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尸上身的白惜文阴森森的笑着,脸色发黑,身形不稳,显然已经受了重伤,她打不过胡其琛,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一个善茬。
她被胡其琛打得屁股尿流,一回头又看见我在这边想办法对付她,所幸便拍了我一掌出出恶气。
拍完我,紧接着背后又受了胡其琛一掌,整个人跪在地上,疯狂的大笑着。
胡其琛跑过来抱着我:“你是猪吗?不知道躲?”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还好,她气数估计也快尽了,一掌竟然没能把我拍死。”
胡其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手掌按在我的后背上,开始为我输送真气。
“死女人,竟然把我骗的团团转,你给我出来,从我白姐姐的身体里出来!”胡锦绣扑上去一个劲的摇晃白惜文的身体。
真气注入身体里面,心口很快便没有那么痛了,胡其琛凝起一股内力,逼近白惜文:“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弄出来,你自己选择!”
“琛哥,跟她费什么口舌,直接把她拍死!”胡锦绣对这女尸恨之入骨了,但是她做事似乎很多时候都不用脑子,要想把女尸给拍死,那白惜文估计也活不了。
女尸笑得猖狂,抬头看向胡其琛:“我就不出来,你能把我怎样?用死威胁我,我不怕,但是你们怕,不是吗?”
她丝毫不害怕,白惜文的命捏在她手里,就是捏住了我们的七寸,我们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但是胡其琛却不吃她这一套:“不要逼我动手,否则,我有一百种方式将你从白惜文的身体里面弄出来!但不保证是完整的!”
“你威胁我?”女尸眼里面满是凄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对我弃之如敝履?我长得不美吗?性格不好吗?背景不够强大吗?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女尸一边说着,一边挪动身体往前,伸手想抱胡其琛的大腿,胡其琛迅速后退两步,避了开来。
女尸颓然的伸着手,笑容从脸上慢慢的消失,忽然变得歇斯底里:“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她的情绪很激动,我就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要跟胡其琛睡?
是想要吸胡其琛的精气,还是想要跟胡其琛双修?
胡其琛的确很强,但是比胡其琛强的修炼者也大有人在,女尸为什么就非得黏着胡其琛?
再者,你丫是一女尸啊,也有这么强烈的生能力需求吗?
就在我们全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本来还颓废不已的女尸,忽然桀桀的大笑了两声,抬手狠狠的朝着白惜文的身体拍了下去!
顿时一股黑气从白惜文的身体里面喷薄而出,黑气迅速的凝结,女尸双手结印,黑气凝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胡其琛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出手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女尸结印之后,双手剑指,狠狠的戳入白惜文的天灵盖,那黑色骷髅头瞬间窜入白惜文的身体里!
紧接着,另一道黑气从白惜文的身体里朝着我们反方向窜了出去,胡其琛紧随其上,追着黑气跑了。
白惜文的身体软了下去,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浑身开始抽搐,两眼泛白,口吐白沫,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
我和胡锦绣同时扑上去,刚伸手,胡锦绣一下子把我手拍开:“别动,不对劲!”
“那个黑色骷髅头是什么?”那种结印姿势,让我莫名的想起了庄家事件中,那个以自己灵魂结血印的降头师。
胡锦绣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那绝对不是好东西,女尸的魂魄已经离开白姐姐了,但是白姐姐的魂魄本应该在休眠,如今这个架势……”
“呕!”
胡锦绣的话还没说完,白惜文一口黑血吐出来,吐得胡锦绣满身污渍,紧接着,一口接一口的黑血不停的往外吐,我和胡锦绣就慌乱的帮她擦,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胡锦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个劲的呼唤白惜文的名字,我眼泪也在眼眶里面直打转,白惜文的样子,明显就是不好了。
吐了好一会儿,白惜文的脸已经蜡黄,两眼翻白的躺在胡锦绣的怀里,忽然浑身一个抽搐,弓起身子,肚子挺起来,喉咙里面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紧接着,她翻白的眼睛慢慢回转,黑色的瞳孔回缩。
她迷茫的看了一眼我和胡锦绣,忽然朝着我伸出手,我赶紧握住,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甚至开始有些发僵,她的整体状态就给我感觉是在回光返照。
她嗫嚅着嘴唇,像是想要跟我说话,我将耳朵贴过去,就听到细弱蚊蝇的声音:“我……我要走了……你,你帮我……帮我照顾好琛哥!”
“别,白惜文,你别走,你不能走!”我惊慌失措的大喊!
白惜文这一生太坎坷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千岁大关,这一去便是灰飞烟灭,我受不了,胡锦绣受不了,胡其琛估计也得因此颓废!
白惜文惨然一笑,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手,像是拼尽了最后一口力气,随即慢慢的松开手,眼睛一点一点的闭上。
胡锦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白姐姐,你不能走,不能啊!”
我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喷涌而出,满脑子都是柳真渡劫那天晚上,她抱着我说的话,我用力的晃她的身体:“白惜文你给我醒来,你不是还说等度过千年大劫,还要回来跟我公平竞争胡其琛吗?你这是怕抢不过我,在逃避吗?你醒醒,给我醒醒!
胡其琛脾气那么臭,那么难伺候,我才不要帮你照顾他呢,也只有你能受得了他的坏脾气,你给我醒来,自己照顾他!
我再也不跟你抢了,只要你醒来,胡其琛给你,我说到做到!”
可是白惜文一动不动,再也醒不来了。
胡锦绣哭得哇哇的:“吴芃芃,白姐姐死了,灵魂一出窍就得灰飞烟灭,从此以后,无论是天上人间,还是地狱冥界,都再没有白姐姐这个人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灵魂出窍,灰飞烟灭?”我机械的重复着胡锦绣的话,脑子里面忽然闪现过一个词,“凝魂!”
“凝魂,你说的容易,没有几千年的修炼功底,没有高超的控制能力,没有全方位的辅助,想要凝魂,比做梦都难!”胡锦绣哭着喊着,已然有些绝望了。
我摇头:“不,我可以!”
手不自觉的摸向心口,默默的凝起微薄的内力,手用力的往下按,很快,那枚血舍利便被握在我的手心里。
这枚血舍利是胡其琛从庄家劫来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保管,轻易不要拿出来,就算是柳爷要,我都没下定决心给!
但是今天,白惜文就要灰飞烟灭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白惜文跟柳如意不一样,她是善良的,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明明可以救她,却坐视不理,眼睁睁的看着白惜文灰飞烟灭,我做不到,否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我掰开白惜文的嘴,她的嘴唇很黑,到处都是已经慢慢凝固的黑血,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
我覆手将血舍利朝着她嘴里面塞进去,撑起她的身体从背后帮她把血舍利往下顺。
胡锦绣紧张的连哭都忘记了:“吴芃芃,你在干什么?你给白姐姐吃了什么?”
“血舍利,据说有凝魂的功效,应该能留住白惜文的魂魄。”我说的很没底气,毕竟这些我也只是听他们说,到底有没有效果能凝魂,能逆天改命,我不敢打包票。
胡锦绣皱紧了眉头:“血舍利?”
她若有所思,几次狐疑的看向我,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血舍利进入白惜文的口中有五分多钟,我和胡锦绣也盯了她五分多钟,一口气都吊在嗓子眼里面,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你这血舍利,不会……是假的吧?”胡锦绣质疑道,眼神里面满是不确定。
我摇头:“假的应该不至于,但是效果没有经过考证,我也不清楚。”
“不会没作用吧?”胡锦绣说着,嘴唇又瓢了起来,一副随时风雨欲来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阴风阵阵,眨眼间,胡其琛已经回到了我们的面前,他看着白惜文,怔愣了一下:“白惜文,这是怎么了?”
“琛哥,哇,琛哥,白姐姐去了,可能,可能要灰飞烟灭了!”胡锦绣一看到胡其琛,情绪瞬间崩溃,恨不得抱着胡其琛放肆的大哭一场。
胡其琛显然也不敢相信这个结局:“该死的女尸,下次再被我抓到,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吼——”
一道长长的抽气声突兀的在白惜文的喉管里面发出来,吓了我们一跳,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用力的绷紧,抖动,就像是正常人被丧尸咬了之后,变成丧尸那一刻的样子。
胡其琛立刻上前,手按在白惜文的心口,不断的往她身体里面注入真气,白惜文的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喉管里面呜呜的发出声音,好一会儿,一口气终于抽了上来。
“醒了,真的醒了!”胡锦绣喜极而泣,今天一晚上,我觉得胡锦绣是将自己所有的眼泪全都流干了,她拽着我的袖子,大喊道,“吴芃芃,血舍利真的有用,白姐姐真的醒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血舍利?”胡其琛猛地看向我,凌厉的眼神盯得我心里害怕,立刻低下了头。
胡其琛的手瞬间捂上了我的心口,摸了好一会儿,之后不动了。
我知道他在找什么,低着头小声承认:“血舍利,我让白惜文吃了,再不吃,她就灰飞烟灭了。”
“对啊,琛哥,你刚才没看到,白姐姐已经咽气了,要不是吴芃芃给她吃了血舍利,白姐姐的魂魄现在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吴芃芃真是个好人。”胡锦绣难得的给我发了一张好人卡。
胡其琛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口,两眼通红:“血舍利,没了?”
我太了解他了,这表情一看就是盛怒,心里面顿时有点没底了:“救人要紧,放在我这也是放着。”
“你TM,”胡其琛莫名的爆了粗口,随即又看了一眼白惜文,眼神里面的火焰似乎随时都能喷出来似的。
胡锦绣也有些愣住了:“对,对啊,琛哥,血舍利虽然珍贵,但是救人要紧,更何况救的还是白姐姐啊!”
胡其琛一把松开了我,忽然转身,一拳朝着后面的一棵大树上面狠狠的砸了下去,力道之大,震天动地,碗口粗细的杨树,瞬间断裂成了两段!树屑蹦的到处都是。
他似乎还不解气,飞身而起,拳风所到之处,几乎是毁灭性的扫荡过去!
我很不理解!
正如胡锦绣所说,这血舍利虽然世间罕有,但是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凝魂,如今我为了白惜文凝魂,祭出血舍利,有什么错?
不,胡其琛也没说我做错了,如果真的认为我做错了,他一定会掐着我脖子教训我的,但是他没有,而是选择了这种无厘头的近乎自残的方式在发泄。
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觉得胡其琛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直到很久之后,当我急需要这颗血舍利的时候,我才明白,当时的胡其琛是有多宝贝我。
当然,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白惜文幽幽转醒,迷茫的瞪着杏眼看着天际,似乎神智还没完全回拢。
天已经亮了,今天天气不怎么好,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我和胡锦绣紧张的盯着她,看着她慢慢的回神,瞳孔聚拢,眼神滑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我的脸上。
“芃芃……”白惜文虚弱的叫了我一声。
我连忙握住她的手,一个劲的点头:“对,我在,我一直都在。”
“你好傻!”白惜文向我展开双手,我连忙弯腰让她搂住我,她将整只头靠在我的肩上,“我都快四分五裂了,你生生的将我拉回来做什么?真的不怕我跟你抢琛哥吗?”
“不怕,只要你能活过来,我可以将胡其琛双手奉上。”我慷慨的说道。
白惜文笑了:“傻瓜,经历了生死,一切便看淡了,强扭的瓜不甜,让你牺牲那么多将我救回来,这宝贵的生命我还不打算浪费在琛哥的身上!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去。”
……
“琛哥!”
“芃芃!”
就在我们这边乱七八糟的时候,两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一辆越野车停在火车轨道旁边,胡绍阳和钱萌萌朝着我们这边跑来。
钱萌萌一把抱住我:“芃芃,没事吧?我们收到消息吓坏了,还好你们没事。”
我也紧紧的回抱她:“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就是累。”
“上车吧,去车上休息。”钱萌萌说着便将我扶起来。
胡锦绣将白惜文也扶起来,白惜文摆摆手:“没事,我自己能站着,你们回江城吧,我得回长白山。”
“你这个时候回长白山,不会出事吧?”我担忧道。
白惜文摇头:“有些事情必须我去解释、善后,再者,我的休眠期还没结束,长白山的环境适合我。”
“你真的没事吗?”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真的很让人担心。
白惜文笑道:“血舍利的威力很大,足够支撑起我的,放心吧。”
钱萌萌扶着我进到车里,胡锦绣也准备上车,钱萌萌却一下子挡住了车门:“你不准上车!”
我拧眉:“萌萌!”
“我说不给她上车就是不给,这车是我租的,她跟我们不是一条心,我的车容不下二心人。”钱萌萌咄咄逼人。
我狠狠的瞪她一眼:“锦绣也是被千年女尸蒙蔽了,你别抓着人家小辫子就一辈子不放,没那么严重。”
“没那么严重?芃芃,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非得哪天她把你命送了你才安心?我求求你长点心,好好活着不好吗?”钱萌萌红着眼睛,手指几乎是戳着胡锦绣的鼻子吼道。
胡锦绣嘴唇抖了抖,看向我:“对不起芃芃,这次的确是我的错,不,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小肚鸡肠不能容人,否则也不会发生这么一堆事情,还差点害死了白姐姐,我的错,我认。”
其实我很想说,即便是没有你胡锦绣,也还是会有别人,千年女尸只不过是拿胡锦绣和白惜文做工具,以求攀上胡其琛罢了!
你说她们是始作俑者,却也是受害者,谁对谁错,谁能说得清?
算了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她们本性都不坏。
但是胡锦绣的性子还是得磨磨,我便没有急着开口为她铺太多的台阶让她顺势下坡,只是说道:“锦绣也不是故意的。”
“芃芃,谢谢你理解我。”胡锦绣感激涕零,继而说道,“白姐姐一个人回长白山我也不放心,我就暂且跟白姐姐回去吧,等过段时间,咱们江城再见。”
……
胡绍阳开车,胡其琛坐在副驾驶,我和钱萌萌坐在后车座上,车里面的气氛很压抑,胡其琛一直冷着一张脸,胡绍阳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回应,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我心里明白,他是在生闷气。
他之前三令五申血舍利不能随便用出去,但是我现在却用在了白惜文的身上,他没有立即冲着我发火教训我已经很好了。
他应该是矛盾的,一边舍不得血舍利,一边又得救白惜文,当时要他做决定的话,我觉得他不一定能有我那么果断。
“芃芃,你又惹琛哥生气了吗?”钱萌萌小声的问我。
我摇头:“谁知道他整天气得什么啊,别理他就好。”
……
一路回了江城,将我和钱萌萌送到芙蓉园,两个男人就离开了,钱萌萌扶着我上楼,我浑身酸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泡在浴缸里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身上轻松了很多,钱萌萌帮我擦药,擦着擦着,我趴在那边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连做没做梦我都忘记了,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就看到钱萌萌趴在床边,就那么睡着了。
我伸手推了推钱萌萌,她猛然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急忙问:“怎么了?”
“上来睡吧,趴那干什么?”我笑道。
钱萌萌三两下脱了衣服,滑进被窝里,转身面朝面的看着我:“芃芃,这次你真的受苦了,胡锦绣简直就不是人,平时就拽的二五八万的,关键时候害人不浅。”
钱萌萌对胡锦绣的怨念够深的。
我不由的打趣:“你今天对她的态度那么不好,以后真的要是跟胡绍阳在一起了,就不怕你这个小姑子给你穿小鞋?”
“她敢!”钱萌萌信誓旦旦,“我跟我们家邵阳好着呢,她想使坏也得能找得到机会!”
“哟,我们家邵阳?这是定下来了?”我问道。
钱萌萌顿时皱起了眉头:“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现在算是发现了,男人心思要是缜密起来,你真的是挖都挖不透。”
“萌萌,其实以后你会发现,暧昧时的小美好是最值得珍惜的,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慢慢熬成了黄脸婆,这种感觉就再也找不到了,全是一地鸡毛。”
“你这还没熬成黄脸婆呢,哪来的现身说法?感情是靠两个人经营的,只要双方都有心,想要保鲜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钱萌萌振振有词,感觉对自己的感情很有把握似的。
两个人一起经营?
我忽然就有点想念胡其琛了。
一路上回来,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连胡绍阳离开的时候,还跟我们交代了两句,他却一直冷着脸站在一边,就跟我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我真想不通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萌萌,我们明天回姑坪坝吧,这么多天没回去,奶奶肯定想我们了。”忽然就觉得有点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奶奶那里无疑是最好的去处。
钱萌萌反问我:“那你驾校不去了?没证你敢上路?”
“啊呀,坏了!”我一拍大腿,这才想起来,好几天了,我的车还停在江灯渔火娱乐城那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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