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叔还是照上回的方法,到市场买了黑狗血、狗齿等物,家里的红袍铁观音茶叶和红布绳都还有,所以很快就准备就绪。
但这次是在自己家里布阵,与上次在彪哥的别墅布阵不太一样。在进门之前,孔叔又驱车去买了符纸,并用自己的血写了个符咒,贴在玉串上面。
回到家里,孔叔从书房取出墨斗,又抱出一个长方形的匣子,从里面拿出卷尺,绕着客厅量了一下,然后按照丈量的尺寸,将红布绳打开,剪下相同长度的红布绳,“86米,每隔四五米绑一颗狗齿!”孔叔说道,于是我们便开始绑狗齿。
“好了没?”孔叔问。
“好了!”
“行,好了就从刚刚那个匣子里取一包卡钉出来!”
我拿出卡钉,说:“孔叔,上次您不是说这些东西不能那进屋嘛?怎么现在咱们又……”
“上次彪哥的别墅是独栋,现在能一样吗?所以只能在屋子里布置了!为了不惊动那东西,所以在进门之前,我把玉串用符纸贴起来了!等到晚上,再把符纸取下来,把她放出来!”孔叔说。他见我站着没动,说:“庆年,热水!”
“哦哦哦!跟上次一样,用热水泡茶!”于是我按照上次在彪哥家里的方法,把茶水泡好,然后取出黑狗血倒在一个小盆里,孔叔这时候已经开始浸红绳了,而我等茶叶舒展开,就立马把茶水倒进小盆,迅速搅动,让茶水和黑狗血融为一体。
几分钟后,孔叔让我把红绳捞起来,绕着客厅的墙根,用卡钉把红绳固定住,而他则拿着墨斗,在客厅的地板上弹墨线。
“孔叔,这是什么啊?”我当然知道这是墨斗,但我不知道墨斗在这个阵里充当什么作用。
“墨斗啊,你小时候没见过木匠用过这玩意儿?”
“见是见过,可是跟您这个好像不太一样!”
“对的,木匠用的墨斗是墨,而我手里的这个你看像墨一样的东西,其实是用黑狗血凝练做成的血墨!我在这客厅里画的这些墨线组成的图案,叫做五角七星阵,你把红布绳钉好了之后,拿一些硬币,取一些蜡烛,在这些墨线交叉的地方各摆上一枚硬币,并在硬币上摆放蜡烛!咱们一等天黑,就把蜡烛点燃,将玉串放在正中央,然后取下符纸,她放出来!”
“叔,这个阵看上去好厉害呀!”我不禁赞叹道。
“厉害啥?这个阵说不厉害它也厉害,可是说它厉害,它也就那样,要是她化尽了戾气,五角七星阵便对她不起作用,然后只需要把大门口的红布绳解开,她便可以自去投胎!”
一切准备停当,天很快就黑了。
为了避免孔叔像昨晚一样被恶鬼附身,今晚孔叔就守在五角七星阵外面,手里拿着他那串佛珠,端一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的金鱼缸下面等着。
我捧着贴好符纸的玉串,盘腿坐在五角七星阵的正中央,等孔叔一声令下,我就揭下符纸!
“好了,庆年,开始吧!”孔叔说,“要是情况危急,你就把鬼珀拿出来吸她!”
鬼珀能吸人精气,也能吸阴气,可奇怪的是,我戴在身上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我在想不知道是跟我受过哈伯特彗星辐射的体质有关,还是跟我身体里的饕餮图腾有关。
揭开符纸,那个女鬼就像幽灵一样,从玉串里爬了出来!
我亲眼看到,她的脑袋,像婴儿分娩时一样,血淋淋地从玉串上钻出来,一点一点地爬,最后把衣服从玉串里一点一点扯出来,再一件一件穿上!最后梳好头发,化好妆,昨晚那个凤冠霞帔的新娘赫然站立在我的面前!
她冷笑着,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骄傲地昂着头,说:“还不给本宫下跪!”
她以“本宫”自居,莫非她是什么公主或者是后妃?我看了看孔叔,孔叔努着嘴,示意我自己看着办。
我于是依言给她跪下,随便猜一个头衔,猜什么好呢?后宫里最大的自然是皇后!如果她真的是皇后,那也算歪打正着,就算她只是一个才人什么的,那被尊称为皇后,应该也不至于生气吧!我看她穿的这服饰,不像是清朝,倒像是明朝,所以我学着明朝宫斗剧里的那些宫女太监的样子,说:“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如意!”
“你管本宫叫什么?皇后?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捧腹大笑。然而突然她就收起笑容,龇牙咧嘴恶狠狠地说:“连你们这些个阿谀奉承的狗奴才,眼里就只有皇帝和皇后!哼!该死!”
天啊,这是什么逻辑!于是我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那你到底是谁嘛……”
她看着我,突然好奇地问:“你是人是鬼?你能看得见我?”
“我……我当然是人!没错,我是能看见你!所以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告诉我,我尽量帮你实现!”我说。
“居然有人能看见我……好吧……难怪我接近不了你!”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当她快要触碰到血墨线的时候,我飞快地走过去拦住她:“小心!”
她看了一眼那些墨线,幽幽地说:“既然想要置我于死地,又何必惺惺作态!若我没猜错的话,只要我碰到这些图形,应该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吧?”
“这……你猜的没错,这个阵的确是用来对付你的,为的只是想让你解脱而已,你现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一点也不快乐,不如放下心中的怒,解下心中的恨,抛下前世的仇,重新开始吧!”
“说得简单!你试试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不得不代她出嫁?还为一个野蛮人怀了孩子!而这个野蛮人,竟然听信谗言,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下令让我自尽!我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只可怜我腹中孩儿,他才那么一丁点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