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范老哥说的哪里话,咱们这些人的聚会想来是入不得范老哥法眼的,倒不知你身后这位小兄弟,以为我们这些人如何呢?”姓王的纨绔笑着说道,把话题转向了练辰。
“王大哥太客气了,小子初来乍到,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王大哥多多提点提点了。”练辰拱手说道,对方显然意有所指,既然来者不善,练辰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就只有见招拆招了。
“唉~提点说不上,毕竟范老哥带来的人,谁敢为难,不过,既然来迟了那可就要罚,罚酒,来人呐,取那牛盏来!”说着也不等练辰反应,一拍手,却是有那身边的小厮,直奔房间外面而去,不一会儿便取来了那所谓的牛盏,这牛盏还真是恰如其名,形似一头壮牛,牛头与牛尾做成了把儿,四足成了杯脚,从背部挖开呈方形,深入牛腹,作为杯身,关键是这大小容量,已抵得上一口大海碗的分量,倒不像是用来喝酒的,反倒像是用来提水的水桶,正当得上是鲸吞牛饮之说。
练辰顿了一顿,却没有感到惊讶,自己与这些人并不相熟,可自己以后要面对的可能是难以想象的庞大势力,跟这样的势力作对,单人独力肯定是力有不逮,那就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至少要有几个信得过朋友,就算以后遇到什么危机,还有个人可以商议一番,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只有先融入眼前这群人之中,学会与人打交道,若想要融入他们的圈子,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是以早就做好了对方出题刁难的准备,只不过没想到这刁难来的这么快这么巧,这可真是……如果有人能听懂练辰此时内心的想法,他一定会听到四个字:“正合我意。”要说别的,练辰或许不敢打包票,但这喝酒,对于自小在酒肆客栈长大的练辰来说,却是一项生存技能,卖酒开店做生意的,有几个酒量不好?多了不好说,寻常三五盏(九州一盏大概相当于咱们现实中的四两)老酒那是不在话下,这或许是因为自己天生体质特殊吧,他曾经试过自己不论怎么喝酒都不会醉,除了膀胱会有些涨以外。他还从没在酒桌上怕过谁,如今听得这姓王的纨绔要罚自己酒,想让自己出丑,差点没笑出声儿来。
“来人,倒酒!”姓王的纨绔说道,似乎生怕练辰反悔,也是不想给别人干涉的时间,直接吩咐下人将牛盏倒满,推到练辰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越,今天可是小练第一次来参加我们的聚会,你何必如此?平白失了我们帝都子弟的气度。”一旁八皇子劝解道,但从他滴溜溜转来转去的眼珠看来,未尝没有想借此试试能被林生收为唯一真传弟子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的心思。他当年可是也曾想过拜入林生门下的,可是跟范仲同一样,他也没成功,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圣教中寻了另一位修为差不多的长老为师。
“殿下无需如此,不过是一盏酒而已,练辰还消受得起。”练辰其实也正想借此震慑一些有别的心思的人,另外拉近与这些纨绔之间的关系。练辰心里想的很清楚,帝国已经存在了超过百年,随着那些经历过百年战争的老人逐渐老去离世,不断会有新人进入到朝廷之中效力,一个新旧更替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到时,帝都的官方内部就是新生代的天下,自己早些与这些人打好关系,就能早一步占据这个时代的潮流先机,从而为自己以后查明真相甚至报仇雪恨铺平道路。因此,眼前这杯酒,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虽然这在眼前这些纨绔眼中只不过是一时的玩笑取乐,但运用得好未尝不能起到令人印象深刻的作用,练辰也没指望通过在一起吃顿饭喝个酒就能让他们把自己当作自己人。虽然说还有自己老爹这层恩情在里面,可以在关键时候作为一张保命底牌。但练辰也知道大恩如仇的道理,过于沉重的恩情不但不会让人感激,反而有可能招致仇恨戕害,因此,在没搞清事情真相之前,自己还是要隐瞒这一点,那要拉拢这群人就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好在只是喝酒而已。不过这酒怎么喝到肚子里却是有讲究的,如果只是单纯的举杯豪饮,寻常人也能做到。看来只能动用修为了,虽然不会什么秘术,但调动天地元力,隔空取物,对大术师五重的练辰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不过是念力的最简单运用罢了。
只见练辰伸手一招,不需要任何接触,那牛盏便稳稳地从地上直接升了起来,到达头顶的位置,期间牛盏中的酒液却没有一丝一毫地波动,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这就显示出了操控者的精准控制力和强大的念力,二者缺一不可,因为这么大一盏酒,至少有一斤二两,加上酒盏的重量至少有两斤,寻常人拿起来都费力,更别说拿来喝酒,可别忘了练辰却是用念力将其举起,期间没有任何的抖动摇晃,这就显示出了过人的念力修为,有两种可能,一方面是长期地修炼打磨,因此能做到对自己的念力如臂使指,随心所欲。可是看练辰如此年轻,那自然不必考虑,那只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念力气团的品质极高,易于操控和使用,稍有一些修行常识的人都知道,念力气团的品质越高,操控起来越容易,释放出的秘术威力也就越大。而眼前的这位十二岁的少年应该就是这样一种情况,这不由得不让在坐的这些纨绔们惊叹,在坐的都有大武师或者大术师层次的修为,这在帝都世家子弟中并不稀奇,甚至宗师级的天才也有,但他们有着庞大家族的资源倾斜,有着各种灵药奇珍的浇灌,才能有今日的修为,可是他呢,他练辰凭什么?如果范仲同说的不假,这个姓练的小子,应该只是个刚从北地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穷小子,他能有什么方法获得如此优异的修为?
如果一定要说,那就只能用天赋惊人来形容了吧,这样一个天赋惊人的术士,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必定会成为这世间最顶尖的一部分人,到时候自己这些凡俗王朝的权贵就只能仰望他的存在。不过,那毕竟只是以后的事,修行之路千难万难,中道崩陨的不在少数,这还不足以形成让他们这些人高看的资格……不过,等等,姓练,练辰?等等,王越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得形象来,那是屹立在圣教广场中心一座雕像,雕像刻画的是一个昂首而立,眺望远方,怒发皆张的形象,据说这是圣教百年来唯一一个除了历代教主之外被塑像供人瞻仰的英雄,帝都大半的家族长辈都受了他的大恩!
难道……该不会……王越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一边淡定而自信地笑着仰首而立,一边用念力引着一股酒浆往嘴中流去的少年,渐渐地,那座雕像上英雄的形象与眼前之人的面貌重合,几乎毫无差别!啊!?王越只感觉到自己脑中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完了,自己这次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