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关心则乱,这个词用在现在的我身上再贴切不过。
胡锦绣一说胡其琛出事了,我整个人立刻就乱成了一锅粥,脑子里面想着的,全都是胡其琛在长白山怎么被为难,被打击的场景,担忧恐慌撑满了整个我的思想。
但是当我真正要进入胡家老宅的那一刻,慌乱的心情被强行压制下去,理智涌了上来,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
胡其琛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最先急着要回长白山的会是谁?
一定是胡锦绣!
胡绍阳明知道胡锦绣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会单独将她留下来保护我?我想即便是何芸笙,也不会轮到胡锦绣!
所以,消息从胡锦绣的嘴里面说出来,已经是最反常的了。
再者,如果胡其琛真的出了大事,胡锦绣带着我一路回来,应该是直接带着我奔向胡绍阳他们,先跟堂口里的人汇合,合力寻找胡其琛,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先带着我回老宅?
她一定是伙同老宅里面的人骗我!
骗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绝不是什么好事。
胡其琛说过,他大哥盘踞在长白山一千五百年之久,从不出东北,这是一个骨子里面遵循传统的老狐狸,有句话不是说嘛,草仙不过山海关,就是说这些个修炼成精的动物仙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大本营的,所以,我不来长白山,胡其琛即便被为难,他大哥也没有办法拿什么东西为难他。
但是,我被骗来老宅就不一样了,他可以用我来威胁胡其琛。
我不知道到了那副田地的时候,胡其琛会不会舍弃我,我现在最在意的是,自己不要成为拖累胡其琛的累赘就好。
胡锦绣再怎么说也修炼了几百年,我虽然有点法力,却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即便我是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滚下山,还是很快被她追上。
她用力的将我压在树上:“到家门口了,你跑什么!”
“我为什么跑,你心里没点B数?胡锦绣,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子里面装了屎,你这不是害我,而是在害你琛哥!”我真想一口唾沫吐她脸上,狠狠的吐醒她!
胡锦绣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再也不掩饰:“你倒是还有点脑子,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
“只要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立刻马不停蹄的离开。”我迅速的说着,“胡锦绣,你想想胡其琛在这个家里面的处境,他本来就不喜欢待在这里,不喜欢被威胁,你还用我来助纣为虐,你觉得你这样做,不会被胡其琛厌弃吗?”
“琛哥只是被你迷惑住了,他跟白姐姐才是天生一对,只要他跟白姐姐结了婚,你就什么都不是了,琛哥不会怪我的。”胡锦绣振振有词。
我皱起了眉头:“白惜文?”
胡其琛不是说白惜文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了吗?
这一次的休眠,得到重阳节前后才能醒来,怎么胡锦绣忽然又提到了她,并且还说要结婚?
“你还不知道吗?”胡锦绣再也不用装了,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琛哥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的,大哥已经放下狠话,琛哥这次再不乖乖听话,从此长白山便容不下他了,你觉得琛哥会为了你一辈子不回长白山,跟狐族断绝关系?”
我脸色肯定很难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面揪揪的疼。
忽然觉得有点讽刺,胡其琛临走前跟我说,是怕我来长白山有危险,却隐瞒了他回来跟白惜文见面的事情,他是怕我吃醋,还是怕我纠缠不清?
“怎么,现在看清自己的分量了吧?你早该有点自知之明的,你留在琛哥身边能帮他什么?”胡锦绣质问我。
我冷笑一声:“既然我这么不值一提,你费尽心机的把我骗回来做什么?你以为我想要跟着胡其琛吗?要不是他死缠烂打的跟着我,我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你要是能帮我摆脱他,我谢你家祖宗十八代!”
“你!”胡锦绣显然不喜欢我最后一句话,她揪着我往山上走,“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跟我回老宅。”
“胡锦绣你真可笑。”我冷声道,“你现在带我回去做什么呢?如果胡其琛真的要舍弃我,那从此便断了,如果他舍不下我,现在我出现在他面前,只会激起他对你们家族的怨恨,再者,如果他们大婚在即,我在白惜文面前晃来晃去的,她这婚结的能开心?”
胡锦绣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看她犹豫,便想乘胜追击,嘴刚张开,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怎么会不开心呢?芃芃妹妹能来参加我和琛哥的婚礼,见证我们最幸福的时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可是我们的贵客呢。”
白惜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娇笑着朝我走来,神色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哪还有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柔柔弱弱的样子?
我不由的拧起了眉头,这女人不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简直人格分裂啊,前后性格的变化也真是太大了。
白惜文看我盯着她看,美目流转,几步上前,顿时一阵香风袭来,我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她的手一向不暖,今天却似乎尤其的冰冷:“芃芃妹妹,来吧,你帮我照顾琛哥几个月,说什么我都得感谢你不是?再说了,你也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想要回真正的自由,你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不是?”
她说着,伸手便往我的小腹探过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胡锦绣从后面撑住了我:“白姐姐,别跟她废话了,我们回去吧。”
我就这么被带回了老宅,却并没有看见胡其琛,老宅很大,大家都在忙,我看到有人在搬一些婚礼要用的东西,心里更不舒服了。
我被安排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有专门的人看守,赶了一夜的火车,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弄破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累,便躺在床上想事情。
胡其琛回来会被逼婚,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本该休眠的白惜文会出现在老宅,我还清楚的记得,柳真渡劫的那个晚上,白惜文带给我的感动,怎么一转眼,整个人变得这么快?
再者,她身上的那股子香味,怎么那么别扭?
之前我跟白惜文接触那么多次,似乎并没有闻到这种浓郁的香味,难道是我之前忽略了?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胡其琛现在在哪?
正在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抬了一个很大的木桶,木桶里面热气腾腾。
“吴小姐,洗洗澡换身衣服,您身上有划伤,待会我再帮您抹点药膏,您长得这么漂亮,别留下伤疤才好。”说话的是一个长得特别水灵的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样子。
她笑眯眯的帮着我脱衣服,我身上的确也难受,便进了木桶洗澡,水不热不凉,整个人泡进去特别舒服,浑身的毛孔全都舒展开来了。
我眼睛有些酸涩,想着胡其琛之前还说要带我回长白山泡温泉,如今我来了,他在哪?
洗完澡之后,女孩让我趴在床上,她轻轻的将膏药抹在我后背碰触不到的伤口上,那药膏冰冰凉凉的,像薄荷一样。
“这是什么膏药啊?”我忍不住问道。
女孩轻笑:“这是我们狐族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的玉露膏,有活血生肌的功效,对女孩子伤口除疤什么的是最管用的。”
“老宅里面要办喜事是吗?”我有意无意的问道。
女孩知无不言:“是啊,我们胡二爷要跟白小姐结婚了,整个老宅都在马不停蹄的张罗着呢,到时候东北地界上各大仙家全都要来参加婚宴,热闹着呢。”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家胡二爷呢?”我继续问道。
“胡二爷啊,哎,他前几天倒是回来了一趟,跟大爷又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出去了,不过既然大爷已经开始张罗婚礼了,这事肯定也是胡二爷应允了的。”女孩能跟我说这话,就说明她并不知道我是谁,我张嘴还想问点别的。
这个时候,上次见到的那只小白狐推门进来了:“小红,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还不麻利着点把水桶抬出去,地拖干净!”
小红立刻唯唯诺诺的去做事了,小白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也出去了。
洗完澡,上了膏药,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开始犯困,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睡梦中,就感觉体内一阵一阵的热浪涌上来,那种躁动的感觉我很熟悉,忍不住的双腿夹紧,翻来覆去,半睡半醒间,我还在想,七天期限还没到啊,怎么会忽然饥渴起来了。
随着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开始渐渐的有些意识涣散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靠近,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胡其琛!”我呢喃一声,贴了上去。
那人身形一滞,明显的僵了一下,随即便弯下腰来想搂我。
但是我却一把推开了他:“你不是胡其琛,你是谁?”
胡其琛太了解我了,跟我在一起,永远是强取豪夺,毫不犹豫,而这个人不一样,他有些不果断,就是他这一犹豫,让我拉回了神智。
黑暗中,我看不到对方,身体里面一波一波的躁动让我绝望,我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只有疼痛能让我暂时保持清醒。
是那玉露膏!
我已经意识到,肯定是有人在玉露膏里面做了手脚,以致于我变成了这样,而此时一个男人进了我的房间,这就更加说明,他们有备而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爬上了床,往我身边凑,我迅速的往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他身上的味道并不让人讨厌,甚至在药物的作用下,那股与胡其琛有几分相似的冷冽让我有些迷醉,我怕靠的近了,真的会把他当成胡其琛给睡了。
左边大腿已经被我掐麻木了,我就换右边大腿:“你别过来,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应该明白,动了我,你们家胡二爷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很犹豫,似乎也在挣扎,但是随即便又往前靠近,我后背已经贴上了墙,退无可退。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男人似乎开始脱衣服了,我趁着这个空档,猛地跳起来,没头没脸的给了他一脚,然后一个飞窜越过他,跌倒在了地上。
两条腿软的可怜,我试了试,根本站不起来,刚才那一踹已经用尽了我所有能调动起来的力气,只能往前爬。
可是还没爬多远,两只脚便被牢牢的扣住,男人一用力,将我拖了回去。
他全程不出声,似乎害怕我听到他的声音,是了,估计他心里也明白,要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后胡其琛真的秋后算账,他顶不住胡其琛的怒火。
我明白他冒险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胡其琛几个月来在我身体里面修炼出来的那东西,它附着在我的子宫上,慢慢的长大。
男人将我抱上了床,身体随即便压了过来,冷冽的男性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我脑子里面一阵一阵的发胀。
我张嘴用力的咬在他膀子上,几乎是用尽了全力,那人嘶地一声,狠狠的甩了几下胳膊,我像只发了疯的野狗似的咬着不松口,他没办法,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下意识的松了嘴。
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也不知道是我的血,还是对方的血。
他随即将我的身体翻转过去,手用力的按着我的头,将我整张脸按在枕头里,气都喘不过来,之后便开始扯我裤子。
我大喊大叫,前所未有的恐惧,对方显然是有修为的,我弄不过他。
就算能逃得了他的魔爪,估计也逃不出这个门!
这深宅大院里面,一双双眼睛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正如胡其琛所说,从我踏进长白山的地界那一刻起,他们就盯上我了。
他们是猎人,我是他们囊中的猎物,处处都是陷阱在等着我跳。
我绝望了,真的绝望了!
那一刻,我甚至想到了死,宁愿死,我也不能被糟蹋了。
就在我想要拼力咬断舌头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我屏住了呼吸,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催促:“得手了没有,动作快点,二爷已经到大门口了。”
背后的男人明显有些慌了,我趁机扭动身体,挣扎的更加厉害。
胡其琛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
嘭!
木门被踹倒,随即便是一声惨叫,身上的男人被摔了出去,紧接着,我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进了怀里。
熟悉的胸膛让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忍不住呜呜的痛哭,他用力的吻我的额头:“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满腹的憋屈加上身体里乱窜的药性,逼得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边哭,一边急不可耐的往他皮肤上蹭。
他将我按在怀里不让我动,房间里终于亮起了等,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便是胡其琛的大哥。
“二弟,两天了,你终于肯露面了。”
胡其琛胸口起伏的很厉害,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说道:“大哥,这么多年,我敬你重你,从没有想过要跟你争过什么,你何必如此下作,伤及无辜?”
“呵,二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胡其琛大哥阴声道,“长兄如父,我作为你大哥,关心你的婚姻大事错了吗?放着惜文这种门当户对的合适人选你不要,你告诉我你要一个凡人?还是跟你有杀身之仇的凡人?二弟啊,你的血性弄哪去了?”
“我的事情不劳大哥费心,我自己会处理好,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也可以承诺绝不踏入长白山一步,大哥,你放我和芃芃走,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胡其琛说的斩钉截铁,我当时窝在他怀里,满心满腹的全是想要他,脑子里根本无法分析当前的情势。
胡其琛大哥怒道:“二弟,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从此泾渭分明吗?你这一走,一了百了,从此却让我背上了难容胞弟的罪名,你让我以后在家族各大长老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公道自在人心,大哥你行的端做的正,没人会说你说什么,我的性子你也清楚,今天你让我走我得走,你不让我走,我一样要走,我们兄弟一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胡其琛的态度冷硬起来了。
他说完,也不等他大哥表态,一把将我扛在肩上,朝着外面走去。
立刻有人拦住他的去路。
“二弟,你这是要闹哪样!”胡其琛大哥吼道。
这个时候,胡锦绣冲了过来,挡在了胡其琛的前面:“大哥,你别生气,琛哥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咱们自家的事情关起门来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是啊,大哥,我相信琛哥慢慢的会回心转意的。”白惜文也走过来说道,转而看向胡其琛,“琛哥,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的一切,难道还比不上这个小丫头跟你的一点露水情缘吗?我们婚后,我是你的,整个白仙堂也是你的,我能给你带来的东西,远比她多得多,再不济,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理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欢芃芃妹妹,咱们纳了她为妾也不是不可以,以后我还可以教她修炼,咱们共同陪伴你左右,可好?”
“二弟,看看,你看看,人家惜文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你今天要是还能迈出这个家门一步,你真的是要被整个族群唾弃的。”胡其琛大嫂说道。
胡其琛大哥紧跟而上:“难道你忘了,十九年前,惜文为了你,差点死在了江城,这么大的恩情,你真的能置之不理?”
“那都是我心甘情愿为琛哥做的,不求回报,我只求能跟琛哥长长久久,白头到老,此生便足以。”白惜文羞答答的说道。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胡其琛扛着我至始至终都没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欲望所吞噬,根本顾及不到什么礼义廉耻,紧紧的贴着胡其琛不安的扭动着,甚至到了最后嘤咛出声。
胡其琛按住我的腿脚,贴着我的大掌满是汗水,他大吼一声:“够了,我曾经为了这个家做了多少,你们一个个心里明白,你们心里面揣着什么心思,我也心知肚明,该还的情我会还,该报的恩我会报,但是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拦我!”
胡其琛抱着我便往外冲,胡锦绣还想过来劝说,话还没出口,就被胡其琛一把掐住脖子,恶狠狠道:“胡锦绣,这么多年我养你在身边,终究是养了一条猪狗不如的畜生,你的账,我以后会慢慢跟你算,滚一边去。”
轰咚一声,胡锦绣被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一口血吐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胡其琛。
胡锦绣跟了胡其琛几百年,胡其琛一向是把她当亲妹妹养着的,如今狠厉起来却也这么不留情面,让在场所有人顿时白了脸。
“胡其琛,你真是够了,今天你要是走出老宅的大门,我打断你的腿,架着拐你也得入赘到白家去。”胡其琛大哥暴怒。
胡其琛脚下一顿,讥笑道:“胡炳坤,入赘,亏你张得了这个口,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从狐族剔除出去,何必又假惺惺的拦着我,是怕我日后卷土重来,抢了你在狐族的第一把交椅?”
胡炳坤被气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胡其琛又撂下一句:“别把我逼急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胡其琛扛着我大踏步的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胡炳坤幽幽的说了一句:“媚毒,欢好不可解,易血崩丧命。”
胡其琛猛地顿住了脚步,随即阴风乍起,他瞬间捏住了胡炳坤的脖子:“给我解药,否则,我捏爆你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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