍一拍我的后背。
“还好吗?”关切的声音,虽然仅仅是三个字,却胜过了千言万语,我那样难过,最近事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激变呢?是任何人大概都意料之外的,我剧烈的咳嗽,不能自已。
“咳咳咳。”我咯血了,手掌中盛开一朵红莲一般鲜艳的花朵,那图案看起来诡秘极了,我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好了,我失去了行动与语言的能力,只能仰面躺倒在这里。
“我真应该将海宫夷为平地。”他愤怒的握着拳头,控诉一般的砸在了旁边的石头上,一片簌簌声,石头已经成为粉末,旋即落在了地上。我看着如此狂躁的温非钰,立即温言软语的说道:“我没事,遂事不谏,过往不究,你何故这样难过呢?”
“我……”他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我担心你。”我闻声,仅仅是苦涩的牵动嘴角,“一切有为法,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一切或者就是天注定的,你能和命运抗争吗?”
我动情而易感的伸手,捧住了温非钰的面颊,端详那张逐渐沧桑起来憔悴起来的面庞,他呢,只能唉声叹息,“你好生休息,我去找点儿吃的东西。”他这是要规避我的目光了。
我也知道,那种明明想要帮助别人但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是多么的挫败,所以,他给了我疗伤的时间与契机,我也需要有自知之明啊。等到温非钰去了,我这才深呼吸一下。
虽然是皮外伤,不过还是让我一蹶不振,我现在不想要移动一分一毫,只想要安静的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在此刻,我脑子里面开始纷纭起来,那些千头万绪的思想好像乱箭齐发似的。
大概,人沉寂起来,才能想到更深一层的东西。我很是奇怪,为什么不早不晚,小七公主要对我动手呢,为什么有人要拿走梼杌的心呢?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想起来却好像能融会贯通似的。
我想了很久,虽然没有得出来一个所以然,但我好想已经想清楚了,这事情是一个阴谋,一个早已经玩弄于别人股掌之中的诡计,我瑟瑟发抖,如果鬼王冥刑与尊者强强联手,接着……
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现在,我只能投靠小七公主,但小七公主呢,显然因为那事情已经与我反目成仇,现在,我们漂泊在外,安全这个概念是没有的了,我比较难受。
我向来是一个珍重友谊之人,但现在呢,多少事情都分崩离析变了,我看着天边一角淡淡然的月亮,今晚的月亮红彤彤的,大概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相了,我想要离开这里,但我没有丝毫的能力。
“来了,来了。”洞口,是温非钰的声音,我那千头万绪一团乱麻一般的想法终于算是遏制住了,我回眸,看着从外面姗姗来迟的人,他可谓是满载而归,手中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果子。
整个人跑的满头大汗,找到了我以后,将手中的东西已经一股脑儿放在了面前的地上,我看到温非钰安全归来,简直如获至宝,顾不上吃东西,将温非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
此刻,两两相望,却多了一种再也不能言说的幸福与冲动。
“吃吧,吃吧。”他说,一边将浆果给我准备好,我食欲大增,开始接二连三的吃起来,我吃了很多很多东西,只感觉一切都已经吃好了,这才躺在了温非钰的身旁。
“还好吗?”我没有看到他吃东西,一边收拢旁边的狼藉,一边问我,我虽然体力不支,但我并不能让温非钰看出来我身体已经每况愈下,所以,我立即强颜欢笑起来。
不就是演戏吗?我也算是老戏骨啊。
“没事,已经快好了,现在的确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我一边鼓励自己将那谎言说完,一边像煞有介事的看着温非钰,他呢,将这些东西都收拢好了,才笑看着我。
“那就好,你会好起来的。”他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望着我,良久的沉默,一切尽在不言中,“其实,离开他们未尝就不是好事情,事情都是多面体,需要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他说。
“是。”我显然,就此事已经不想要发表任何的意见了,就那样看着温非钰,温非钰点点头。“不要怕,我们终究能离开这里的,我每时每刻都没有忘记自己有带你离开的使命感。”
“我知道。”我已经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了,他本身就是那种面面俱到的人,他一言九鼎,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的,离开也是当务之急,也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但想要离开,却并不是轻而易举的。
这里,整体上来说,是陌生的,是处处都充满了不可测危险的一个训练场。这里,我们需要提防的对手很多,有形的,亦或者无形的,最可怕也是最遗憾的却是,目下,我们简直寸步难行。
带着现实生活的悲观与失望,我好想泄气了的皮球似的,只能面对生活风刀霜剑,继续往前走。我虽然看起来喜怒不形于色,但实际上我现在很是难受。
“哇——”的一声,我干呕起来,他在我旁边呢,骤然鉴貌辨色,焦急的到了我的旁边,轻轻的拍一拍我的后背,我感觉难受极了,胃袋好像变成了一座活火山似的,胃袋里面的食物就好像新鲜的火种,在翻江倒海,在作祟。
我捂住了嘴巴,这种经验已经很多次了,所以我知道,没有必要大惊小怪。他以为,是我受伤以后的并发症呢,实则并非如此,他为之动容,伤感的看着我,“究竟怎么了,恶心,是刚刚吃的东西不干不净对吗?”
“一定是我刚刚准备的东西不干不净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自责起来,一边说,一边跺脚,我挤出来一抹并不成功的微笑,用一种淡定的语声,说道:“不,那是因为我……”
我不知道,这样的非常时刻,究竟应该将这秘密说出来吗?他现在每天都要东奔西走,要蓦然知道我已经有孕在身,他必然是会抽时间守护在我旁边的,所以,我打算暂时继续隐瞒隐瞒。
“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没事的,真的没事。”我安恬的笑着,看起来神色平静的很,他呢,半信半疑的紧张的看着我,但那种恶心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了,所以,我又一次恢复了红光满面。
“果真没事吗?”他问,握着我那冰冷的手,我虚弱的一笑,躺在了旁边的枯草中,听着枕头下的虫鸣,“我没事啊,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给我时间要我身轻体健,好吗?”
“你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据我观察,我和温非钰相处的期间,很多时候,他都是粗枝大叶的,但此刻呢,却好像敏感了不少,我唯恐那秘密泄露了,遂嫣然一笑。“没有,来,吻我,我困了,需要休息。”
其实,我才醒过来没有很久呢,但现在呢,我却觉得瞌睡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所以,我很快就要进入香梦沉酣的过程了,他很是理解我,又是轻声细语的和我聊了很多,我这才睡了。
月朦胧,鸟朦胧,这是一个温暖的海滨仲夏夜。天边有带着夜行灯笼的萤火虫在飞舞,耳边是沉甸甸的潮声,涨潮了,哗啦啦的,退潮了,也是哗啦啦的。
装点夜色的声音驳杂,但是和谐,我在这样很温暖的声音中已经睡着了,我现在真正是心力交瘁,所以,没有丝毫的时间去思考未来是什么样的,我需要好生将养自己的身体。
需要用自己的永永无穷的力量,让自己好起来,我的身体目下已经很不好了,我只能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在这样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我做梦了,梦境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美丽到支离破碎。
美丽到,尽管我在梦中,我都能感觉一切是虚假的。
梦境色彩缤纷,在一片五颜六色中,我看到很多清澈透明的水,看到水中颜色灿烂的锦鲤,这群鱼儿游动起来,活泼的很,岸芷汀兰郁郁葱葱,有一种非常扣人心弦的香气,就那样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
在梦中,我身轻如燕,只是朝着那未知的领域去了,我的脚掌落在了水面上,只能看到水面上一个轻灵的涟漪在扩散,波澜不惊,我好似变成了一只精灵似的,步步生莲朝着远处去了。
两边是大片大片红色的东西,植株并不高大,但是面积却很广阔,这周边是地狱的红莲业火,我走了很久,看到了很多鲜艳的颜色,终于,我困倦了,依靠在了旁边一枝莲花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