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睨了胡其琛一眼,这家伙现在说起情话来,简直不带脸红的。
“那江城这边的事情你不打算管了?邵阳不在,可没人帮你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我窝在他怀里说道。
胡其琛叹了口气:“都已经三点了,别想太多了,我们速去速回,耽误不了什么,白惜文刚刚擢升,这几天周围的小仙小神的,谁不想趁着机会巴结一拨,走动会比较频繁,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多少会收敛一点,至少是在大学城这一片,他们不敢放肆。”
胡其琛这话说的倒也有道理,临睡之前,我给柳金花拨了电话,询问柳真的情况,她说银针数量过多,上面染着雄黄和尸气,要不是有二叔的玉露膏,这会子苦头肯定吃大了,如今一切还好。
我松了口气,转而又问道:“银针上面只有雄黄和尸气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我确定没有。”柳金花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没说话,柳金花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明天一早会过去看望柳真。
……
可能是心里面事情压得太多,我只睡了三个小时便醒来了,睁眼便看到闭着眼睛搂着我的胡其琛,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青茬。
最近实在太忙了吧,几乎每次见面都是匆匆,而每一次他的胡子都是没刮干净的,我的手刚抚上他菲薄的唇,本来熟睡着的他,张嘴便含住了我的手指,他却翻身将我压在我身下,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来。
我们已经有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正处于那种不能碰,一碰就收不住的阶段,他也被憋坏了,不停的摸索着,两边的尖牙用力的压着我的皮肤,冰凉一片。
其实中途,我脑子里面也闪现过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的念头,毕竟我子宫里面还有个定时炸弹,一碰,就会炸掉。
特别是现在我身上的任务还很多,得留着这条小命去帮顾瑾年,去救钱萌萌,可是转念又一想,其实从头至尾,最弱小的那个就是我,没了我,地球照样转,庄大哥会送顾瑾年去苗疆,炼尸人上蹿下跳不了多久,引起众愤,我相信最终还是会被抓到,那时候钱萌萌会得救,而我,也是愿意为了胡其琛牺牲的。
转眼看向阳台上微弱的阳光,如果在这样一个静谧和谐的早晨离开这个世界,似乎也挺不错的。
他显得很焦躁,似乎也在挣扎,我从一开始的惊吓,到后来慢慢平静下来,闭着眼打算忍受一次的时候,他却忽然又推开了我,直奔浴室。
我整个人愣在床上,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
转眼看向浴室,心知肚明他干什么去了,忽然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有些太矫情了,他能为我憋这么久,我为什么就不能主动一次?
可是显然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这么一折腾,已经快七点了,只得赶紧起来收拾东西,等到胡其琛耷拉着脑袋从浴室里面出来,我伸手抱了抱他,他推开我:“好不容易灭掉了,你别再惹火。”
我撅了撅嘴,哦了一声,去洗漱,七点半我们从家里出发,胡其琛开车载我去柳家村,给大家带了早餐。
一进院子就看到新月在井边刷牙,吴锦言站在一边跟她说着什么,我过去打了招呼,然后进房间看望柳真。
柳真窝在床上,眼睛下面一大团黑眼圈,看到我立刻瘪了瘪嘴:“芃芃,痛死我了,该死的雄黄,到底是从哪弄出来的!”
“一般的雄黄根本伤不到你们,像古墓里面的那种上古麒麟身体里排出来的雄黄珍贵无比,也不会无穷无尽吧,他们到底是从什么途径弄来这些雄黄粉的?”我也是觉得匪夷所思。
我这么说着,一边的柳爷忽然反应了过来:“对啊,芃芃你这个问题问的好,这么好的雄黄,一般的地方根本弄不到,更何况要弄这么多,但是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
“你是说鬼市?”胡其琛顺嘴说道。
“对,就是鬼市。”柳爷笃定道,“我听说鬼市里面有个鬼香居,里面卖的各种药材都是极其珍贵的,医人能起死回生,医鬼能帮助修炼、提炼修为,这雄黄也算是一味药材不是?”
“关键是鬼市我们能进得去,这鬼香居不是面向一般人做买卖的,我听说只有手持他们家门票的人才能进入买卖,一年分发的门票不过百张,咱们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柳真说道。
“咱们也不需要直接进入鬼市之中,只要拜托能够接触到鬼香居的人打探一下消息,最近谁从鬼香居里面购买的雄黄比较多就可以了。”柳爷说道。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乐大勇曾经说过,他来往阴阳界,专门是倒卖鬼魂的,做这种生意的人,出入鬼市还不是家常便饭?鬼香居身处鬼市之中,乐大勇那个人精,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会什么都接触不到,说不定他能帮上忙。
不过我没多嘴多舌,毕竟我没有把握,得先问过乐大勇再说。
我这边想着,那边柳爷说道:“我可以找朋友试着问问看,但是我有一个顾虑,这件事情,会不会本身就跟鬼香居有关?”
“怎么可能!”柳真摇头,一副很确定的样子,“鬼香居声名在外,不可能做这种缺德事的。”
“万事无绝对,你难道忘了,五百年前,传言鬼香居出了一个叛徒,被逐出了鬼市,下落不明,指不定这人并没有就此凋零,而是隐藏在什么地方,如今又重新卷土重来了。”柳爷分析道。
柳真不服气:“既然已经被鬼香居逐出去了,就上了鬼香居的黑名单,鬼香居不可能再卖药给他的。”
“好,你说的对,别动气,好好养着。”柳爷赶紧结束话题。
……
八点多,庄继辉那边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准备妥当,他开着房车在大学城那边等我们,我们便过去跟他汇合,然后跟着他们一路开去苗疆。
有钱人真好,做什么事情都方便,房车里面搭着卧榻,顾瑾年裹着小毯子靠在上面,气色看起来不错,庄继辉坐在旁边照顾着,一会剥个橘子,一会递个酸奶的,相处的比之前和谐很多。
庄继辉见过胡其琛,但是一直只知道胡其琛是我家仙家,如今看到胡其琛一直占有性的搂着我的腰,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几次看向我,估计是想问问,但是胡其琛强大的气场又让他闭了嘴。
我也没想解释什么,一直摆弄着手机,半路上在服务区休息了一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乐大勇打个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我便直接问乐大勇能不能打探到鬼香居那边的消息,乐大勇忽然就笑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不是吧,吴大美女,我听说大巫师的金印都交到你手上了,你想打探鬼香居那边的消息,还要通过我这个小喽喽?”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拿着金印就能进鬼香居吗?”
“拿着金印当然不能进,但是据我所知,每年鬼香居都会拿出十二张门票送给十二大家族的家主,你们吴家家大业大,是位居十二大家族之内的。”乐大勇说道,“每年鬼香居送的这张门票,就相当于一张护身符,一般人非到万不得已都是不会轻易用出去的,所以你们吴家手里面应该不止一张。”
我表示明白了,还是拜托乐大勇要是能得到消息还是帮我问一问,乐大勇说会尽力的,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有些为难,吴家家主是我大伯父,他本身对我就有偏见,我得到了金印,他感觉我是抢了他的地位,更是不可能待见我,现在想要从他那边弄到一张鬼香居的门票,怕是不可能的。
雄黄的事情对柳仙堂和狐仙堂的影响太大了,越早解决这事情对我们越有利,现在知道了门票就在我大伯父那里,我心里面便像长了草似的,不去试一试,心里不甘。
这个时候,那边叫着要开车了,我便回去,车子重新开起来之后,我便刻意跟吴锦言坐的近了一点:“大哥,你这次代表吴家来祝寿,是大伯父的意思,还是别人的?”
“我爸这段时间身体很不好,族里面的事情几乎没插手,这事是巫女和族中各大长老商量出来的结果。”吴锦言说道。
新月一边吃着橘子,一边更正:“确切的说,任务是下达给我的,大哥只是我的保镖罢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个小丫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真派你独自过来,怕是会被别人说是不重视白仙堂吧?”
“别人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是堂堂巫女继承人,难道身份低了?”新月不服气道。
我们也不跟她争辩,我继续问吴锦言:“大伯父的伤还没痊愈吗?”
“他这是心病,再加上身体的伤,一天想不通,一天都好不起来,也没人能说得动他。”吴锦言叹气道。
我心里其实明白,大伯父这是在撂挑子给我和我奶奶下马威呢。
之前族里面的事情全都是大伯父在操持,好几年了,上上下下都服他,什么都得依仗着他,如今他说不干就不干,下面必定乱糟糟的,时间长了,下面自然就会有微言,什么能者居之啊,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啊之类的话就都出来了,到时候大伯父会被再次抬起来,我和奶奶被踩下去,想要再翻身就不可能了。
哎,上次离开苗疆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永远不要再回来,我宁愿跟奶奶永远住在姑坪坝的瓦房里,也不愿意所谓的统领吴家,可是这才没过几天,我又回来了。
感觉冥冥中有条线就这么牵扯着我,根本睁不开,并不是不面对,一切都会轻飘飘的过去的。
吴锦言看我不说话,便试探着问道:“芃芃,你是怕这次回去,被我父亲刁难吗?大可不必的,你金印在手,他要是对你太过分了,你可以拿金印直接压他。”
“大哥你想多了,都是一家人,其实我也是希望大伯父能早点好起来的。”我微笑着说道。
“没关系堂姐,大伯父不待见你,你还有我们啊,我妈他们肯定支持你的。”新月说道。
我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无论如何,回到吴家之后,我终究是要跟大伯父交涉的,希望到时候不要闹得太僵。
刚开始一路上还比较顺利,可是靠近凤凰小镇之后,路面开始有些不平稳起来,车子颠颠簸簸,顾瑾年开始一阵一阵的干呕,好不容易熬到了凤凰小镇,她的小脸已经惨白。
“要不我们先在酒楼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大哥提议道。
我有些犹豫,毕竟上次在酒楼的遭遇至今让我心里毛毛的,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酒楼已经修复一新,我心里面终究还有疙瘩。
“我没事,只要不癫我就跟没事人似的。”顾瑾年拍着胸脯说道。
我摇头:“你不了解,从凤凰小镇到吴家,是要坐牛车的,牛车比房车颠簸多了,再说你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顾瑾年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不好了,我转而看向胡其琛:“胡其琛,要不你带着瑾年先走,我们随后便能赶到。”
“不行。”胡其琛拒绝的很干脆。
其他人立刻有些尴尬,我拽着他的手走到一边,小声对他说道:“你忘了,当初跟庄继辉借祖母绿的时候,人家可是连镇店之宝都拿出来了,你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现在他未婚妻想请你帮帮忙都不能了?”
胡其琛瞄了一眼顾瑾年,还是不松口:“你可以让鬼宠或者梧桐精代劳。”
“不行,他们速度是快,但是对界碑那边的结界并不了解,要是迷了路怎么办?再者,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心性,贪玩,哪有你来的稳妥,胡其琛,我知道你最好了,就算是帮帮我行吧?”我开始撒娇,尽拣好话说。
胡其琛耐不住,勉为其难道:“那就算是我还他庄继辉一个人情吧,我可以带着你们两个先走,其余人坐牛车吧。”
说完,胡其琛一手夹一个,将我和顾瑾年给捞起来,快速的朝着前方飞去,我已经见怪不怪了,顾瑾年被吓得哇哇叫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进入迷雾之中,我便问胡其琛:“这迷雾里面到底有什么乾坤,我一进来就晕头转向的。”
“这应该是根据五行八卦排的一个什么阵法,我不懂这些,但是我的修为比较高,这样的阵法困不住我。”胡其琛满不在乎道。
“那也就是说,只要厉害一点的东西都能进的来,是吗?”看来吴家也并不是传说中的所谓隐藏的杳无踪迹。
胡其琛嗤笑一声:“厉害一点的东西?你是认为这世上比我修为高的东西很多?”
我吐了吐舌头:“我可没这么说。”
“你这次回去问问你奶奶不就知道了,她对这些还不是手到擒来。”胡其琛提醒道。
我便点头,没再说话,很快便到了吴家,顾瑾年蹲在围屋门口不停的干呕,像是要把内脏给呕出来似的,二伯母赶紧端来了糖水才帮着她缓过来。
“奇了怪了,我以往根本不晕车的,这次出门怎么晕的这么厉害?”顾瑾年嘀咕着。
感情到现在为止,她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的事情呢,庄大哥他们估计想着等到从苗疆回去之后再告诉她?
我将顾瑾年安顿好,让她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二伯母正在准备饭菜,等着其余人一起回来,我便和奶奶先说会话。
奶奶拉着我的手,再次问到钱萌萌的时候,我支支吾吾的说钱萌萌正在学校上课,我这次是来办事的,没敢带着她,等这段风头过去了再说。
奶奶只是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直发慌,幸好她也没再继续问下去,没一会儿徐福便过来了,我看他脸颊上有零星的斑点,疑惑道:“徐叔叔你脸怎么了?”
“没什么。”徐福精气神似乎也不太好,看来这段时间是经历了不少事情。
奶奶叹了口气:“你又何必瞒她,她不是小孩子了,该面对的迟早都得面对,早一点接受早一点成熟,对大家都好。”
徐福这才说道:“是蛊虫咬的,就是你上次半夜给我打电话的那天,这些蛊虫带着尸煞之气,伤口虽然经过处理,但是恢复的比普通伤口慢。”
“这么多蛊虫?苗疆善养蛊虫,会养就会控制,你这是跟养蛊之人打架了?”我继续问道。
徐福摇头:“多事之秋,我不会主动出去乱招惹东西的,这事说起来也奇怪,我至今没弄懂到底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奇怪的事情。”
徐福告诉我,苗疆人虽然善养蛊虫,但是随着时代发展,大规模养蛊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敢大规模养蛊的,都是一等一的蛊师,按道理来说,在他们手里面的蛊虫,很少能越狱跑掉,可是前些日子,离凤凰小镇不远处,忽然出现了几具尸体,也不知道尸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一夜之间,大面积的蛊虫围拢过去,为了抢食尸体,不断厮杀,死伤无数。
徐福赶到的时候,那些蛊虫已经杀红了眼,几具尸体也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蛊虫要喝人血,据说就连几个蛊师都被咬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局面,要不然,这些蛊虫要是到处咬人,不断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蛊祸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让人头疼啊!”奶奶伸手揉着太阳穴,烦恼道。
“对方是用尸体吸引蛊虫的?”这手段也太阴邪了一点。
“养蛊的路子很多,大部分是干净的,所以用尸体吸引蛊虫的路子,大多行不通,主要发挥作用的,应该是尸体里面所放的东西,蛊虫太疯狂了,一窝蜂上去,什么线索都被糟蹋光了。”徐福无奈道。
“对方的目的何在?”难道是想毁灭苗疆?这野心也太大一点了吧?
“按照我们的推测,对方是想用这种邪路子,尽快的培养出一只杀人蛊作为武器,幸而我们控制的比较及时,但是难保不会有下一次,这也是我最近轻易不敢离开苗疆的原因。”徐福解释道。
杀人蛊,看来对方也有忌惮的人,要不然不会冒着得罪整个苗疆蛊师的危险出此下策。
我转而问道:“那栖霞站呢?那边毫无动静吗?”
徐福摇头:“我们的人手三班倒,24小时连轴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黄手帕还在大槐树上挂着吗?”我问道。
徐福点头:“一直挂着。”
看来义庄老者要等的人很谨慎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轻易出现。
等等,如果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呢?
义庄老者必定是个厉害的人,他用红漆小棺吸引炼尸人,目的何在?炼尸人既然拿走了红漆小棺,说明他是在意义庄老者的,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现?
是不是他也在忌惮义庄老者?
他已经来了苗疆,迟早要去见义庄老者,在去之前,他得保证自己能有去有回!
他用尸体吸引蛊师们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蛊虫,让它们互相厮杀,最后留下最终的胜利者,培养出顶级杀人蛊,这杀人蛊对尸体的敏感度很高,义庄里面停着几十具棺材……
我好像一下子想通了所有事情!
炼尸人想要杀义庄老者,而义庄老者躲了炼尸人这么多年,如今通过我将炼尸人吸引回去,说不定就是想要清理门户!
如果我们跟义庄老者合作的话,是不是对拿下炼尸人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我手心里面全是汗,一切都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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