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一大群人跟在皇帝身后,进了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秀女们住的房间都很简单,中间是一个会客用的小厅,左右分别为两间秀女寝室。
这才到门口,太监总管小顺子就扯着嗓子喊道:“陛下驾到!”一把推开房门恭候皇帝入内。
房间内,才刚刚起身的李娆一下子就慌了神,这屋子里还有那种暧昧的气味,如果陛下闻到岂不是……
“别急,我先去应付陛下,你赶紧出来!”
赵零落赶紧交代了一句,匆匆将绣帕揣进怀里,便出了她的房间。
“奴婢赵零落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零落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还有一个,她人呢?”
“启禀陛下,李秀女她身染风寒,一直卧床休息,还为来得及更衣怕亵渎龙颜,此时正在房中梳洗更衣,随后便来。”她战战兢兢的跪在那,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给朕抬起头来!”
赵零落慢慢抬起头,这还是她第一次面见陛下。本以为进宫多时陛下都不曾临幸她们,肯定是此生无缘面圣了。没想到初次面圣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而她也早已心有所属,并非完璧之身,只能说天意弄人啊!
年近五旬的皇甫瑞年要比其他同龄人老的多,他这一生风雨飘摇。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却被毒妇迫害,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也流落在外,又遇柔然大举进攻,他日夜操劳,思念爱人想不老都难。
皇甫瑞年仔细的端详了她一阵子,最后确认莫凝柔那副画上的人并不是眼前人。而且她还与已故的德妃有几分神似,他这才语气稍微放缓道:“你是哪家的女儿?芳龄几许?”
“启禀陛下,奴婢是骠骑将军赵永林的次女,今年正值二八年华。”赵零落看着比她爹还要老的皇甫瑞年,心里万分庆幸没有被他临幸过。
就在此时,一身锦衣画化了淡妆的李娆从屋内走了出来。她身姿婀娜,体态丰盈,又刚被滋润过面色红润,一眼看去还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奴婢李娆叩见陛下。”
她缓缓跪地叩首,那娇嗲的声音听的云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含糖量就是高。
“就是你找的莫画师画像?”板起脸的皇甫瑞年不怒自威,吓得刚刚还妖娆万千的李娆霎时间白了脸色。
她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道:“是,只是今日并未画完,便……”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皇甫瑞年厉声打断,“住口,你以为朕是瞎子吗?新画旧画还看不出?”一脚就将她踹翻在地。
赵零落赶紧跪爬几步过去将她扶起,或许是动作太大,她之前揣进怀里的绣帕,从她的怀中掉了出来。
二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皇甫瑞年可不是傻子,他一眼就看出这两名秀女关系匪浅,只是一块手帕掉了却如此紧张,这其中必有隐情。
接到皇帝的眼神示意,小顺子快步上前将掉在地上的绣帕捡起呈上。李娆和赵零落一下子脸色惨白,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他接过绣帕,上面绣着的是一幅图,他打开一看只觉血气上涌,简直是不堪入目。那上面绣的竟然是两名互相交欢的女子!前面的人物活灵活现,动作逼真一看就是与心上之人相互慰藉。
皇甫瑞年一气之下将绣帕掷于地上,勃然大怒道:“这是谁绣的!”
李娆已经开始嘤嘤啜泣起来,赵零落心疼之余不想让她也卷入其中,遂道:“是奴婢!”
“那另一个是谁?是不是她?”
面对皇帝的质问,赵零落知道如果她说了,她与李娆一个都活不了!
她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她惨然一笑道:“是奴婢在入宫之前便有的心爱之人,奴婢思念之下便绣了此帕,这事与李秀女并无瓜葛,还望陛下明断。”
“真的没有?”他再次询问。
“陛下,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与奴婢无关,都是赵秀女做的,奴婢并不知情啊!陛下,陛下,奴婢冤枉啊!”李娆声嘶力竭的哭诉,岂不知她的哭诉听在赵零落的耳中是多么的讽刺。
她的心在滴血,恩爱数月竟换来如此结果,也罢!这样也好,也不枉费她抗下所有罪责,至少可以保她一命。
皇甫瑞年见赵零落依旧平静的跪在那,无喜无悲看来此事真的与李秀女无关。
“来人,将赵零落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两名侍卫从门外跑进来,一左一右架起赵零落,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喊过一声冤,也没有看李娆一眼,估计已经心如死灰了吧!
李编撰据实记录,就连他们之间的对话都只字不落。云煜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所谓旁观者清。她可以肯定,李娆必定就是赵零落的那个爱人,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出于直觉。
莫凝柔一脸惋惜的看着被拖走的赵零落,她没想到一直以来恩爱有加的二人,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那个一直口口声声爱赵零落一辈子的女人,竟然就这样抛弃了她,还将所有过失都栽赃到对方身上。
“摆驾回宫!”皇甫瑞年再也没了看秀女的心情直接一甩袖子走了。
李娆这才全身脱力的瘫软在地,心中一阵阵的后怕,要不是赵零落傻乎乎的将罪过大包大揽,她也不可能有机会将这件事做实。
不过她转念一想,唯一知道她们二人之事的也就只有莫画师了,要想让这件事彻底变成死案,那就只能……
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转眼消失不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赵零落的房间跑去。
她从床褥下找出十来条绣帕,这些绣帕上千篇一律都是两名赤身裸体的女子。她将绣帕放到桌上,急忙用火折子点燃桌上的蜡烛。
就在她即将要把那些绣帕烧掉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李秀女,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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