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心情烦闷的很,完全不知道究竟去哪里,但还是朝着下游去了。
才走出去没有很久,刚刚乘凉的大树在烈焰之下已经投降了,我回眸看着那已经脱水并且奄奄一息的旅行者树,又是看了看一脸百无聊赖的饕餮,这才叹了口气。
我们两个人慢吞吞的往前走,简直是老牛破车,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烈焰下行走本身就是具有挑战的事情,更何况我们没有遮阳的东西,我还好,虽然不怎么精力充沛,但毕竟我之前的体能是一种天赋。
我从来不知道”纯魄之心”带给我过什么,但在这样的严苛挑战中,我能拥有常人所没有的一种能耐,我一步一步的走,疲倦让我已经失去了力量,我走了很久很久,这才找到了另外的一片绿荫。
我开心的简直手舞足蹈,立即躺在了下面,饕餮也到了,至于旁边,有很多栖息在那里的动物,动物们看到我们来了,懒洋洋的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甚至于没有躲避的企图。
我知道,炎炎烈日让大家都失去了那种互相对峙的心,这才逐渐的和平起来,我躺在树荫下,透过枝繁叶茂的大树看着头顶那斑斑点点的阳光,我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生机活力。
我感觉自己很快就会和那旅行者树一样,会干枯,会心力交瘁,会死于这种霍乱,我现在脑海中一片乱,千头万绪的想法却好像水中压不下去的皮球似的,过了很久,我这才痛苦的轩眉。
“你说我会不会死啊。”我没能造福全人类,甚至于我只能如此这般的死亡,我的死亡失去了重于泰山的力量,回归到了轻于鸿毛的常态,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但我觉得,这样无声无臭远离尘嚣的死亡,是不属于我漓之夭的,我应该怎么样呢?我应该和之前一样,为了全人类谋福利而死,我应该和温音绕公主似的,死的悲壮。
悲壮到惊天地泣鬼神,但现在呢,我还没有死呢,我的泪水已经猝不及防的陨落了下来,我不敢哭,因为哭泣不但是消耗体能的事情,且很快就会让我失去赖以生存的水分。
我痛苦的忍耐,就在此刻,我那热心的朋友饕餮小心翼翼的伸手,拍一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了。
“干嘛,我好着呢。”我煮熟的鸭子还嘴硬,执拗的强调,不愿意对视那双苦大仇深的眼睛,饕餮呢,其实也没有真正看我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的拍一拍我的肩膀。
我快乐了,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有了一个能让我开心的,知疼知热的朋友啊,我重新鼓足起来那种勇气,“我们很有可能会死的。”我看着树荫,想象着树荫外那简直让人能死亡的炽烈阳光。
“太阳怎么会变成这种模样呢?”我感喟,看着旁边的动物,泥潭中,两只滚圆的眼睛好像探照灯似的,一明一灭,似乎在观察周边的一举一动。
是鳄鱼,鳄鱼好像一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在鳄鱼的旁边,是正在休息的斑羚与牦牛,还有一些其余的动物,他们都奄奄一息,现在暂时将恩恩怨怨都放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将自己那张牙舞爪的本性给收起来了,我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具有智慧的灵长类,我觉得,这群动物好像逐渐的在靠近我,对于动物,我是关怀并且喜欢的。
在这样绝处逢生的情况之下,我没有必要和他们斗争,其实我要做的,是和动物们达成共识,所以,此刻,我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了,我朝着旁边的动物去了。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人类,但他们的眼睛还是看着我,就那样眨都不眨。我提口气,不知道究竟先亲近那一种动物,我将目标锁定在了同样是灵长类的猕猴旁边。
却哪里知道,猕猴看到了我就好像看到了恶魔似的,他们很快就四散奔逃了,并且互相打着响鼻,好像在提醒什么危险似的,我看到他们这模样,不禁皱眉,算了算了,还是找一找其余的动物。
有没有比较好相处的呢,我朝着旁边的羚羊去了,羊儿是温顺的,我到了羚羊的旁边,他们能和我友好相处,但那种友好相处的感觉转瞬即逝,好像每一种动物都不允许任何一个异类进入到那个族群似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虽然动物笼统的说来,都叫做动物。但毕竟动物与动物之间也是不尽相同的,有的呢,是啮齿类的,有的呢,是食肉类的,还有那食草类的,反正花样也多了去了。
好像人世间一样,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精灵。至于那长翅膀的不一定是鸟人,有可能就是恶鬼呢。思及此,我退了回来,却听到了一声呱呱的鸣叫。
再看时,水塘旁边出现了一只青蛙,这青蛙的叫声很是熟悉,我立即搜寻那可爱的身影,却惊讶的发现,这青蛙此刻是站在一只鳄鱼的头顶。
然后那鳄鱼好像得到了什么号令似的,威严的慢吞吞的站直了身体,此刻的青蛙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睥睨万物的王似的,那种指点江山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好像看到这里的大主宰似的。
鳄鱼带着青蛙就那样走,走到了这群兽类的中央,然后站在了那里,成了雕塑。青蛙呱呱的鸣叫,声音似乎不打,但却绵延不绝,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我不知道究竟这青蛙在做什么,但还是跟随着诸位的目光看向了这青蛙,青蛙呱呱的鸣叫起来,一时之间,所有的动物都给吸引住了。
动物们瞪圆了眼睛,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种惊恐万状的模样,还是攘外哦尽收眼底。我仔细的分辨青蛙的声音,发现青蛙好像鸣叫的频率不怎么相同。
一会儿高昂,一会儿低沉,我暗暗的记住了那鸣叫的频率,虽然旁边的每一只动物都没有表情,但他们的眼睛却变换出来各种不同的情绪。
这青蛙一边莫名其妙的呱呱呱,一边伸手指了指东面的地方,所有的动物这才欢快的鸣叫起来,接着,这青蛙就从鳄鱼头上下来了,到了草丛中。
我看到这一幕,似乎明白了什么,在这样一个干旱的季节中,青蛙理所当然的担负起来寻找水源的艰巨过程,虽然目前看来,水源是丰富的,但从青蛙刚刚那种解说的模样能看出。
一切好像只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我比较难过,这一刻,我知道,我们已经弹尽援绝了。
我朝着草丛去了,在草丛中看到了青蛙,青蛙没有什么惊讶的模样,我发现,这青蛙是具有灵性的,居然在背着我们擦拭泪水。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掌心,“上来。”我尽量笑,虽然笑容可能不怎么好看,但他能感觉到我是好心好意的,所以纵身一跃已经到了我手掌中,接着,我将鼻梁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鼻梁。
然后将灵力送过求一部分,我振振有词的念诵咒语,接着,青蛙能开口说人话了。
这种力量很容易消耗人的体能与灵力,所以等闲是不建议用的,此际,我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机会,这机会千载难逢,是用我灵力构建起来的语言之间的桥梁,我立即问道:“是不是干旱是持久的呢,我们需要与干旱打持久战?”
“是,是,这才刚刚开。”青蛙一边颓靡的说,一边伸手摸一摸自己因为干旱而龟裂的身体,我知道,在大自然中有很多动物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有的能预料到地震,有的呢,在台风灾害之前已经能躲避起来,还有的,能预料森林大火,这种天赋也是不一而足。
“你认为水源都在东面对吗?”
“我叫莽牯朱蛤,是这里年龄最大的青蛙,我知道。”青蛙说,我点点头,“我需要帮助她们,但是我也需要求生,我们一起顽强拼搏,有什么是我力所能及的,你尽管开口就好。”我说完,给了莽牯朱蛤一个笑容。
莽牯朱蛤点了点头,我收回来自己的灵力,跟着他们朝着前面去了,我一边走,一边不停的思忖,究竟目前是什么情况呢?究竟这种情况会维持多久呢?一切都改变了,那么,我们呢,该何去何从呢?
我回到了饕餮的旁边,饕餮已经彻彻底底的休息好了,那双眼睛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模样,我这才点点头。
动物们也是友善起来,他们有自己交流的一切语言,在饕餮的面前给饕餮嘘寒问暖起来,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完全不知道小动物们居然也这样聪明。
午后,起了一场大火,烧毁了沙漠化周边的一个绿洲,这绿洲是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消失的,我看到这天火的力量,不禁恐惧起来,一切都在变,一切都在锐减,在消失啊。
我有点儿莫名的惆怅与痛苦,动物们对那已经烧毁的地方行注目礼,他们看起来严阵以待,哪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但现在呢,已经跟随着火焰消失了。
好在这里的绿洲是分布开的,所以,烧毁了一个,并不能蔓延火势,我看着绿洲的消失,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莽牯朱蛤带着我们走动,我们朝着东面的地方去迁徙了。
我们走着走着就发现,莽牯朱蛤这个向导果然是厉害的,他带的路都是正确的,这里有丰富的草泽与水源,看起来倒也是另外一个第二天堂,我们走着走着,就快乐了,就欢愉了。
到了黄昏,阳光逐渐的消失了,这里变得又是冷飕飕的,这样的天气是不同寻常的,我完全不知道,这坏天气的由来是因为鬼王冥刑的离开,他搅乱了气流这才让这里变成这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