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祥瑞若有所思的斜睨了云煜一眼,心道:平时这女人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嘛!怎么这会儿倒成哑巴了。
“云大人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讲吗?”他端正姿态,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云煜嘴角微微抽动,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谢太子殿下帮忙。”虚浮的拱拱手。
皇甫祥瑞皱眉,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自己帮她解决了元菲菲,她倒好不知感谢,还这般敷衍他。
他语带不悦的冷哼一声,凑到云煜的耳边小声说道:“可别忘,你的把柄还握在本宫的手中,只要本宫……”话没有说完,只是点到为止,朝她投去一个你心里明白的眼神,就不再说话了。
还真是个让人无法生出半点好感的讨厌鬼,云煜心中腹诽着,还要摆出一副受了他大恩大惠的模样,笑语嫣然的道:“殿下的大恩大德云煜没齿难忘,刚刚微臣只是在想事情一时走了神,还望殿下勿怪。”
这回里子面子都给他了,他该满意了吧!在心里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还真是懒得应付这个少年太子。
没有计较她话中的真实性,全当她是真心实意的好了。他想了想说道:“没齿难忘就算了,不过本宫一样你最好离右相远一点,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这是对你也是对鲁阳王府的忠告。”他郑重又别有深意的眼神,像是再说,如果你触犯了了这条底线,任谁也救不了你。
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云煜眉头轻蹙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皇甫祥瑞也坦然的与她对视,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微臣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解惑。”她的视线始终凝聚在他的身上,像是要看穿他一样。
“你问。”简单的两个字,代表了他可以在某个范围内,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殿下为何如此帮助鲁阳王府,更是替微臣遮掩一切,殿下又是出于何种目的?”与其互相猜测,云煜倒是大大方方的打开天窗说亮话。
皇甫祥瑞豪迈的哈哈一笑,随即打趣道:“还有让你为之困惑的事,还真是不容易呢!”
转而他正色道:“第一,本宫不是帮助鲁阳王府,而是在帮整个大晋,你应该知道云家对大晋的重要性,这点本宫就不多说了。”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开始解答她的第二个问题,“第二,自从你升任兵部侍郎一职,本宫便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你上书的一些改革方案,兵器改良,以及驻防重整的折子本宫都有仔细阅览。在本宫眼里,你是一个人才,就应该物尽其用,不该被一些条条框框所拘束仅此而已。”
在他真挚的眼神中,云煜看到的是,一位正在成长的君王,对臣下的赏识。他不拘一格的想法,与她正是不谋而合,这让她有一种看到了同类人的感觉。对皇甫祥瑞的印象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她身在朝野也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伴君如伴虎,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不被任何话所打动。
她虽然心里感动,可依旧是不感冒皇甫祥瑞的示好,“殿下廖赞,这是微臣应该做的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另外殿下之前的话,微臣也会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违背。”
碰了个软钉子,皇甫祥瑞心中窝火,这女人怎么这么油盐不进,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她怎么就不买账呢!
在这御书房门外,他也不好与她长谈。要是被父皇知道,又该想些有的没的徒增麻烦。
“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走了,以后有空再叙。”他只能压下心中不满,扯出一个笑脸说到。
“恭送太子殿下。”目送他离开,云煜叹了口气。
这才发现不远处不但是爹爹在等她,就连左相赵志敬也没有离开。
约摸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对她说,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她赶紧匆匆上前,恭敬的朝左相行了一礼。
赵志敬满意的看着一表人才,气度不凡的云煜笑呵呵的说道:“果然是个翩翩少年郎,云家能出你这么个优秀的后辈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如同长辈对待晚辈一样,欣慰的笑拍着她的肩膀。
云煜自是听爷爷提起过云家与左相赵志敬的关系,遂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用手摸了摸鼻子道:“大人夸奖下官,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本相在这里等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看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赵志敬也不在说笑,反而收起笑脸一本正经严肃的看着他。
云煜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接下来的话非同小可,便也正色道:“下官洗耳恭听。”
一旁的云渊有些茫然的看向赵志敬,刚才他们二人在这里半天,也没见他跟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感情这是在等云煜。
赵志敬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而对云煜说:“就在你们来之前,本相正与陛下跟右相商讨让何人出使天圣国,去恭贺新任女帝继位。经过讨论陛下最终决定,由你担任主使带队出使天圣国。”
云煜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志敬,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为何会选择她。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赵志敬详细的解释道:“让你出使天圣国主要有几点,第一是看在你对军事上敏锐的独到见解,其次是你是生面孔,让你出使并不会引起天圣国高层的注意,方便你以后得行动。”
“你出使天圣国并不仅仅是恭贺新皇继位,而是要尽可能的打探出天圣国国内的虚实,最好拿到他们的第一手情报,到时候会有专门的跟随你一同前去,你吩咐他们去做就可以。陛下的旨意应该会在明日早朝宣读,本相提前知会你也是想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好了,该说的也说完了。本相就先走了,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挥挥衣袖大步离去。
此时,云煜的心中可谓是一片惊涛骇浪。刚开始她听说要去天圣国恭贺新皇继位,还委实高兴一阵。可随后听说了皇帝心中的谋划,又让她为二师姐捏了一把冷汗。
这让她倍感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国家,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睡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师姐。还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一时间难以取舍。
“走吧!回府在想。”
云渊拍了拍女儿单薄的脊背,他是知道天圣国新皇的身份,也熟知她与自家女儿的关系。
这次的事儿换成谁都难以取舍,还真是难为她了。
父女俩一路无话,当他们回到鲁阳王府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
才刚一进门,一直守候在门房的管家匆匆的跑了出来。
“世子爷,二小姐回来啦!王爷还在书房等着你们呢。”
闻言父女俩不敢怠慢,赶紧加快脚步前往云霸天的书房。
推开书房门,云霸天如往常一样正襟危坐在书案后,手中一成不变的翻阅着兵书。毕竟已经年迈,熬了半宿的他,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倦容。
看到儿子和孙女平安归来,他也算是放了心,他合上手中的兵书,放到书案上。
“父亲。”
“爷爷。”
“怎么样?陛下可曾为难与你?”
看着云霸天关心的神情,云煜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大晋是云家效忠了好几代的国家,也是自己为之奋斗的国家。可是她……
看出了女儿的为难,云渊接过话道:“父亲是这样的……”他事无巨细的将他听到看到的事,详细的说与云霸天听。
就连最后左相赵志敬的话,也一同说给了云霸天知晓。
听完,云霸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直垂头不语的云煜。
过了好半晌,他才叹息一声,道:“煜儿,爷爷知道你为难,也知道你与天圣国女皇的关系。可是你毕竟是大晋的官员,你要为自己的国家着想。”
云煜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的道:“难道爷爷想要煜儿为了皇甫皇族的贪婪去出卖自己的同门师姐吗?”她的眼眶有些发红,心中更是酸涩难当。
如果她真的为了皇族的贪婪出卖了师姐,让她在丧母之后再次面临国破家亡,那她还算是人吗?她还有何脸面再去见师父,师娘以及师兄,师姐。
云霸天摇了摇头,看着倔强的孙女,语重心长的道:“我们云家世代效忠的只有大晋,这个生我们养我们的国家,而非皇甫以及任何皇室。皇族的贪婪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想趁人病要人命,想在天圣国新皇继位,局势不稳的情况下占一些便宜,那是无可厚非的。”
他顿了顿又道:“傻丫头,难道你忘了吗?大晋与天圣相隔何止千里,你就算出使天圣,你师姐恐怕也已经完成了继位大典,或许你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平定了内乱也说不定!爷爷虽然老了,可脑子还没有糊涂,天圣还动不得,你且去走个过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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